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不动声色,看她如何行动便是。”宁岚道。
“闵娘皆听县主安排。”闵氏忙道。
岚儿心想,等阿非哥哥回来,定要告诉他此事。
此时的东安城,还不知道雪狼城发向了惊天的巨变。
平王在十月的第一日,终于赶到了东安城!
各亲王在东安城中皆有府邸,虽然有奴仆打理,但一直无主人居住。
因着父亲和母亲要来,元绥亲自打点了平王府。等父王达东安城时,他亲自去相迎。
平王比景和帝要小数岁,与景和帝有七分相像,只是更显年轻一些。
他身着亲王服,坐着亲王规制的马车缓缓进城门。
元绥已经在城门前等候多时,远远看到父亲的马车,他立即去相迎。
从元绥去年到东安城,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的时间儿子成长不少,平王见儿子成熟许多,十分安慰。
“父王,母妃,王府一切收拾妥当,父王先回府中换洗衣裳,再进宫给皇祖母请安,皇伯父将设下宫宴,为父王接风洗尘,”元绥道。
“好。”平王点头。
元绥骑着高马在前面,平王的车马在后面,浩浩荡荡的往王王府而去。
到了王府之后,元绥迎父王和母妃下车马。
平王妃已经一年有余不曾见儿子,抓着儿子的手,有许多话跟他说。
“王妃,你先去换衣梳洗,本王有话跟阿绥说。”平王面无表情的道。
平王妃对平王惧怕的很,不敢违逆,福福身应诺。
阿绥亦知父王对母妃素来冷淡,他心疼母妃,忙道:“母妃,晚些儿子再陪您说话。”
平王妃点头,眼巴巴的看了眼儿子,由侍女跟着去换洗。
元绥领着平王去书房说话,只是父王身边跟着一名亲随,这亲随还不是父王平时的随扈,看着脸生的很。
这一路,平王低声问:“阿绥,府中的人皆是你打点的吧!”
“是,父王。”元绥道。
“那就好。”平王放下心来。
元绥又看了眼父王身后的亲随,他想父王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一名亲随,究竟是谁,我竟从没有见过。
等到书房,书房门打开时,那名亲随也跟着一同进去。
“父王……”
“这是我的近随,他与我们进来无妨。”平王道。
元绥还奇怪,此人究竟是何人?
等他们进了书房后,那名亲随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元真的脸便露了出来。
只是他的左眼好像瞎了,眼眶里是毫无瞳孔的眼珠。
“大皇兄……”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跟父王在一起。
“阿绥,许久不见。”元真道。
“你的眼睛怎么了?”
元真神色微僵,想到自己瞎掉的左眼,恨意便起。不过此时此刻,宁华应该已经死了,他心里多少舒服一点。
“说来话长?”
“你怎么会在此?”之前才听闻他率军与西蜀分别占了楼城和掖城,他此时应该在掖城才是,何会出现在这里?
“攻占完掖城之后,自然有人替我守着掖城,而我再往西南而去,在方丘与你父王汇合。”元真道。
“……”元绥知道,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到东安城,必定有重要的事情。
“你来东安城,是要做什么?”
“自然有大事要办。”元真道。
元绥有不好的预感!
“阿绥,这件大事十分的紧要,办好这件事,你我父子命运将会改变,本王亦能拿回我曾经失去的东西。”平王道。
“父王,你的意思?”父王不会是要造反吧!
虽然现在西北战事吃紧,但是绝不是造反的最佳时机。
“你放心,不是造反。”平王拍拍儿子的肩膀。
“……”那是什么?
“我要带阿难和陵安去无穷荒漠,更为紧要的是,杀皇后!”元真道。
元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元真!
虽然他们都知道,元真不是皇后的亲子,但是他是皇后一手抚养大的,如今他居然说要杀皇后?
“大皇兄,你想带走陵安和皇姐,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杀皇后?”
“因为只要我母后死了,大安朝的局势才能真正改变!”元真道。
“……”元绥不懂,他心里亦是极敬重皇后的,而且他知道父王也敬重皇后,他为何会同意元真有此念呢?
“阿绥,我知道你一定不能理解我为何有此念!只是你还不够了解我父皇。明君与暴君之间,只有一线之隔。我父皇做了二十多年明君,当他所爱之人一个个离他而去时,他就会变成一个暴君。”
“当他变成暴君之时,我们的时机才是真的来了。”
元绥受了极大的冲击,手心在冒汗。
“我们已经有全盘计划,阿绥,父王能不能成大事,这行最为关键。”平王在儿子面前,丝毫不掩饰其野心。
“就在你大婚之日,杀皇后,夺阿难和陵安。”元真道。
“……”他和芷儿的大婚,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父王却要来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父王,大皇兄,虽然西北战事吃紧,皇伯父命宁子玖西征而去,但是东安城中依然守卫严密,只怕不容易得逞。”元绥道。
“阿绥,你且放心,我既然亲自来东安城,就会有万全的计划和准备。”元真道。
“父王,儿臣还是觉得此事太过冒险,实在应该慎行。”元绥道。
“阿绥,你应该知道你父王的心愿,我蛰伏在平州十几年,一步不能踏入东安城,拜谁所赐?”平王冷声道。
“阿绥,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大将军宁华已经死了,这个时候北境已经夺去了蛟子城!北境占得蛟子城之后,会乘胜追击,再夺浪州和雪狼城。这个消息再过几天,应该会传到东安城。介时,父皇必定大受刺激。”
“我最了解他的性情,他在暴怒之下,疑心更重。等大婚之日,便是我等行事时机。”元真道。
“……”大将军死了!
大将军是北边的定海神针,若是他死了,雪狼城等边境重镇,又会是何等境况,他不敢想像!
元绥这一刻才意识到,元真的计划和谋略远比自己想像的更大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