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贤侄当真英雄出少年啊,两战歼敌近十万,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好,好啊!”
尽管最终还是被颜良逃出了生天,可渤海军却是顺遂无比地将早先放弃的文安城大营又完好无损地夺了回来,不仅如此,几场大战打将下来,又抓了近三万的战俘,更缴获了大批辎重粮秣,闻知这等喜讯,已回了后方调度民政的公孙范飞马便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文安大营,卜一见面,冲着公孙明便是一通子的猛夸。
“叔父过誉了,此皆三军将士用命之功尔,今,颜良虽已败逃,却恐袁贼主力须臾即至,形势于我渤海郡而论,尤难言乐观啊。”
短短六日时间里连着大胜了两回,还都是那等辉煌至极的歼灭战,按说也确实可以自傲上一番的,然则公孙明的头脑却依旧清醒得很,并未被这等辉煌蒙住了眼,概因他很清楚真正的考验就要来了。
没错,翼州军虽是连败了两回,算是已伤筋动骨了,可其主力依旧有着十五万之众,再算上那些陆续逃回的溃兵,麋集在幽州的翼州军之兵力怕是不少于十八万之数,而反观渤海军一方,虽是大胜之师,可自身的折损也自不小,战死一千五百余,伤两千余,再算上逸散逃走的士兵,原本就只有两万四千余众的渤海军如今就只有不足两万的可战之兵了,偏偏渤海郡地盘小,人口也自不多,兵员补充困难,比不得袁绍家大业大,随时都能再征兵十数万,总而言之,敌强我弱之势并未因大胜了两回而有所更易。
“这……”
公孙范本来就不是有大主见之人,这一听公孙明如此说法,登时便傻了眼,一时间也自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叔父勿慌,形势虽危,却也并非不可解,左右不过是以战逼和罢了,然,光靠我渤海军之力,却恐力有未逮,还须得黑山帅张燕所部之力方可,只是大哥如今就在黑山军中,小侄……”
这数日来,尽管一直在忙着指挥作战,可公孙明却并未放松对总体战局的推演,心中早已有了成算,只是个中却是涉及到个碍难之处,那便是如何与黑山军取得协调――张燕与袁绍乃是死仇,双方间的恶战早已不知多少回了,正因为此,张燕方才会尽起大军来救援幽州,按理来说,公孙明若是派人去跟张燕联络,应该不难达成共识,问题是公孙续这个便宜大哥眼下就在黑山军中,偏生前任与其素来不睦,往昔可是没少仗着嫡子的身份横加羞辱公孙续,这倒也就罢了,更为麻烦的是公孙瓒既死,继承权一事无疑便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引来黑山军容易,要想送神可就难了不是?
“明儿且自放心好了,为叔即刻去信张大帅处,彼此结盟共抗袁贼。”
公孙范到底是公孙家的核心人物,自不会不清楚公孙明与公孙续之间有着旧怨与心结,哪怕公孙明不曾明说,公孙范也自能理解公孙明的顾忌之所在,对此,公孙范并未有甚迟疑,毫不犹豫地便揽过了联络之责,旗帜鲜明地表达了站在公孙明一方之态度。
“那就有劳叔父了,唔,结盟一事可先谈着,待得袁贼退兵之后再行歃血也不为迟,而今之要是劝说张燕再度兵逼易京,然切不可急战,以防中了袁贼之暗算,但消能与翼州军相持十日,小侄便有逼袁贼退兵之妙手。”
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可眼下逼走翼州军才是关键之所在,至于送神问题么,也只能是压后再行绸缪了去了,对此,以公孙明之睿智,自不可能会分不清轻重缓急。
“善,为叔这就张罗了去便是了。”
公孙范虽没啥大本事,可却有一优点,那便是不缺自知之明,并未再去详细追问公孙明的破敌之策,应承了一声之后,便自行出帐去了。
“来人,去,将高览请了来,另,将吕旷、吕翔二人皆带到帐外候着。”
夺回文安大营虽已有两日之时间,可真正收拢全军也不过就是今早之事罢了,公孙明一直在忙着调度安置各部,而今有了公孙范接手联络黑山军一事,公孙明也就能腾出手来安排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了,当然了,在此之前,跟高览的赌约还是须得先行敲定下来才成。
“诺!”
公孙明一声令下,自有随侍在侧的亲卫轰然应诺而去,不多会,便见高览满脸愤懑之色地从帐外行了进来,饶是公孙明笑脸相迎,这厮也自没啥好气色,别说行礼了,连看都不看公孙明一眼,歪着脖子站在了帐中。
“子奂兄这几日受委屈了,皆是某之过也。”
公孙明并未在意高览的无礼,笑着便起了身,很是客气地躬身致歉了一句道。
“哼,你坑我!”
饶是公孙明笑得很是和煦,可高览却是没给公孙明啥好脸色看,悻悻然地便吭了一声。
“哦?哈哈……”
高览此言一出,公孙明不由地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高览原本就黑的脸色顿时便更黑上了几分。
“你……”
这两日来,一想到自己打赌输给了公孙明,高览就火大不已,此际再被公孙明这么一笑,心火“噌”地便大起了,双眼圆睁地便要发飙了。
“某一时失礼了,子奂兄勿怪,唔,不知子奂兄自以为可有自立之能否?”
没等高览将骂人的言语说出口来,公孙明便已是再度一躬身,先是赔礼致歉了一句,而后突然话锋一转,问出了个蹊跷的问题来。
“……”
公孙明这么个问题一出,高览登时便傻愣在了当场,愣是搞不懂公孙明此问到底是怎个说法。
“还请子奂兄直言则个。”
公孙明并未出言解说,而是又一躬身,再度紧逼了一句,当即便弄得高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发懵不已,口角抽搐了好一阵子,也自不知该如何应对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