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听闻死讯,他将他暴揍
车子还未挺稳,他已经急切钻了出去。
连惟鸣见他终于赶来了,大步迈过去。
靠近时,连惟鸣这才看见肖墨寒的脸色异常难看,嘴唇,都是苍白无色的。
“惟鸣,到底怎么回事?!林落施呢?!”肖墨寒下车便迫切地询问。
见连惟鸣只是抿紧薄唇移开视线,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幽深的眸光已经迫不及待朝着不远处的人群射去。
急速搜寻。
可是反反复复搜索了几遍,依旧没有看见林落施的身影。
于是,他绕过连惟鸣,大步走向人群,把背着他的人,一个又一个转了过来。
连惟鸣被他的这个举动,狠狠吓了一跳,连忙跟上去,制止道:“别找了,林落施不在这里。”
肖墨寒没有理会他,依然大力拉扯着人群,每拉一个人,背影与林落施有些相似的,他就大声喊道:“林落施……”
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一股大力转了身,换成任何人,恐怕都会狠狠吓一跳,那人惨叫一声,然后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干什么?!放手!!!神经病!!”
“林落施?!林落施?!林落施……”
肖墨寒双目血红,一个又一个转过他们,看他们的脸。
连惟鸣看着他发疯发狂的样子,只觉一股怒气,倏然从胸腔飙升至头顶,他勃然大怒的吼道:“我都说了,林落施,不在这里!!她没逃出来,还在楼上!!肖墨寒,知道自己现在干什么吗?!你……”
其实,他很想骂他:他怎么能把林落施一个人留在医院里,自己先带孩子离开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吃.屎去了?!
可是看着肖墨寒此时此刻的模样,他又说不出重话来。
肖墨寒大脑一片空白,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后,他这才消化掉连惟鸣的那番话。
艰难扯动惨白的嘴唇,他死寂着双眼,低低沉沉、缓缓浅浅地笑:“惟鸣,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她怎么可能还在楼上?!别跟我开玩笑了,不好笑!!惟鸣,你来得早,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
连惟鸣没有说话,听到住院部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嚷嚷声。
一位警官拨开人群,快步朝他跑来:“连少……人,找到了,抬出来了!!”
其实,这位警官在说‘人’的时候,很迟疑很挣扎,因为他找不到任何代词来形容,最终还是用了‘人’。
一听这话,肖墨寒黯淡无光的眸底,忽而闪过一丝晶亮,想都没想,他直接推开挡在他面前的连惟鸣和保镖,步伐有些狼狈与踉跄快速往医院里跑。
连惟鸣见了,大声喊道:“墨寒!!”
只是,冲过去的那一秒,肖墨寒看着两名带着雪白手套的警察,把所谓的‘人’,从住院部抬出来的那一瞬,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心脏被高高吊了起来,血液,也好似凝固了。
清晰的,他感受到一股很尖锐却捕捉不到的疼痛,从心口慢慢撕裂而开,疼得他整颗心脏都痉挛成一团了。
而,比他早半个小时来到医院的千御野,瞄到肖墨寒的那一刻,原本悲痛欲绝、歇斯底里大嚎大叫得没有一丝一毫力气的他,明明好似被抽走了魂魄,像一具死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宛如彻底被激怒的野兽,双目腥红,面目狰狞,嘶吼着朝他扑去。
一拳,狠狠砸在了肖墨寒的脸上,千御野怒气万千地咆哮:“你来做什么?!滚!她不想再看见你!肖墨寒,你给我滚!滚啊!!”
没有闪躲,肖墨寒硬生生吃了千御野一拳,快速往后踉跄了几步,然后一个趔趄,他重重摔坐在地上。
无心理会千御野,他只是眼睛都不眨的直勾勾盯着被烧焦成很小很小,面无全非得好似一块木炭的尸体,他大脑一片空白,与林落施相识之后的一点一滴,像放电影一样,急速从眼前闪过。
连惟鸣瞅见早就理智完失的千御野,发疯发狂地扑上前,骑在肖墨寒的身上,又要狠狠揍他,连忙示意保镖把千御野拉开。
上前,连惟鸣掏出手帕帮肖墨寒擦掉血渍,可是帕子还没碰到他的嘴角,肖墨寒突然一把推开他,冲着弯腰想要把尸体抬走的警察,雷霆万钧地狂吼:“不要动她,滚开”
连惟鸣只觉眼前一花,肖墨寒快如离弦之箭,“咻”的一声冲了过去。
两记凌厉毒辣的左右勾拳,便把两名警察狠狠揍爬在地上。
“不要碰她!!!谁敢碰她,我就杀了谁!!”
“滚!!全部给我……滚!!”
肖墨寒脸庞扭曲,目光嗜血,俊美的额角倏然蹦出一条又一条骇人的青筋,俨然一头彻底被激怒要吃人的猛兽。
在场所有人都被肖墨寒阴森可怖的表情和警告,吓得魂飞魄散,集体不敢再靠近,纷纷畏惧往后退至安全区域,深怕踩到肖墨寒的雷区,然后……死无全尸。
连惟鸣知道,彻彻底底愤怒的肖墨寒,很恐怖,危险到极点,他不敢再刺激他,于是清理干净现场,吩咐保镖把整个医院都团团包围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
肖墨寒哆嗦着、颤抖着,脱下自己的外套,双腿跪在地上,然后无比小心、无比温柔把烧得只剩上半身躯干的林落施包裹住,随后,狠狠的、用力的、紧紧的按在胸口,黯哑着快要失声的声音,温声细语呢喃道:“不要害怕,我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欺负你,更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落施,施儿……”
*
天际,黑沉沉的,乌云又厚又低,罩得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粗大的闪电划破天幕,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
暴雨,来得迅速又猛烈,豆大的雨水,打在地上,噼里啪啦直响。
一时之间,天与地,白雾茫茫。
肖墨寒抱着林落施坐在大雨里,就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任由冰冻刺骨的雨水,宛如利剑般从半空狠狠刺下,扎在他每一寸肌肤上,他浑然没有知觉,只是把那具怎么捂也捂不热的冰冷尸体,更用力的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