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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彼露恩凝且冲怒

  静谧的大殿中,弥漫着一股浓郁令人不堪一看的血腥味。

   高高而坐于龙椅上的慕容灏宸,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直跪于地的长孙平狨。

   长孙平狨连头亦不敢抬之,发白的唇间早已干涸。满身的血迹,布满着他的手。

   瑟瑟发抖的身子,宛若一条命在悬崖边上极度的徘徊,而无法令其脱身,到真正是一种生不如死之意。

   慕容灏宸极为悠然地等着他们父女前来,嘴角扬露着诡诈的笑意。

   “平狨,你怎么……”

   长孙承德见他这一身的血,慌张地凑近一看,就连长孙莞霁都不忍地捂住了嘴。见他的右臂空落落,满身的血迹竟然是……

   听闻,长孙平狨微微颤动着身子,艰难履步地慢慢挪向他们二人的身侧,就连另一手都无比艰难地抓着爹的衣袖,隐忍着身上的疼痛,苦苦哀求道:“爹,你救我。皇上,要杀了我。”

   杀?

   长孙承德看向这位面善心狠的慕容灏宸,以为只是觉得他的心性过于自大妄为了些,可没想到他竟然会要了平狨的一只手。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毒辣。

   一看向他那残缺的手臂,如一个废人有何不同,可偏偏不知为何要如此做。

   昨日得知他关入牢内,亦让莞霁去求情,倒是如今这副模样。

   “皇上,平狨究竟犯了何罪,要将其砍掉一只手臂?”

   犯了何罪?

   这句话,如此轻描淡写。怕是他们不知,长孙平狨碰了自己最忌讳的事。

   慕容灏宸不屑地一笑地慢然起身,悠然地走了下去,看着他如今半残的模样,还真不解气。

   “他碰了不该碰的,朕自然要惩处与他。”

   长孙莞霁一看向爹那双愤恨的目光,便知此事定会怪罪于自己。何况,长孙平狨是家中唯一的独子,自然比任何人都要金贵。

   见这形势,长孙莞霁自然顾不得如此多,双膝跪于他的身前,紧紧抓着他的衣裳,故作哭腔之意的开口之:“皇上,昨日你答应过臣妾,会绕了平狨一命,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他的言,已经说得明明白白,至于背后这一手,远不及长孙氏的一手,不过是还给他们罢了。

   “朕允诺了皇后是不假,可朕只是说了饶一命,并未说不将其砍掉一只手。”

   听闻,长孙莞霁的身子不禁瘫软地倒在一旁,她万万没有想到,哪怕她求情是假,可毕竟慕容灏宸有食言于自己。昨日,竟然为了保全长孙平狨,却将如此那件事的机密告知,可如今反而是自己太容易亲信了他的话。

   “爹,皇上这是假意惩戒于我。随意找了一个女人,勾引于我,皇上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

   他自知,爹在朝中的分量,自然不管如何慕容灏宸亦不能将自己如何,毕竟慕容灏宸这个皇位还不是依仗着大姐所一直支撑下去。如若不然,还得看几分颜面才是。

   如今,却活生生地将自己的手所砍去。而在牢中时,无论自己如何求饶,可他却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长孙承德都不忍心看向自己的儿子那只残缺的手,倒是此事看来真是慕容灏宸一手精心策划的。

   一个女人,能让他伤成这样,这分明便是以儆效尤。

   “皇上,这未免也太过分了。这让天下人……”

   “这天下,自然是朕的天下。还无需丞相多言。”他不惧怕,这天下有多少议论之言,只因他有能力变其强大。一脸嫌弃之意双眸看向长孙平狨,眸中的恨意毅然而然的浮涌而现。“长孙平狨碰了朕的女人,朕还未坎去他的双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前一夜的瞬间,他确实想取之性命。可终究,还是放一马。只因,他还有件事未曾做。

   女人?

   听闻,长孙莞霁知晓他所说的人是何人。何况,叶漪兰又岂会出现在柳巷之中,这件事根本便是不得而知。

   半信半疑的她,无论也不敢相信,将其辩解道:“皇上,宸昭仪在宫中,又岂会出宫勾引平狨。”

   “昨日,宸昭仪被人掳走。若非有朕的相报,宸昭仪怕是要被丞相大人的儿子玷污了。”

   “爹,皇上这是在欲加之罪。儿子没有做过,爹要替我做主。”

   “孽障。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还敢指责皇上的不是。还不快,向皇上道歉。”

   长孙承德看得出慕容灏宸所言并非虚假,尽管此事是假,自然无人作证。何况,这件事他早已封锁了消息,自然想查,可平狨早已半残之人,如今留的一命也算是活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慕容灏宸这几年的手段,着实厉害了些。

   “道歉就不必了,何况他已经受罚了。”

   慕容灏宸知晓他这番说的目的,何况长孙平狨方才根本便没有丝毫悔过之意。只因,仰仗着他爹如今的权势罢了。

   嘴角上扬起一抹邪意的笑意,慢条斯理地浅然一道之:“如今安岭那儿正是用人之地,不如让你儿子前去吧。”

   “皇上,平狨自知犯了大错。这已经是独臂,简直是个废人。不可去安岭。”

   不可去?

   慕容灏宸等的便是他这句话,故作紧蹙着眉宇慵懒地道之:“安岭那儿传言的事,想来丞相亦知晓一二。若找出陷害之人,丞相觉得功过相抵?”

   听闻慕容灏宸谈起安岭一事,长孙莞霁的心一直都是心慌意乱。毕竟,若非此事相告于他,又岂会令平狨的性命来作为交换。

   原来,昨日他所说的一切,无非是想逼自己开口罢了。在他眼中,只有换取之意,并无过多的交集。一切,都无自己胡思乱想罢了。

   “臣自会将密谋之人带上,以证清白。还望皇上,宽恕几日。”

   渐然,才开始知晓,原来慕容灏宸所做的这一切,终究是为了叶荀彧的那所谓的流言。

   “朕会命最好的太医,为犬子政治。这几日,要多辛苦皇后,在宫中多照料其弟。”

   听闻,长孙承德万万没有想到,他比自己还要狡诈。生怕寻得一个冒牌之人,特意将平狨如同人质一样关入这宫内。

   这些年,慕容灏宸未曾锋芒毕露,如今倒是为了叶家还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臣妾,定会找个住所……”

   “朕已经命人选好住所。便住在,轩阁楼之中。”

   “不可。”

   一听到轩隔楼,长孙莞霁极为慌乱的阻止着。只因,那个地方永远都是她心中的痛。那一晚,只因那一晚才会与易连荀日久缠绵于此。

   那个地方,只要一走入便能想起那晚所发生的事。

   “怎么,皇后可有意见。”还未等到她开口,便是继续道来“没有意见,便都下吧。”

   一直躲在一旁的叶漪兰,看着长孙平狨这一身血迹,害怕地都不忍去看一眼。

   可方才长孙莞霁站起身的那一刻,似乎看见了自己,那双眸中才会有诸多的恨意在其中。

   “你可是觉得,我太心狠了。”

   倏然,从身后而抱入的他,可听到他所言之音,显然能察觉到他的身心早已疲惫。

   而此番话,只怕因此事而觉得他心狠罢了。

   “你是皇上,并无错。”这件事,他又有何错。只是看到,他有多爱自己罢了。他又何须,如此自责、内疚。紧握着他的手心,故作叹息一道。“可偏偏,用我的愤怒去砍掉一人手,确实心狠。”

   心狠?

   有些事,他真的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心狠。尤其是在他人待她时,她那无助的双眸,真恨不得将其一一斩杀。

   这一次,他封锁消息,自然是想要长孙承德知晓,无论长孙平狨是否玷污兰儿,这真真假假他们自然不知。只需知晓一点,叶荀彧的事他总有办法将其应对。以此,来告诫其余罢了。

   “兰儿,我真没有办法忍受,他那一晚对你如此,此次是他罪有应得的。”

   这一次,他手下留情。若非记得师傅的话,或许这条命终究会荡然无存。

   “我知晓,你如此做都是为了我。”他自责,更自责于心的是自己才是。放开他的双手,则是面对而抬眸看之,苦涩的嘴角中却一直强颜欢笑着。“日后,绝对不会发生此等事。亦不许,行事再过于冲动。”

   她只是怕,怕天下对他有过于的偏见。

   方才,他特意拦截长孙承德的话,只因他心高气傲容不得他人说一句。可毕竟,自己的所言的每字每句,他都听得。

   毅然而然地能掌控住,他行事中的过激。

   冲动?

   他的冲动,只因都为了她而已。

   何况她这句所言,倒是自然放在心上。而面对她,就如第一次初相见时,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只因,她是师傅的女儿。从未想过,他会爱她如此之深。

   慕容灏宸回眸看向殿内,毅然而然地紧扣住她的手,缓慢地走入大殿内侧的走廊之中。

   “你当真不知,是何人将你带入?”

   “一醒来,便在柳巷之中。”听他如今再问一次,总觉得他得知了些线索,反之问之。“怎么,你可有怀疑到何人?”

   “毫无头绪。”

   就算是怀疑之人,这一次他还真的不知是何人所为。何况,他一直在为此事而过于操心,自然渐然而然的忘却了此事。

   毫无头绪?

   叶漪兰看着他,倒像不是故意隐瞒。的确这一次,她却实是何人都不知。可究竟是谁,要陷自己与这种处境。

   在这宫中,若要陷害于自己的人,究竟会是谁?

   “原本我相中了一块玉佩,可偏偏倒是名花有主,便再无一物可入得我眼了。”

   听闻,慕容灏宸故作挑着眉宇,一番戏谑地勾着她的鼻尖,轻声道之:“所以,你便不在打算送于我?”

   原本他根本不记得此事,若非她如此一说,倒也不会想起她出宫是为何而去。

   “那你,又该送我何物?”

   “会是这世上独一无二,日日后你见了定会欢喜。”这礼物在他心中自然是独一无二的为她亲自准备的,自然她会欣喜。

   独一无二?

   可那件玉佩,亦是独一无二。

   反倒是他,太过于神秘了。

   一脸娇宠的钻入他的身怀,娇嗔般地轻声道之:“如此神秘,我到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所给予的,是世间绝无仅有。她只想给予,这世界,最好的一切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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