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伙？”

　　 卫青鸾深深皱起眉头，看着林晓文。

　　 “是这样的，我们不是一直有一个疑问吗？”

　　 林晓文道：“明明每个人都只能拥有一个特异能力，为什么黑衣摩托枪手会一个人拥有这么多项能力？”

　　 “你不是说过……”

　　 “是的，我说过，黑衣摩托枪手他可能拥有的能力是‘模仿’……”

　　 林晓文摊了摊手，“可就算是‘模仿’也不好解释他有些超能力的来源，模仿是模仿，他模仿的对象又是来自哪里呢？”

　　 卫青鸾秀眉微蹙，开始思索起来。

　　 “如果他身边有那么一群人，本身每个人就拥有一项特异能力，就这很好解释了。”

　　 林晓文继续说道：“黑衣摩托枪手当然就可以模仿出许多不同的能力，甚至可以说，我们每次见到的黑衣摩托枪手很可能并不是同一个人……他们有可能轮流出来作案，有些是模仿，有些则是他们本身的超能力。”

　　 卫青鸾皱起眉头看着林晓文，沉默不语。

　　 “所以他们的行为模式有些区别也很好解释了，”

　　 林晓文越说越起劲，“我先前以为他，或者他们，的目标是某些特定人群，比如说叶书记，后来又以为他们的目标似乎是我，最后发现，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目标，他们有些就是胡乱杀人呢？或许他们中间有几个，行为模式略有不同，比如说只杀男人不杀女人，因此……让人误以为他们有时杀人，有时又在救人呢？”

　　 这番话本来林晓文是顺口编的，不过越说越觉得像这么回事，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不过卫青鸾还是没有说话。

　　 “卫姐，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没有什么不对，”

　　 卫青鸾神情古怪地道：“我只是忽然觉得……”

　　 “什么？”

　　 “林晓文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其实蛮有意思的……你不去当官，实在有点可惜了呀？”

　　 靠！

　　 林晓文真没想到，自己认真的一番说话居然得到卫青鸾这样的评价，有点不服气地道：“我不觉得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啊？”

　　 “没有问题不见得就是对的。”

　　 卫青鸾道：“如果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你这个说法许多地方经不起推敲，不过有点还是应该肯定，你这个想法还是很有新意的，其中有些也许确实符合事实也说不定。”

　　 好吧，林晓文没话说了，反正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认真想想，也许黑衣摩托枪手确实不是一个人……”

　　 卫青鸾眼里含笑，“也许他们其中一个被消灭了，但是保不准其它的人会再出来犯案呀！看来我们要继续努力，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仍然任重而道远。”

　　 咦？

　　 林晓文一愣，然后明白过来，卫青鸾这是采取了他的说法，准备以“团伙论”应付上面了。

　　 话说回来，林晓文也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这些，到底是胡说八道，还是言之凿凿，切实有据？

　　 黑衣摩托枪手到底想干什么，林晓文现在已经完全糊涂了，或许他们真是一个异能团伙，就是轮番出来作案呢？

　　 罗晓妍？

　　 林晓文回头望望王君可正在温和询问的车中身影，心想：也许真如自己猜的，这名‘黑衣摩托枪手’就是不杀女人吧，所以恰好救了晓妍？

　　 可是左思思那里，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黑色面具里，真的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么？

　　 唉……

　　 想这些也是没用，只冲着黑衣摩托枪手这种滥杀无辜的劲，双方也必然是针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把黑衣摩托枪手制服、干掉、捉拿归案，他们这些国安必然不得消停，想想自己原本只是想开个小餐馆，补贴一下罗晓妍父亲的医疗费而已，怎么路越走越偏，变成现在这番样子了呢？

　　 果然王君可说得对，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事事不由人啊！

　　 时间不长，王君可问完了罗晓妍和庞冬冬的口供，和林晓文先前描述的一样，没有什么出入，从二人嘴里道出的那黑色身影，俨然便是黑衣摩托枪手的即视感，王君可心里也是叹了口气。

　　 警_察们已经把现场处理好了，但并不是事情完了，恰恰相反，他们需要做的很多事情才刚刚开始。

　　 比如说要勘探现场，查找每一发子弹的下落，还原事发当时的人物位置、相互动态、弹道，做案件重演。查看现场监控，力争追踪行凶者的下落，追索身份……还有查实六名死者每个人的身份、相关背景。

　　 以及询问现场其它相关人员的口供，比如学校医务室里那名值班医生，哪怕她睡着了也一样，事后还要叮嘱对方，封锁消息……

　　 反正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看卫青鸾和王君可的神色，她们早就习惯这样了吧。

　　 “晓文你先回去吧，”

　　 卫青鸾道：“你是外围成员，没有经过相关培训，这种事情你留下也帮不了什么忙，你今天也已经很辛苦了，再说……”

　　 她朝车那边努了努嘴，“小姑娘家家的，遇到这种事心里肯定不会好受，多安慰安慰人家，陪陪她吧……”

　　 “嗯。”

　　 林晓文也真是觉得累了，他今天也是几乎没休息过，到处奔波象打仗一样。

　　 和卫青鸾、王君可道了别，就驾车先把庞冬冬送回了家，然后载着罗晓妍一同回家。

　　 本来想在路上把自己加入国安的事情对罗晓妍和盘托出，结果在庞冬冬家把胖子放下，又和庞冬冬父亲聊了几句，回到车上时，发现罗晓妍已经睡着了。

　　 这几天过得真是很不容易，这个一贯坚强的女孩儿也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疲态。

　　 林晓文看着那张睡梦中微蹙着眉头的清秀的脸，心中有些内疚，更有些心疼。

　　 开车回家，一路林晓文刻意开得很慢，生怕吵醒了罗晓妍。

　　 到家一开门，却又犯了难：

　　 罗晓妍现在可是和苏糖、许环住在一个小套间里的，这么晚那两人早就睡了，难道要敲门把她们吵醒？

　　 就算林晓文自己另有钥匙，可是三个姑娘家睡的房间，他这么深更半夜闯进去，总是不好吧？

　　 算了，林晓文想来想去，还是把罗晓妍放到自己房间里好了，叮嘱好小狗包子不要吓到她，自己到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晚吧。

　　 于是林晓文就上楼开门，把罗晓妍小心放到自己床_上，又细心地给她盖好毛巾毯，这才轻手轻脚地关灯退出。

　　 他却不知道，房门关上的那刹那，房间里床_上原本沉睡着的罗晓妍却睁开了眼睛，望着一片漆黑的房门，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