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狍鸮倒在地上,四肢朝天,身子动也不动,江一寒和水冰儿看得目瞪口呆,以为他们身处梦中,所见都不是真的。悟色走到他们面前,说道:“现在好了,你们快点离开钩吴山,等会儿这些狍鸮一醒,可能还会想吃你们。”
水冰儿愣了愣,喜道:“我就知道你是神仙,还请大仙帮我……”说着跪了下来,对着悟色连连磕头。
悟色不明所以,挥掌将水冰儿扶起,说道:“你要报仇,用你的短刀完全可以做到,你还要我帮你什么?”水冰儿道:“这事说来话长……”悟色道:“那就长话短说,我时间不多。”水冰儿道:“大仙,你能让我爹还阳吗?”悟色愣道:“让你爹还阳?”水冰儿点头泣道:“只要我爹能活过来,我就会放弃报仇。”
江一寒听到这话,心中暗骂自己的愚笨,水冰儿之所以会这么说,显然是看到悟色落下时砸死了一只狍鸮,结果悟色随便施了点手段,那狍鸮便活了过来,若真的可以让水天问黄杨,那水家和江家便不会再有仇恨,如此他和水冰儿之间还有美好的未来。江一寒想通了这点,也求道:“大仙,如果你肯让水老爷还阳,我一定……一定……”一定什么,江一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取得悟色的欢心。
悟色却是摆手道:“姑娘,你爹水天问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他会死在江奇年手中,也是天道报应。人生在世,理当乐善好施,多行善举,而多行不义必自毙,当报应来时,谁也躲不了。我若让水天问还阳,就是对其他善良之人的伤害。水天问作恶多端,才会得到现世报,而能得到现世报的人,肯定是恶人中的恶人,死有余辜,死不足惜,还有那个江奇年,平时装出一个大善人的模样,其实也是卑鄙小人,他的生意是如何做起来的,旁人也许不知道,但却瞒不了我。姑娘,你拿着短刀,前去找到江奇年,抛出短刀,江奇年便会死去,如此才是两全其美。”
水冰儿怔怔听着,听到悟色如此说她最亲的爹,心中竟感到了一抹惧意,若水天问真的是作恶多端的大恶人,那她去杀了江奇年,是不是也在作恶。水冰儿想不明白,问道:“大仙……”
悟色笑道:“我说过我不是神仙,我只是在冥界做生意,叫我苗老板吧,姑娘,我看你最好是换一个跟班,否则你是杀不了江奇年的。”水冰儿愣道:“换一个跟班?”猛地她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着江一寒,却见江一寒的神色极为奇怪,便问道:“汪公子,大……苗老板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悟色大笑道:“汪公子?好一个汪公子,姑娘,人心险恶,千万不要被表象所迷,你的心极为善良,在你爹死后,你想努力让自己变坏,让自己的心变恶,还好你没有做到,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等等,也许我还能帮你做一件事。”
水冰儿不知道悟色要做什么,但她更关心的是悟色刚才的话,又问道:“汪公子,苗老板话中的意思,你到底知不知道?”江一寒结舌道:“我……我不知道……”水冰儿追问道:“那为什么苗老板会说若你在我身边,我就杀不了江奇年?”江一寒支吾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江一寒将目光移到悟色身上,想不通悟色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知道所有的事,而悟色话中的意思,显然是知道江一寒的身份。江一寒心中矛盾万分,不知道该不该将所有的真相告诉水冰儿,但他知道若他说了真话,水冰儿定会恨他一辈子,想到这里,江一寒又对悟色生出一股感激之意来,悟色并没有说出真相,显然是在顾及他江一寒的感受。
只见轻轻一拍双手,所有的狍鸮全都醒转过来,并无一只敢扑向悟色,而是恭敬地蹲在地上。悟色见状笑道:“这回像话多了,你们狍鸮生活在钩吴山,虽说你们喜欢吃人,但很少有人到钩吴山来,所以你们并没有吃掉多少人,如今,我需要两只狍鸮,来做这位姑娘的仆从,不知你们有谁愿意?”
水冰儿闻言惊道:“苗老板,你在说什么?我……”悟色笑道:“姑娘,我两次从天上掉下来,结果两次遇到了你们,也算是有缘,你一个女子,出门在外,不带两个厉害的仆从,很容易出事的。”水冰儿颤道:“可……可它们是吃人的怪兽,我怕……”悟色笑道:“你应该相信我,你会相信我的,对吗?”水冰儿盯着悟色看了一会儿,点头道:“我相信,苗老板,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是会从上面掉下来呢?”
悟色叹道:“佛界的菩萨疯了,我前去劝架,总是一不小心,就被他们打落掉到了人间。若他们一直那样闹下去,三界必定大乱,到时人间妖魔四处,姑娘你更应该带两个厉害的随从在身边。”水冰儿完全听不懂悟色在说什么,但要她带两只吃人的怪兽在身边,她总觉得不妥,便说道:“苗老板,我看还是算了吧!”悟色问道:“那你还想不想报仇?”水冰儿点头道:“想,做梦都想!”悟色道:“那就不用犹豫,狍鸮,有谁愿意?”
众狍鸮相互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两只成年雄性狍鸮走了出来。狍鸮世世代代生活在钩吴山,钩吴山又是一座神奇的山峰,这些狍鸮也接近通灵,完全能够感知到悟色身上的佛光,是以才会听悟色的话。
悟色点头笑道:“身强体壮,很好,就你们两个了。”说着一挥右手,两片金光落到那两只狍鸮身上,将它们顿时变成了人形,只见其*魁梧,像是凶恶的绿林土匪,唯一不足的是他们的脸上没有眼睛,两颗眼珠子依旧长在腋下,乍一看其脸面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