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阴险小贼,再来,再来!”双方力量相当,武艺也相当,出手的时机又都完全一样,在这等情形下,硬碰的结果自然不会有意外,待得刀光枪影散尽,二将的身子皆被震得歪斜不已,来不及再攻出第二招,两马便已就此交错而过了
,对这等结果,许褚自是难以满意,这一打马盘旋,紧着便又是一催战马,厉啸着再度向赵云冲将过去。
“废话真多,受死罢!”
这两日来,赵云早受过了许褚所部的谩骂不休,此际一见许褚又在那儿唧唧歪歪,心火顿时便大起了,又哪会怕了许褚的来势汹汹,只听赵云一声怒吼之下,也自纵马便迎上了前去。战,再战,八十回合过去了,天早已近了黄昏,可二将依旧在不断地打马对冲着,忘我地搏杀着,各种精妙招式层出不穷,直杀得个天昏地暗,惹得观战的两军将士不断地跺脚击掌地喝彩个不休,奈何双
方实力相当,对彼此的招式战法也都了若指掌,哪怕都已是杀到了狂,可依旧难以分出个高下来。
“且住,今日战马已疲,明日再战!”双方斗勇都狠斗智之下,百余回合的交锋已过,二将尽皆狂猛耐战之勇者,体力虽已不在状态,可依旧能支撑得住,然则座下的战马却是已疲得不行了,赵云所乘的照玉狮子马倒也就罢了,到底是天下有数的名驹,虽也已是气息紊乱,可冲刺间依旧有力,而反观许褚所乘的那匹大青马,虽也堪称良驹,可毕竟不及照玉狮子马神骏,战到此时,早已是口吐白沫了的,眼瞅着再这么打将下去,少不得要吃大
亏,许褚自是不敢再这么死斗将下去,在又一次打马对冲过后,就见许褚一拧马首,于驰骋回阵的同时,回头冲着赵云便高呼了一嗓子。
“明日取尔狗头!”
见得许褚往本阵奔将回去,赵云虽有心去追,只是此际天已将黑,在唯恐曹军别有埋伏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谨慎地回归了本阵,就此率部撤回城中去了……
“军师,那赵云小儿武艺绝伦,末将虽不惧其,可要胜之也难,不知军师可有甚破敌妙策否?”
许褚本以为自己将赵云激出了城之后,贾诩会有奇兵之埋伏,却不曾想大半天打将下来,敢情就是他在独自跟赵云搏命,这可就不免令许褚心生不爽了,方才刚回到中军大帐,冲着贾诩便问责上了。
“破敌之策自是有的,然则时机未到,却是说破不得,仲康明日只管再去城下邀战,只是列阵之地较之今日后撤三十步便好。”
饶是许褚的不满都已是写在了脸上,可贾诩却来了个视而不见,笑呵呵地便给出了个建议。
“就这?”
一听贾诩这般说法,许褚心中的不满登时便更旺了几分。
“对,就这,仲康只管去战,其余事情就不必过问了,某自有主张,今日辛苦了,且回营休息罢。”
饶是许褚的双眼都已瞪得浑圆了,可贾诩却并不出言解释,敷衍了几句之后,便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逐客之令。
“诺!”
许褚张了张嘴,明显有着要发飙之迹象,可到了底儿,还是畏于军法,没敢真这么做了去,但见其潦草地应了一声,满脸愤愤然地便转身走了人。
“军师,您这是欲行遛鱼之策么?”
曹仁可是明白人,许褚看不懂的蹊跷,曹仁只略一琢磨,便已猜到了些根底。
“事关成败,子孝密而勿泄。”
遛鱼之策本身就简单得很,说穿了更是一文不值,个中要紧的便是不能让出战的将士露出马脚,正因为此,这一见曹仁道破了根底,贾诩赶忙一竖手,紧急便叫了停……
“主公,肥城紧急军报在此,请主公过目。”
南郑,景阳宫中,公孙明正在接见张鲁派来请降的使者阎圃,宾主正自洽谈正欢间,冷不丁却见公孙冷疾步从殿外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公孙明的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唔……”曹军兵进肥城一事,早在三日前,公孙明便已接到了青州发来的急件,也早已下了稳守之将令,本以为应当是没啥大问题了的,可这一听肥城处居然有急报直接传了来,公孙明心头不由地便是一跳,赶忙
伸手将公孙明冷递交过来的小铜管接在了手中,三两下便拧开了其上的暗扣,从内里倒出了一卷纸来,飞速地一扫之下,瞳孔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缩。“乐乡只管回去告知张师君,某向不亏待有功之人,张师君所创之‘五斗米教’本意在于团结互助,这等心无疑是好的,只是一旦稍有不慎,便会被小人利用了去,故而,某以为传教倒是无妨,然,教义上却
是须得稍加更易,若能以劝人向善为核心,某看立为国教也自无不可之说,且就更名为‘天师教’好了,具体教义如何修正,张师君到后,大可与国子监祭酒邴原等商量着办了去。”公孙明到底是自控能力极强之人,哪怕在看过了急报之后,心中警兆已然大起,但却并未带到脸上来,也自不曾急着下命令,而是一派无事人般地将密信随手便搁进了宽大的衣袖中,紧接着先前的话题,
好生安抚了阎圃一番。
“谢大将军宽仁,某这就赶回巴东,不出数日,张师君并七部夷王定会尽速赶来南郑,向大将军请安。”身为汉中第一智者,阎圃自然不会缺了眼力价,此际见得公孙明虽是潺潺而谈,可眼底深处却隐约透着股焦虑之色,自是不敢再多言罗唣,左右张鲁所求的也就是保住“五斗米教”而已,至于更名乃至更易教义核心么,那不过都是攀枝末节之事罢了,更遑论公孙明还亲口允了国教之名义,这已然超出了张鲁之所求,阎圃自是不会有甚异议,紧着便起了身,表态了一番之后,便即就此请辞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