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穿越之二百五十八
此为防盗章。V章购买比例不足50%的12小时后可见。斯波家确实送来的是赝品, 但是更多的原因,在于与足利义昭搭上关系后,被赶出尾张、定居京都的斯波家已经没有余力去不断赠送名贵的礼品给织田信长, 因此特地选取了手艺良好的刀匠,按着《义经记》的形容, 打造了一把吹毫可断的短刀, 作为“今剑”赠送给织田信长。
即使不用“今剑”这个名字, 这把短刀也毫无疑问是一把出色的短刀。因为斯波家的诚心,“今剑”被送来的时候,也是完好无损的――然而,这完好无损的刀剑,在三郎召唤出今剑的时候, 就变成了废铁。
――斯波家真心好冤!
没错,斯波家送来的刀之所以断裂, 完全是因为三郎用赝品召唤出了刀剑付丧神!
真品会与付丧神契合,就像是一个恰好能将东西装进去的袋子一样,因此没有破碎的危险。但是赝品的话, 就像是非要往袋子里塞入远超过袋子容量的东西,而东西(付丧神)有召唤者源源不绝的灵力作为推力, 结果当然只能是赝品破裂。
……用赝品召唤出真品(的付丧神),赝品就会碎刀吗?!那要是想用真品召唤赝品, 真品会变成什么样啊!
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中还真有赝品的存在, 三郎也只是习惯性地发散了一下思维, 就饶有兴趣地研究起了被今剑斩落的几个“时间溯行军”。
比起三郎想象中的军队模样, 出现在他眼前的更像畸形的蛇骨,头上的角尤其显眼,嘴里原本衔着一柄短刀,不过在被今剑打败之后,这柄短刀就迅速粉碎了,至多留下半截刀柄。
不同于对于又一付丧神出现显得忧心忡忡的明智光秀,从一开始就认为付丧神是妖怪(实际也是),在见到时间溯行军中的短刀时,三郎便也简单粗暴的将“时间溯行军”也定型为妖怪――两组妖怪为了抢地盘而打架……没毛病啊!
至于今剑表明的、自己被召唤之初就被赋予的“保护历史”的使命,反而被三郎直接忽略了。
……好在今剑出现的时候,房间里不是一个人。因此三郎虽然忽略了,但是明智光秀没有忽略!
在宗三左文字现身的时候,明智光秀是完全不知道刀剑付丧神的长相的,甚至连声音都听不到。但是今剑现身的时候就完全不同了,不仅三郎一开始没有发现,他明智光秀竟然也能清楚地看到、和听到刀剑付丧神。
白发红眸……这种奇异的长相,该说果然是妖物吗!
――能平静地和这些妖物对话,三郎这个人,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并没有几百年后天天看动漫刷出来的对各种奇妙的发色瞳色的接受力,明智光秀只觉得很难直视天真可爱的今剑。为了避免在三郎面前失礼,他只能特地用面巾裹住脸,来掩饰自己难看的脸色,并强行让自己直视正在三郎旁边吃茶点的今剑,来克服这种长相对自己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不过至少经过今剑,他总算是确定了“时间溯行军”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维护历史这种奇怪的使命,仍然让他感觉疑惑。
只有发生过的事情才叫历史。如果是为了维护历史,这些刀剑不是应该到更久远一点的时间去――例如平安时代或者镰仓时代吗,为什么要滞留在这里?还是说,他们需要三郎才能维护历史?
平安时代真是阴阳师鼎盛之时,是为了防止被阴阳师消灭,才会留在这里迟迟不肯进入历史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而且用了“维护”这样的字眼,是原本就有一个既定的历史?之前有过的历史,和他们认知中的不一样,所以才要去维护?
始终无法理解今剑口中笼统的“维护历史”是什么意思,盯着今剑直到白发短刀都有点背后发毛、自己的眼睛也开始酸痛,明智光秀才总算暂时看惯了这种奇异的长相,移开了视线。
“那么,容我一问,是谁让你去‘维护历史’的?”
“是‘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没有听说过……那么,他们是以什么方式,和你联系的?”
“诶?时之政府是不会和刀剑们联系的!如果有事要传达,会派遣‘狐之助’来找审神者――审神者就是信长公啦!”
“――轻慢的态度。信长大人眼下不是谁都可以见的。”为时之政府对于三郎的轻慢感到不悦,明智光秀缓缓问道,“如果没有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会有‘维护历史’的使命?”
但是今剑的表现却比他还要疑惑。
形如孩童的短刀坐在榻榻米上歪着头,红色木屐已经被脱到了一边,脚上的环形饰物随着他孩子气的摇晃动作叮哐作响,如果不是古怪的发色和眸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姿容秀美。听到了明智光秀的问题,他也只是晃了晃脑袋,双手托着下巴反问道:“但是,刀剑付丧神现世的意义,不就是维护历史吗?时之政府寻找审神者,借用审神者的灵力去召唤刀剑,审神者统领刀剑,大家一起去消灭时间溯行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呀!”
“原来是这样。”三郎倒是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和我成了信长所以就要取得天下,是完全一样的吧!”
“是这样吗?”在身为信长时并没有这种堪称离奇的想法,因此一直都将取得天下当成三郎自己的欲|望,明智光秀并不能理解三郎的话,也颇难理解今剑的意思。但看着三郎似乎完全懂了的样子,作为下臣他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
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即使是从刀剑中现身,今剑对于自己的使命和时之政府有关的东西,也还是懵懂的一知半解。这样的小孩子,实在是很难问出太多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能看到今剑,那么,刀剑付丧神会造成影响的人,终于增加了一个他?
是付丧神针对的对象变多了,还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回答付丧神,从而使他成了三郎的替身?
虽然涉猎书籍广泛,但这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明智光秀还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懂得。目前位置,他也只能总结出“时间溯行军”会针对三郎,刀剑付丧神不知什么目的但会保护三郎这等毫无意义的结论……那些志怪小说里,可从来没有“时间溯行军”这种妖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刀剑付丧神,必须在信长大人身边吗?”眼看时间已经临近深夜,面对昏昏欲睡的三郎和依旧精神饱满的今剑,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呀。刀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可以依照审神者――就是信长公的安排,去养马、种田、训练……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编好部队,然后出阵――呃!不过,信长公的本丸,好像不太一样……?”
原本就对这类事情一无所知的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为今剑解开疑惑。在确认了刀剑付丧神并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三郎身边后,他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因为逼问而显得有些冷硬的口吻也温和起来,就像他平时说话一样:“那么,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房间,今天就请在那住下。”
――
除了三郎和明智光秀外,没有人看得到今剑。
这是明智光秀过了几天后得到的结论。
他原本一直在自己能看到今剑后延伸出的两个揣测中游移不定,不过特地带着今剑在宅子里到处转,一直转了好几天,期间无数次碰到池田恒兴、柴田胜家以及各种侍女,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穿着红色木屐的孩子。
如果说,明智光秀能看见今剑是曾经和刀剑付丧神(宗三左文字)接触过的话,那么他和宗三的接触也只有短短几次,这些天带着今剑去各种溜达,加起来是他和宗三接触时间的一倍多――这是他问过三郎,得知宗三在上洛前几乎没有离开三郎身边后计算出来的。
但是这样频繁的接触,并没有人对他身后的长相怪异的孩子提出质疑――因为他们都看不到。
那么,果然是因为三郎用了“织田信长”的名字,所以作为真正的织田信长,他才能看见这些刀剑付丧神?
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竟然让从付丧神现身之后就一直处于忧虑中的明智光秀感到十分安心。
他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耳边就传来三郎平稳的声音:“啊,如果说想要的话,我想要天下。”
好不容易感觉到安心的明智光秀:“……”
此刻,他们可是在觐见将军啊??
回望了一下四周,确定将军就在眼前,将军身后坐着的也确实是细川藤孝,甚至还能看到一起跟来的、因为没有人能看见所以正围着细川藤孝转来转去的今剑……明智光秀肯定了自己确实是正跟随三郎觐见将军――但是对着武家的头领,足利家的征夷大将军说要天下!?
真的不是他听错了吗!?
然而看了看将军惊疑不定的脸色,和细川藤孝努力镇静也难掩讶异神色的脸,明智光秀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
果然,下一秒,足利义昭就又惊又怒地说道:“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可是将军!”你竟然妄图从我的手中夺走将军的位置吗?”
“啊――不需要啊。”三郎只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天下而已。”
……你为何如此耿直!!
明智光秀几乎要为三郎的语出惊人吓得眼前一黑,只是本着家臣的职责和坚持,哪怕三郎说的话再怎么大逆不道、不会被人接受,他也不会为了打圆场而驳三郎的面子,只能心里暗暗叫苦,想着在觐见结束后私下进行进谏。
只是看三郎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这次觐见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明智光秀已经不想去想象了。总归足利家也不可能现在就翻脸。
“这是开玩笑吧?”足利义昭连握着折扇都手都开始发抖,声厉色茬地呵斥道,“快把这种话收回去!”
“你和之前那个将军不一样呢。上次我这么说,他还用刀指着我来着。”但三郎并没有被吓倒,依旧盘腿而坐,悠然说道,“不过之后有把那把刀(大般若长光)赏赐给我。”
“原来只是想要赏赐刀剑吗……随便什么刀,看在织田家拥护我上洛的份上,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不需要。”但是三郎再次拒绝了,“只要一两把刀剑没办法帮我取得天下――就这样。我要回岐阜了。”
“你,你不留在京都?!”
“嗯,不留。”
大概是足利义昭能成为将军的最大倚仗要离开京都这种消息,比起不知是真是假的“夺取天下”还要更可怕,足利义昭总算撇去了之前听到三郎说“想要天下”时的惊怒。
目前为止,将军虽然依旧是日本执掌天下的位置,但是很多有识之士都清楚――甚至足利义昭自己也模糊地意识到,造成战国这个乱世出现的,原本就是将军家的衰退。
但是,即使将军只成了一个空壳子,也没有人去揭开这一遮羞布。之前杀了足利义辉的三好三人众和松永久秀也好,所有抱着这种“夺取天下”思想的人,都是选择将将军变成自己的傀儡,通过掌握将军来掌控天下。
但是,就算要这样做,那掌控将军的前提也是必须留在京都呀!织田信长怎么就要离开了呢!
难道他说的“想要天下”真的是一句玩笑?
足利义昭并没有感到多宽心。即使一句“想要天下”是玩笑话,但是织田信长重申了一遍,那么这句话怎么看都不会那么简单。而且织田家要离开京都,也不仅仅是织田信长一个人,而是织田家的所有大军,都要跟着回岐阜!
新上任的征夷大将军,竟然重新感受到了,被松永久秀软禁在寺内时别无二致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那么就这样。小光,今剑,我们回去了。明天就出发。”
等足利义昭回过神的时候,再听到的,只有三郎这样的几句话了。
在爆出柴田胜家身边有鬼一事后,三郎就直接将柴田胜家召来,明智光秀也坐在一边。从来就摸不清三郎的思维,目前基本已经放弃揣测的柴田胜家只能和明智光秀面面相觑,可惜连明智光秀也蒙着脸让他看不出什么端倪。
三郎和明智光秀都一句话没说,这让柴田胜家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过了几分钟,三郎突然指着柴田胜家说道:“看吧,小光!出现了!”
明智光秀惊讶道:“竟然真的有……”
柴田胜家:“???”
此时这两个人都没有为柴田胜家解答疑惑,而现年四十多岁的中年武将,也只能僵着一张脸任由两个人打量。
他当然不知道,也看不到,就在他的身后,缓慢地浮起了一个影子。
影子并不像通常描述的鬼魂那样呈现暗色,即使是在烛光下,也透着非常奇特的、仿佛樱花初绽的粉白色,像是由一团光拉扯而成的人形。三郎和明智光秀只能看到这个人形个子不高,但身体比例很好,哪怕浑身都是模糊的粉白,也能看出更加偏向男性。
“殿下是每次都能看到吗?”
明智光秀这么问道。
“不是哦,人太多的话就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灰色,但是要是和柴田先生独处的时候就会显眼很多――就和现在差不多。可能三四个人在一起也不影响他现形吧。”
“出现后就一直是这样样子?”
“这个不知道,总觉得变得越来越明显――啊,现形了?”
随着三郎颇为惊讶的一声,原本停留在柴田胜家身后的粉白人形突然间就有了其他色彩。
头发被点上深青,衣服被添上紫色,模糊不清的面貌和形体也变得更加具体,几乎是转瞬之间,就从连性别都只能猜测的幽灵成为了性别分明、五官端正的“人”。他静静地立在原地,肩甲和腰带逐渐有了圆润的弧度,等到白色披风从他一侧肩上垂下的时候,他才骤然睁开双眼,一手牵起披风一角,一手握住披风下的刀柄,腰侧刀刃因此露出半截刀鞘。
深青发色的青年朝着三郎绽开微笑:“我是笑面青江,嗯嗯,你也觉得这名字怪怪的吧?”
“确实是有点。”三郎说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种名字的刀。”
“名字的由来是斩断微笑的女鬼。”笑面青江笑道,从柴田胜家身后绕出来,站在三郎正对面,“很意外啊,我的主人居然会是和织田信长同样长相的人,连契约的名字都是‘织田信长’――”
“难道你是信长公吗?”
三郎:“没错,就是我。”
对于三郎的回答,柴田胜家脸色发青。他死死地盯着三郎的脸,但是三郎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能求助地看向明智光秀:“明智先生,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自言自语!”
联想起之前层出不穷的、关于有人看到了游动的蛇骨和牛鬼的事,柴田胜家简直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