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大都督,不好了,贼将司马懿统兵三万八千之众,以叛贼张翼为先锋,突然兵进新都县,县令赵佑不战而降,贼军已急速杀向射洪县(今之遂宁市),疑是要去袭取巴陵!”严颜所部在成都城外安下了大营之后,每日里可是没少派出大量的斥候去监视幽州军的一举一动,正因为此,司马懿所部虽是半夜里兵出雒城的,可其方才刚拿下新都县,相关的军情便已被蜀军斥候所侦
知。
“什么?再探!”这一听幽州军居然分兵去取巴陵,严颜顿时便大吃了一惊,没旁的,他此番因着李严的怂恿,可是将整个巴陵的兵马都带到了成都来,如今巴陵全郡空虚无比,根本不可能挡住幽州军的攻击,而一旦巴陵
郡有失,其手下部众因着家眷皆在巴陵之故,势必会军心大乱,到那时,不用幽州军来攻打,只怕巴陵军自己便会彻底溃散了个精光。
“大都督,巴陵乃我军之根基也,断不可有失啊。”
“大都督,贼军既已分兵,我等不若集中全力,先破司马懿所部,而后再回头寻公孙小儿决战!”
“对,就该这么办,那司马懿所部尽皆降卒,根本不堪一击,我军只消尽速赶去拦截,其军必败无疑。”
……
军中诸将之家眷全在巴陵郡中,此际听闻巴陵有危,自是全都惊慌了起来,不等严颜有所表示,朱校、陈苞等一众大将们已是全都不管不顾地乱议了起来。
“不可,万万不可啊,那公孙小儿用兵素来诡诈,其所部骑军又多,我军若是前去拦截司马懿所部,必会遭其半道而击,此万不可不防啊。”
这一听巴陵军诸将们全都嚷着要去拦截司马懿所部,黄权登时便急了,不等严颜开口,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朗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放屁,尔之家小全在成都,我等家眷却在巴陵,莫非尔之家小重要,我等之家眷便该遭难不成?”
黄权这等话语一出,巴陵军众将们登时便全都怒了,个中又属猛将朱校反应最为激烈,竟是不顾彼此官阶有差,怒目圆睁地便臭骂了黄权一番。
“都给本督闭嘴!”朱校这么一开骂,陈苞等一众将领们自然也都不甘落后,全都冲着黄权便是一通狂骂,眼瞅着帐内乱七八糟地没个体统,严颜登时便怒了,但见其用力猛拍了下文案,已是怒不可遏地断喝了一嗓子,总算
是将众人的喧嚣强行弹压了下去。
“大都督,巴陵万不能有失啊!”
“大都督,求您分兵去救救巴陵罢。”
……
众将们虽慑于严颜往昔的威严暂时安静了下来,可到底还是不能坐视家眷有受辱之危,很快,由着朱校打头,众将们便已是呼拉拉地跪满了一地。
“尔等且都起来,某并未说不救巴陵,只是须得寻个平衡的法子方好,唔……正方(李严的字),尔可有甚要说的么?”面对着众将们的苦求,严颜的头顿时便大了好几圈,心下里也自不免有些后悔当初听了李严的意见,竟将全巴陵郡的兵马都抽调了一空,这会儿见得李严居然跟个无事人般站在一旁,严颜的心火“噌”地便
大起了,于问话之际,已然透着股隐约的杀气。李严本是刘表的部众,与诸葛亮乃是好友,此番诸葛亮辅佐刘备在襄阳发动兵变之后,便曾去信李严,要其假装不满刘备,弃官入蜀中为内应,以便时机成熟后,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蜀中,却不曾想他才刚入蜀没多久,方才刚结交了严颜,都尚未由其举荐给刘璋呢,幽州军便已悍然发动了西征,进兵速度之快,远超出了诸葛亮的预料之外,不得已,诸葛亮只能密令李严设法游说严颜全力赶去成都救驾,
将巴陵空出,以便正在向夷陵进军的张飞所部杀入巴蜀,把控住蜀中之西南大门,从而为下一步攻蜀奠定下个坚实基础。“大都督明鉴,窃以为司马懿所部皆降卒,看似兵强马壮,实则虚弱不堪,唯庞德所部三千骑兵尚堪称精锐,然,骑兵纵强,也无攻城之能,贼军此举不外乎是欲我军首尾难顾而已,算不得甚妙手,大都督
只须着一军尽快赶去射洪县设防,便可令司马懿所部进退维谷,若是大都督信得过,末将愿率五千步骑即刻赶去,定叫司马懿难有寸进之可能。”
李严素来以有急智而著称,早在斥候前来禀报军情之际,他便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正因为此,面对着严颜那杀气暗藏的问话,自是一点都不慌,随口便将军情剖析了一番,末了更是昂然自请了起来。
“好,正方愿去,某无忧也,朱校,尔即刻点齐了本部兵马,与正方一道兼程赶去射洪县,只许坚守不许出战,待得本督击破了公孙小儿所部,自会引兵去剿灭了司马懿那厮。”于李严来投之际,严颜可是曾与其秉烛夜谈了好几天,对其军政之才能极为的欣赏,本打算上本将李严举荐给刘璋的,可惜没来得及动本,幽州军便已发起了西征之战,一路势如破竹般地杀进了蜀中,严
颜遂按下了动本之念头,转而将李严纳入自己的麾下,任命其为护军中郎将,宠信一向有加,而今一听李严自愿率部去守射洪县,严颜顿时为之大喜,毫不犹豫地便准了其之所请……
“参见大都督。”
天已近了黄昏,从新都通往射洪县的大道上,庞德原本正自率三千精锐骑兵在前方疾驰,突然接到了新任川南都督司马懿的传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回马赶到了中军处。
“令明不必多礼了,某獠严颜老儿此际定已分兵去守射洪县,令明可与张翼将军所部骑兵一道急行赶去拦截,务必一举击溃贼军回援之兵马,而后不必等我军主力赶至,只管一路奔去取了射洪县。”军情紧急,司马懿自是没工夫扯甚寒暄的闲话,紧着便将任务交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