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白灯泡自上而下的照在脸上,隔着桌子面对面,从进门至今视线也都没有离开过彼此。
十五分钟!
终于明白了时间的宝贵性。
只有仅仅十五分钟而已!
韩瑾雨抬起手,隔着桌子朝他伸过去。
祁睿泽浓眉紧蹙,眸里似乎有过一瞬间的犹疑,才将桌下的手拿起、
同时有铁质发出碰撞的清脆声,在他的双腕之间赫然有个冰凉的手铐。
那银白色的光比头顶的灯光还要刺目,直刺到人的心里。
韩瑾雨呼吸滞了下,往前勾住了他的手。
几乎在碰触上的瞬间,就紧紧交握在一起,那样的密不可分。
祁睿泽包裹着她的手指,像是在给她力量般,扯唇问。
“怕不怕?”
“不怕!”
韩瑾雨没有迟疑的摇头。
哪怕他现在被冰冷的手铐拷着,但她依旧可以视若无睹,只紧握着和他的双手。
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那样干燥温暖,用力时,还能感觉到左手受伤的纹路,没有任何汗湿。
可见他在这里是真的坦然处之,无所畏惧。
祁睿泽挑眉,见她并不是故意安抚自己,嘴角甚至还挂起了微笑。
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薄唇间逸出。
“我的雨儿出息了”
若是平常,他这样欣慰的语气,韩瑾雨一定会在心里小小腹诽一下。
这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是怎么来的!
在此时,她只是目光眷恋的望着他。
“阿泽,你还好吗?”
“我很好。”
祁睿泽淡声回。
“那就好!”
韩瑾雨点头。
“宝宝乖不乖?”
“很乖!”
祁睿泽像是平常一样冷哼了声,随即抬眸看向她,沉静的嗓音里夹杂了压抑的情感。
“要像我在的时候一样,别睡不着,还有好好吃饭,知道吗?”
“知道。”
韩瑾雨再度点头。
她用力吞咽了口唾沫,将鼻间的酸涩全部忍下去,轻而坚定的开口。
“我相信你!你会没事的,而且,即便你有事的话,也别怕,我和你说过会一直陪着你的,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
祁睿泽的心重重痛了一下,然后被灼烫占满了。
虽然她没有明确的表达,但他都听懂了。
她想要告诉他的是,即便他真的坐了牢,那么她也会像自己说的那样,一直等着他出来,陪着他看细水长流。
那位执法人员已经提前说明,所以房间里不光只有他们两个。
在角落里还站着那名守卫的警员,作为对于他们谈话之中的监视以及监听工作。
“阿泽,我想抱抱你!”
但即使这样,韩瑾雨还是这样开口。
祁睿泽从椅子上站起来,沉声说。
“过来!”
韩瑾雨绕过桌子,走到了他身边。
因为戴着的手铐禁锢了他的活动范围,她自己低下头,从空隙见钻入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缠绕在他的腰间。
她将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恍若不是在局子里,而是在家里的卧室。
像是每个清晨,又像是每个夜晚。
韩瑾雨不再开口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和他拥抱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时间到了!”
公事公办的警员,掐着表。
韩瑾雨无奈,再怎么不舍也得离开他的怀抱。
她望进那双沉敛幽深的眼眸深处,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抓住。
使劲一握后,松开,再收回。
门已经被打开,她一步三回头的往出走。
“在家等我回来。”
脚步迈出去的瞬间,身后响起祁睿泽沉静的嗓音。
韩瑾雨冲着他羞赧的笑了笑,轻轻点头。
“嗯,我和宝宝一起等你!”
祁睿泽闻言,唇边的笑意终于抵达了眸底。
房间的门关上,重新落锁。
守卫的那名警员重新站直在门口,只是目光忍不住好奇的驻足在她身上。
他也已经执法多年,以往这时候探视的家属进来后都是哭哭啼啼的。
面前这位倒挺例外,从进门时翘起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直到现在,也仍然保持着。
而且想到那最后旁若无人的拥抱,警员内心很忧伤。
还被撒了份狗粮!
哎……
……
A市韩氏集团的首席办公室里,刘厅长戴着眼镜,正在看着报纸头条。
祁氏集团的总裁违法被拘留,至于原因,报纸上并没有详细明确说出来,各种猜测都有。
但几乎都有一个意识,那就是祁氏集团开始走下坡路了,恐怕再无东山再起的雄威了。
刘厅长嘴角滑过丝莫测的笑意。
高跟鞋的响声笃定地响了起来。
他抬起了头,用手扶了下金边眼镜。
妆容精致,举止高雅的韩檀梦出现在他的面前。
“刘厅长好。”
韩檀梦淡雅地笑着朝刘厅长微微欠身问好。
“韩小姐啊,我在你办公室等你好久了……”
刘厅长满脸笑容,站了起来,指了指身边的沙发,一迭声地说道。
“快坐,快坐。”
韩檀梦得体的笑着,大方自若地坐了下来。
她吩咐秘书送来了潽耳茶。
秘书退下,韩檀梦轻抬白哲的小手接过来悠闲地喝起了茶来。
“刘厅长,令郎最近公司状况不错吧?!”
韩檀梦喝着茶,看似漫不经意地问道。
“不错,不错,还是你的建议好啊。”
刘厅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看来韩小姐果然是个人才,商业上的女强人,聪明有本事。”
韩檀梦淡淡的笑着。
“刘厅长帮了鄙人这么大一个忙,等价回报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