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林晓文蓦地一下跳了起来!
“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左思思淡淡道:“你别忘了,我可比你年纪还大三岁,你都有了罗晓妍了,我为什么不能相亲?”
“不……这个……我……”
林晓文脑子里一片昏乱,明明有无数话想要讲,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说他能离开罗晓妍吗?说左思思不能相亲吗?
明明一切都没有问题,可他为什么就是那么地痛苦呢?
就象心里有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火烧火燎,钻心刻骨地疼,或许一张嘴,将这团火吐出来就没事了,但他却没有这种勇气。
不吐出来,最多烧死自己;
吐出来了,也许烧伤烧死的还有别人……
“可是,可是……可是这个姓燕的,人品不行……”
憋了半天,林晓文最终也只憋出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就算他人品不行吧,”
左思思冷冷道:“可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同一把利剑刺进林晓文心里,让他痛彻心肺,却无话可说。
是啊,萧夜雨人品好不好,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
林晓文心里愤怒,憋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曾经以为,有了梦境世界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事情,然而眼下,就是一个穷尽力量也无法解开的局。
就算他力量再强,力量再大,又有什么用?
“轰”!
极度愤懑中,林晓文重重一拳砸在旁边的水泥栏杆上,比他胳膊还粗的水泥栏杆几乎被这一拳砸成了两截,乱石横飞,里面的钢筋都露了出来,也弯曲得不成样子。
左思思在旁边一言不发,只是冷淡地看着他。
老专家孙思文正好走了上来,被这一幕吓得不轻,心脏扑通乱跳,差点吓出心脏病出来。
好好的这是干嘛呢?
还有,这个力气……这家伙是不是人啊?
愤怒中的林晓文根本没有注意到老专家,还是左思思说了一句:“孙老,有什么事吗?”
“那个……”
孙思文本来是上来催林晓文下去病房的,可现在抖抖索索的,有点汗不敢出了。
万一这家伙不愿意,直接给他一下呢?他可不觉得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会比那钢筋水泥的栏杆结实。
“是不是拦不住他们,想让晓文回病房去?”
“对,对,对……”
老专家孙思文如逢大赦,连忙道:“是啊,是啊,我已经尽力了,但是外面来头太大啊……不但有市委、市政府的领导,还有卫生厅、教育厅什么的,还有一个政法委的什么喻书记,和一帮公安厅的人,说是要我帮忙把小林给弄醒,问几句相关情况就行……”
“我真的尽力了,但是真的拦不住啊……”
“好吧,我知道了。”
左思思转过身来,叹了口气,伸手给林晓文整理衣领,动作轻柔,宛如贤慧的妻子给丈夫整理着装,轻声道:“去吧,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之后我们再说。”
“我……”
“去吧。”
左思思重复了一遍,看着一脸不甘的林晓文跟在老专家孙思文后面,一步三回头地走回病房,脸色淡然,看不出心中所想。
抬头看天空,月光皎洁如银,遍照人间。
“晓文,你以为我愿意按我妈妈的意思去相亲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人品不好吗?”
“当我听到他对你动手、甚至准备开枪的时候,我简直……”
左思思低低地说道,用力抿了抿唇,用手指擦了擦眼角。
“可是我能怎么样?”
她幽幽一叹:“你知不知道,在你救我的那次,当我以为在人世间活着的最后一个刹那看到你的面容,看到你挡在我眼前被枪打中的样子,我就认为……你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我就知道这辈子再也无法忘记你那双眼眸……”
“我就决定,一定要找到你,然后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管是作为朋友、姐姐……”
“还是其它……”
“可是……”
左思思喃喃道:“晓文你知不知道我会面对多大的压力和阻碍,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个女孩子……”
“如果你不给我勇气,你让我怎么坚强……”
喃喃自语,左思思猛地抬起头,眼泪……到底还是流了下来。
……
“录个他玛的口供!”
林晓文现在一肚子邪火,虽然勉强跟老专家孙思文回了病房,心中仍是火焰腾腾往上冒。
“当个官不得了了是吧?老_子伤得这么重,还要把我弄醒问口供,我要是真中枪死了呢?是不是要掘墓鞭尸?”
听了这话,老专家孙思文一脸的幽怨。
“你还伤得这么重?连血都没出一滴,做个伤口还得我用红药水画出来,老_子是医生,又不是化妆师,这种委屈我找谁说去?”
他一边努力把满脸不服气的林晓文往病床_上按,然后缠绷带,涂药水……
“我在检查报告上写的枪伤是右边还是左边来着?……妈的,弄反了,得重新画……”
匆匆忙忙又重新缠了一遍,安排林晓文躺上病床,看看脸……这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脸上也得处理。
然后还有急救仪器,什么心电监测、血压监测什么的,这玩艺儿可不太好胡弄呀……算了,这说这破医院条件太差,这些东西都没有吧?
老头匆匆忙忙地将一堆仪器往床底下塞,累得气喘吁吁的,老头快七十岁的人了,也真不容易。
林晓文看得不忍,连心里的怒火都消退了一点,就要爬起来帮忙:“那个啥,孙老是吧,我来帮你弄吧……”
“别!”
老头连忙制止,“你可千万别动,力气活累是累点,这不算什么事,你要是一动,把我好不容易画好的妆给弄花了,我连想死的心都有。”
“呵,呵呵……”
林晓文只好干笑两声,重新躺下,看着老头一通忙活。
把医疗仪器处理了,还得接上打水针头。
孙思文一看林晓文,估计这货不会愿意在手中戳两个洞,干脆也不问他了,直接用胶带把针头给他贴在手上,打点滴多少应该有点血吧?有了,老头直接拿着一个血包,在上面插了一针,然后注射到静脉注射的胶管端。
你还别说,真的挺象。
林晓文一看这老头真有天赋啊,“孙老,你在雅香是管看病的,还是管化妆的?”
“哼哼!”
老头一脸没好气:“医院里真有化妆的,给死人化妆的!你要不要我给你弄一个来?”
林晓文被他一嘴噎得不轻,给死人化妆,就算不伤身不动骨,可也太嗝应人了吧?
“你以为我愿意给你这么搞啊,还不是你们太会闹腾,外面的人也来头太大……”
老头孙思文一边干活一边埋怨:“万一有什么地方没弄好,你倒是市委书记的救命恩人,大概不会有什么事,我老头子快七十岁的人了,说不定还得进去吃牢饭去,我容易嘛我?你以为我是冲那两个钱来的?不是小林你这英勇献身的行为感动了我,老头子我来都懒得来,在家看电视不更好!”
切,对这话林晓文就当没听见了,不是冲着钱,那我真不给的话,看你是不是拍屁股就走?
说不定转身就到外面告密去……
“好了。”
老头孙思文拍一拍手,“应该差不多了……你躺好,我到外面叫人去。”
“喔……”
“别说话!”
林晓文乖乖依言躺好,一想到外面要进来那么多当官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没来由一阵紧张:
尼玛!这个重伤员到底应该怎么装啊,学校里没教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