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冥界仙境,幽灵谷,千年花开,千年结。
幽枝蔓蔓,灵鸟飞旋。
情丝悠悠,绕于心田。
万古作逝,君王替灭,幽灵谷旧,不改容颜。
地敷子踏着那幽谷灵鸟飞于那幽灵谷中,他斜眼望去只见那谷间一朵参天白洁,荧光闪耀的“言灵”花依然矗立于他的面前。
他,跳下了那幽灵谷鸟的背,手中拿着创史志,走到了它的跟前。
“‘言灵’自你死后已过了五千多年,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寻求着让你复活的办法,然而现在我看了这本创史志之后,我才终于明白该怎样让你复活,让你醒来,你等着我。即使是背弃天下,弃我所有,我也要让你再临人间,看到这幽灵谷的花开。”
地敷子说到这里哀楚的伸出手去,抚摸着那“言灵”之花。
而它也微微抖动了下叶子,好似明白了他的话语般。
地敷子说罢,转过了身去,便踏到了那幽灵谷鸟的背上,携着那一抹浓厚的相思离开了他一世念想之地。
推开那复活社最是恐怖,阴气逼人的厌灵狱之门,只见那一第扇狱门之中,便是关押着一个面目全非,音带已无,只是那样不停吼叫着,用着极为憎恨的眼神,好似想把他撕裂一般地瞪着地敷子的“死士”厌灵。
而地敷子看着他这幅样貌,却只是仰面朝天哈哈大笑起来,随之伸出手去托起了他的下巴不停地赞许着道:“恩……就是你了……就是你了!”
说到这里,只见那地敷子邪眼一闪,顷刻之间便携了他而去,浮现于那复活社的正殿,血红蝶与那阴姬的面前。
“血红蝶,这次的厌灵该由我选了吧?”地敷子阴邪一笑,用力一推,将那“死士”推到了红蝶的面前,言道。
“地敷子,你怎么把那厌灵狱中的厌灵给带过来了?!他们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只见阴姬看到那“死士”立马慌了神般,指责着地敷子道。
“厌灵狱?阴姬,那是什么地方?”红蝶眉头一锁,望向阴姬问道。
而阴姬却只是吱吱呜呜的“这……这是……”磨蹭了半天不知如何作答。
“这不就是某些极度恨却了世间,被人世残害的魂魄皆损,根本无法再入世,直接被你所抛弃的厌灵嘛。”
地敷子阴邪一笑,抢着作答道。
红蝶听了此语,眉头却更是深锁了起来,随后撇了一眼阴姬说道:“这样的厌灵,不是更应我等劝说,我等救助之人?岂可就这样弃之不顾?”
“可……可是,红蝶大人……您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危险啊!”阴姬虽是极力的反驳,然则对于红蝶却是丝毫没有用处。
“血红蝶,看来这次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了嘛。”地敷子望着红蝶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想要和她试好。
而红蝶却只是漠视着他所伸出的手,走到了那个“死士”厌灵的跟前,蹲下了身子,轻轻地问道:“你愿意让我看你的前世吗?如果愿意你就伸出手来,轻轻置于那前世珠上。”
红蝶这样说着,伸出了玉掌将那前世珠置于了他的面前。
他,望着红蝶,不停地,疯狂地吼叫着,然而在看到前世珠的那一刹那,他却又是潸然泪下,眼神凄楚,颤抖着将手搭了上去……
只见那前世珠红光四起,变作透明,珠内液体翻江倒海,化为血红结界。血红蝶一手拉起了阴姬两人随之一跃,刹那之间便消失于了这复活社里。
地敷子,抬头望去,看向那幽灵谷的方向,随之一隐身形,便消失于了那定格的瞬间……
(二)
姑获鸟夜飞昼藏,盖鬼神类。衣毛为飞鸟,脱毛为女人。一名天帝少女,一名夜行游女。一名隐飞。鸟无子,喜取人子养之,以为子。昔豫章男子,见田中有六七女人,匍匐往,先得其一女所解毛衣,取藏之,即往就诸鸟,诸鸟各去就毛衣,衣之飞去。一鸟独不得去,男子取以为妇。生三女。其母后使女问父,知衣在积稻下,得之,衣而飞去。后以衣迎三女,三女儿得衣亦飞去。今谓之鬼车。
――《玄中记》
明,洪武十一年
乌云密布,闪雷惊天,灵州城中,镇河塔里,一声“鬼车”悲鸣震骇天宇。山下村民,闻之,无不胆战心惊,抄符送咒,以祈安宁。
与此同时,左丞相胡惟庸府
蹑步行走,冷眼刀光,漆黑之中,一手持利剑的伟岸男子,突然掀开了胡惟庸的被子直刺而下,然则未等他定睛看清那被中之物皆是枕席,只见他的身后的一名身手矫健的女子便朝着他的面部腐化粉一撒……
只听一声哀嚎划破虚空,顷刻之间,他的面部便化为了一滩血肉模糊,不分鼻眼的恐怖之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子吼叫着用着凶恶的眼神,从自己的股间取出了第二把刀,随之将两把拼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把两头皆为刀刃的“双刀灭”向女子砍去,而那女子见此猛袭,立马用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然而这却只是障眼法,女子惊魂未定抬头一望,那前来行刺的男子便已是跳出了窗户,逃了远去。
“追!都给我追!”只听女子一声令哨而下,府上暗兵,刹那之间便一齐而出,列于其前。
“他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了!不把这个刺客抓到我蓝幽若的面前,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回来!”
蓝幽若目如寒冰,肃颜而俊姿,左右持着利剑,而右手却不停地挥舞着长鞭不停地鞭打着地面,一声一声直击进了那些暗兵的心里,听得他们鹅汗淋漓,唇齿发白。
“是!大人!”
只见他们拱手一礼,齐声答道,随之刹那之间便速速而去,朝着那血迹斑斑的行径之路奔去。
“啊……啊……”男子忍着那面部溃烂的强烈痛楚,不停地向着前方跑着……跑着……不敢停歇下来。
然而,他只身一人,重伤在身,却终究是抵不过几十个人的追赶。
狂沙拂面,步步惊魂,遥远之处,暗兵却是越离越近……越离越近……但前方却到了悬崖峭壁,已是无路可去……
这个悬崖,并不是普通的悬崖,其崖口有火,云雾缠绕,你若放眼望去,深不见底,却也难以捉摸,不知此处是何地。
故而这里被时人称为“云中隐”
男子哀默一望,崖口熊火,凄楚一闭,苦笑声声,心中却也是万般了然――已是无路可走,不如自行了断,或许还能留的一丝最后的尊严。
想到这里,男子淡然一笑,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有着熊熊烈火的崖口之处……
末日的赤红,在崖间咆哮。
我,闭上了眼,以为那是绝望的曲。
但浴火之中,迎来的却是洁白的身姿,无垢的笑颜……
白羽洒满了天际,它张开了双翅,抱着我那无力的身躯,拂着那迎面而来的凉风,我
――看到了不一样的国度,最圣洁的你。
(三)
云雾缭绕熊火漫,一隐隔却人间火。
定远县里,“云中隐”上,只见虚空之中突然裂开了一道血红之口,随之赤光一闪,红蝶携着阴姬便从那血红结界之中一跃而出,浮于那崖口之上。
阴姬望了半天,却丝毫没有看见这次的厌灵,于是她便嘟囔了起了嘴,向着红蝶抱怨着道:“红蝶大人,我怎么丝毫没有看见那厌灵的影子?莫不是他躲到了地底?”
而血红蝶面对着阴姬的发问,却只是玉掌一摊,一只彼岸蝶直现其掌,舞动于她们的面前。然而,那蝶却突然之间翩翩起舞,挥着幽冥向那崖口飞去,停于其上,来回盘旋……
红蝶望了一眼那彼岸之蝶,指着那“云中隐”道:“他就在这崖的下方。”
“崖的下方?”阴姬望了一眼这崖口的熊熊之火,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哆嗦了一下。而红蝶却依旧面如寒冰,毫无喜怒,一把拉起了阴姬,便跳入了这熊火之中……
然则,其崖,虽口上熊熊火焰,看似灼热。但唯有你跳下的一瞬,才会发现,那不过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一切皆是假象。
而随着你的降落,随着你慢慢地跃入崖中,你才会发现,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古鸟盘旋,青烟缕缕,白云绕绕,苍树连天。
且,在你坠落的那一瞬,你若向那远处的山间望去,你便能看见那自天而降,如梦似幻的“天河”一泻千里,奔流而不止。
阴姬看着那山间,正为着那“天河”而沉醉,却不知已然是落到了地面,步伐未稳,差点摔了开去。
而她跌撞之际,却是红蝶一把扶住了她的臂膀,定了她的重心,以至于她并未一摔而去。
“多谢红蝶大人。”阴姬微低着头,立马向着红蝶作了个揖,感谢着道。
但,红蝶却好似并未听到一般只是手指向远方――那厌灵倒着的地方。
阴姬顺着红蝶的目光,望到了那片晶莹闪耀的湖旁,一个长着洁白羽翼的长发树衣女子,正甜甜地笑着,拿着手中的叶子对向空中,好似在欣赏着那暖阳的姿色,随之她又将那叶子在那片晶莹的湖水之中沾湿了一下,轻轻地放在了那面部溃烂,不分鼻耳的男子脸上……
“你是谁!”只见那男子突然惊醒,凶神恶煞地一把掐住了那翼人的脖子,将她压于地上,从腰间快速取出了一把匕首直指她的喉咙……
“呜……呜……”女子哀楚而惊恐的望着他,眼角的泪不止的落下……
“你,不会说话?”男子望着她惊恐而无助的神情,摸着脸上的叶子,头脑之中突然浮现起了他刚才坠崖落下之时,女子抱着他在崖间飞跃的场景。
他,缓缓地放开了手。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他瘫坐在地上,头斜向一边说道。
而女子却只是甜美一笑,摇了摇头,便拉起了他的手,带着一身污浊而面部不堪的他,走进了那片晶莹之湖。
“啊~~~~~啊~~~~~呜~~~啊~~~~呜”
晶莹,冰凉的冷,一丝丝的融入他的心间,洁白,纯美的她,双手握十,张开了嘴宛如林中精灵一般吟唱着不知名的曲调,但――却温暖了他嗜血一生的心。
女子,转过了头来,柔美地笑着,拉起了他的手向着那晶莹的中心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