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办事很是老道,既已决定要抱公孙明的大腿,当真就将礼数做到了极致,虽不曾上本归附,可在依令撤军时,却是没少大肆宣扬公孙明的体恤爱民,更没忘了紧急向集结在散关的幽州军送去了一份大礼——钱五千贯、粮一千石,公孙明闻讯后,对张鲁的上道之表现自是颇为的满意,着即令徐庶兵撤长安的同时,又派出了薛逸为使节,前去安抚张鲁,并赠以幽州特制的宝剑一柄、玉如意、珊瑚等玩物
若干。
“报,禀主公,一彪军正押运着大批车马从谷道中行出,看旗号,应是荆州刘表所部。”关中之战已尘埃落定,陇右凉州也基本算是稳住了基本盘,再算上张鲁的识趣,今年的战事便算是告了个终了,尽管后续的手尾兀自不少,可随着吏部调派的大批官员陆续赶到关中,原本都已快被繁重的政务压垮的公孙明总算是能好生喘上一口大气了,忙里偷闲之下,这就与新任雍州刺史牵招手谈上了,棋方至中局,却见一名轮值校尉大踏步从帐外行了进来,冲着公孙明便是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
“呵,来得好,传令下去:迭摩达率本部兵马在营中戒备,其余偏将军以上者,皆随某出营迎候。”
这一听刘表的运粮队终于到了,公孙明当即便是一乐,随手将棋子往盘面上一丢,紧着便起了身,笑容满面地便连下了两道将令。
“主公,刘表与我幽州是敌非友,须得提防个中有诈,主公千金之躯,岂可轻置险地,窃以为殊有不妥。”
军情局那头延揽魏延乃是机密中的机密,牵招如今虽已位列幽州体系的高层,但却并不清楚此事,此际一听公孙明要亲自出营门去迎接刘表的运粮队,自不免便有些急了,赶忙出言进谏了一番。
“不妨事,那运粮官乃是魏延,字文长,年岁虽轻,却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兼极擅兵略,稍加培养,将来之成就必不在儁乂之下,某欲引而为用,自当有所礼遇才是。”
公孙明早已从公孙冷处得知了准信,知晓魏延已是决意要归附于己,不仅如此,其家眷也已在军情局暗桩的掩护下,走山间小道向商县城赶来,在这等情形下,公孙明自是不担心会有甚意外发生的。
“魏延?”
魏延此际不过只是个看守城门的校尉而已,说是无名小卒也自不为过,牵招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此人,这会儿一听公孙明居然将其与幽州军中排名第二的张郃相提并论,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说啥才好了的。
“呵,走,一道出营去。”对于魏延其人,公孙明一直觉得他完全就是个被诸葛亮误了的军事大家,所谓的脑后有反骨,更是个天大的笑话,于公孙明看来,诸葛亮之所以安排人杀了魏延,不过是要为其亲传弟子姜维的上位铺路罢了,这完全就是一桩政治冤案罢了,可怜一代豪雄,最终竟然死得是如此之不值,前世上大学时,公孙明可是没少在网上为魏延辩白,当然了,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虚谈瞎扯罢了,而今,有了个让魏延为
自个儿正名之机会,公孙明自是想看看魏延最终能达到何等之高度。
“诺。”
尽管搞不懂公孙明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来着,然则公孙明既是不想往细里说了去,牵招也自不敢多问,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即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公孙明的身后……
“全军止步,快,将粮车摆成圆形,只留一缺口,所有人等藏于车后,备战,备战!”武关道实在是太过难行了些,纵使魏延已是日夜兼程地急赶了的,奈何要押运的粮秣多达四百余辆,途中故障连连,以致于竟是误了两天的时间,心下里难免会有些个惴惴不安,唯恐会遭公孙明之见责,
正自患得患失间,突然发现前方的幽州大营中一彪骑军轰然而出,心头当即便是猛然一沉,唯恐有失之下,紧着便一把将搁在得胜钩上的斩马大刀取在了手中,而后运足了中气地断喝了一嗓子。
“停。”于驰骋间见得魏延所部正自紧急列阵备战,公孙明倒也不曾急着上前,于离魏延所部百余步开外便勒住了战马,好整以暇地等着魏延列阵已毕之后,这才单骑策马行出了本阵,不徐不速地径直到了两军阵
前。
“某,襄阳东城校尉魏延是也,奉我家使君之令,押运钱粮来此,不知尔等此来究竟何意?”
圆阵的缺口处,魏延正自跃马横刀而立,待得见对面有一骑徐徐而出,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略一犹豫之下,最终还是决定先自报一下家门,以防有所误会。
“久闻文长治军有道,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某,公孙明在此有礼了。”
见得魏延一骑当关,气宇颇为的轩昂,公孙明对其之好感顿时便更多了几分,也自没甚犹豫,于马背上一拱手,客气地寒暄了一句道。
“原来是大将军当面,魏某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勿怪,待某交割了差使,再向大将军赔罪则个。”
这一听公孙明自报了家门,魏延大吃了一惊之余,也自不免颇为感动,但并未就此表忠心,而是紧着便在马背上一躬身,满脸恳切之色地致歉了一番。
“嗯,好,河明,尔即刻领人前去与魏将军交割钱粮。”
见得魏延如此尽忠职守,公孙明脸上的欣慰之色顿时便更浓了不老少,也之不错多言罗唣,紧着便扬手点了主薄韩松的名。
“诺!”韩松就策马立在阵中,此际一听公孙明有令,自是不敢大意了去,紧着便领着百余名士兵策马赶到了魏延所在处,一番紧张的验证校对之后,总算是完成了交割事宜,在此其间,公孙明始终稳稳地端坐在马背上,始终没见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