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噗嗤……”为了行动方便,魏延此番出击并未带上他惯用的斩马大刀,饶是如此,单凭手中的大砍刀,其一身武艺也不是区区几名惊慌失措的高句丽轮值士兵所能抵挡得了的,这都还没等那几名高句丽士兵抡动刀枪,就见魏延已是人刀合一地冲上了前去,几道凌冽的刀光闪过之后,当即便有四名高句丽士兵身首异处地倒在了血泊之中,余者见状,登时便被吓瘫在了地上,苦苦告饶不已,可惜随后冲上前来的幽州军
敢死队将士们根本不曾有丝毫的恻隐之心,乱刀挥过,那几名可怜的高句丽士兵还是很快便被砍得不成人形了去。
“快,打开寨门!”
魏延根本没去理会那几名轮值士兵的死活,从人缝中一冲而过之后,大步流星地便从城门楼旁的梯道处冲下了寨墙,于电光火石间连出数刀,便已将两名慌乱冲上来拦阻的把门士兵砍翻在地。
“突击,突击!”
“杀啊!”
……随着魏延一声令下,紧随其后冲下了寨墙的幽州军敢死队将士们立马蜂拥着冲到了寨门前,七手八脚地卸下了沉重的门栓,将两扇包了铁的木门从内里推了开来,一见及此,早已潜伏到了山寨前不远处的
众幽州军将士们顿时便全都狂吼着冲了起来,有若浪潮般杀进了早已乱作了一团的军寨之中。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血腥的屠戮,彼此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杀得兴起的幽州军根本没丝毫的恻隐之心,从寨门处一直杀到了寨后,不管是兵还是民,都是一刀砍翻在地,哪怕不少兵丁家眷跪地
磕头,也同样难逃死劫,仅仅一个时辰不到,整座军寨便已成了血腥之地狱,除了极少数机灵的高句丽人从寨后翻墙逃脱之外,绝大部分的寨中军民都成了幽州军的刀下亡魂……
“报,禀侯爷,不好了,贼军昨夜偷袭我明岭军寨,达来赫将军战死,军寨已被贼军攻破!”高句丽望平侯高开禾生性严谨自律,哪怕年已过了五旬,可自幼年起养成的早起之习惯却是数十年不曾更易过,每日里总是鸡鸣时分便起,一直练武到辰时过半方止,只不过今日他显然是没法尽兴了的,这不,辰时方至,就在高开禾运枪如飞之际,却听一阵仓皇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浑身衣衫褴褛的报马已是疯狂地从后花园的门口处闯了进来,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高开禾的身前,一个单膝点地之余,惶急
不已地便嚷了一嗓子。
“怎么回事,说清楚了!”高句丽县乃是高句丽的龙兴之地,又是与辽东郡接壤的军事重镇,高开禾能被高仁宫派来此处主持防御大局,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纵使乍闻噩耗,也自不曾乱了分寸,于问话间,脸色竟是不曾丝毫的波动
。
“回侯爷的话,昨夜子时前后,幽州贼军……”
见得高开禾如此沉稳,前来禀事的报马总算是稳住了慌乱的心神,大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便即将自身所知的消息细细禀报了出来。
“来人,去,查一下明岭贼军之规模,看是何人领的军,另,加派人手,赶赴西岭、旗山、雪峰岭三处军寨,仔细勘察敌情!”
这一见前来禀事的报马所知有限,高开禾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但并未呵斥报马的无能,而是紧着便连下了数道将令……末时已过,攻下了明岭军寨的幽州军将士们却兀自还在忙着,此无他,昨夜幽州军杀得太过疯狂了些,军寨中的一千五百余军民几乎都被屠戮了个精光,这么着,麻烦也就来了――盛夏的天是如此之热,
大量的尸体不加掩埋的话,疫病可就难免要横行了,为确保己方大军之万全,众幽州军将士们不得不从一大早便开始挖坑埋人,这一忙就忙得个不可开交。
“呜,呜呜,呜呜……”就在幽州军的填埋工程将近尾声之际,远处的山弯处突然扬起了一大股的烟尘,旋即便见大批的高句丽步骑正自汹汹而来,屹立在寨墙上的幽州军轮值哨兵立马便被惊动了,刹那间,凄厉的号角声便已暴
然狂响了起来,正自忙乎着的幽州军将士们见势不妙,自是不敢稍有迁延,呼啦啦地便全都撤进了寨中。
“都别慌,稳守军寨,贼军攻不上来!”军寨中的血腥味实在是太浓了些,哪怕都已是大半天过去了,那气味依旧刺鼻得很,魏延自是没打算去遭那等罪,索性就在城门楼里小寐上了,时值号角声暴然而起之际,他第一时间便被惊醒了过来,几
个大步便即抢到了城碟处,举目往远处一看,见来敌了不得也就五千之数而已,自是不怎么放在心上,扬手间便已是蛮不在乎地断喝了一嗓子。
“某乃望平侯次子高仁义是也,尔等为何来犯我国?”高句丽军的脚程不慢,一刻来钟之后便已奔行到了明岭之下,在山前的空地上列好了阵型之后,便见一名全身银盔银甲的青年将领从本阵中策马而出,无所畏惧地便到了山脚下,只见其用手中的斩马大刀
一指寨墙,运足了中气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蟊贼安敢妄言,尔等勾连鲜卑贼子,劫掠我大汉疆域,大肆杀戮我大汉子民,已是死罪难逃,我家大将军吊民伐罪,尔等若不早降,必死无葬身之地!”
魏延年轻气盛,自是不肯在言语上吃亏,这一听高仁义居然说得满口流利的汉语,当即便起了争锋之心,这便从城碟处探出了身子,冲着高仁义便是一通呵斥之言。
“放屁,尔这狗贼,可敢下山与某一战?”
高仁义同样也是年轻气盛之人,被魏延这等言语一激,登时便怒了。
“有何不敢的,尔且督军后退,某便来杀汝!”魏延正自急着要捞取军功呢,这一听高仁义要与他单挑,手立马便痒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