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够不幸的了,再也不能沾上一点晦气了,哪怕那只是迷信,但龙自扬选择信。
古双云村很穷,村貌也很差,但就是这一条河,从中间穿过,两岸栽满杨柳,过了冬季便青青悠悠,风景十分秀丽。
一到了夏天,村里的媳妇们都要来河边洗衣服,让路边经过的男人久久舍不得迈步离去呢!
正因为这样,龙自扬也闹过一次笑话。
那是睡到村部的第一个晚上,刚刚没合上眼多久,门就被敲响了,进来的是一个穿得十分风情而又羞达达的极品少妇,说了一会儿话就气吼吼地把龙自扬直接给扑倒在床上,双手还解了他的裤腰带。龙自扬当然把她推开了,开门让她出去,她一边抹泪还一边委屈地说,“你没意思干嘛早上还给人家发信号呢?”
才知道是上半年刚吃过早餐的时候,龙自扬来到了河边散步,刚好那少妇在河边洗衣服,后面露出大半边雪白屁股,又圆又翘,龙自扬很自然就联想到丁洁的,所以迟疑了很久时间。
后来龙自扬才从赵铁柱那里知道这个漂亮女人就是姚六菊,是个寡妇,前两个丈夫都在病床上交待了,刚刚结婚不到半年的第三任丈夫刚刚在煤矿里牺牲。
有人说她是天生的白虎,克夫的命,在村里,很多女人都不待见她。
但古双云的男人却并不因为她克夫而将她疏远了,只要几个男人聚在一起,马上会说起姚六菊,那屁股大得诱人!
其实那晚姚六菊是要评建档立卡户的,因为她找到了村主任朱朝洪,朱朝洪却将皮球踢给了赵铁柱,越铁柱一句话村民研究没通过将她回绝了。
第二天,龙自扬还是说服了村委会,给她评上了。
“你是不是把人家小屁股搞了,骑虎难下背啊!”赵铁柱一直对他有误会,直到后来确实没看见龙自扬和姚六菊没有什么特别举动,最后才相信了龙自扬的清白。
天上的月亮很好,水里的月亮更圆,洗好了脸,龙自扬恶作剧地用手在水里搅了搅,水里那月亮便碎了!
真没想到,刚才上坟的时候,白静娴竟然给自己来电话了,还给自己发来了一张海边的照片。
她说深圳那边天气特别暖和,这时候还只穿着短袖凉鞋…
一边看着白静娴那恬静而优雅的笑容,一边和白静娴说着家长里短的话,龙自扬不知道这美女主持为什么要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告诉他?
难道她把自己当“闺蜜”啦?这么一想,龙自扬心里一甜,白静娴那张恬静而端庄的笑容又浮现到眼前来。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远远地听到了声响,龙自扬下意识地猫下了腰身,放眼一看,只见村子里面急急走出一个人影,急匆匆朝这边走来。
“这是谁啊?半夜还来河边吓人?”人影披头散发,一身白衣,就像聊斋里面的女鬼!
在经过龙自扬身边的时候,女鬼回头往村里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龙自扬,便继续朝前走去。
“这不是姚六菊吗?”龙自扬这一看清人影的脸,识别度极高。这么冷的天,她来这儿干什么呢?不是说朱朝洪去她家里拱被窝,跑这里受凉来啦?
突然噗通一声,姚六菊跳水了。
“姚六…”菊字还没喊出来,龙自扬根本不敢犹豫,几步跑到河边,噗通一声跟着跳了下去。
沉到水里,姚六菊两眼一闭,寒冷的河水包裹着她的身子,即便知道自己马上要承受窒息般的痛苦,但她仍然选择从容和安详。
死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再恐惧了,她的心那时早已死了,剩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医院说,如果不做换骨髓手术,她那个还只有三岁大的宝贝儿子最长也活不过三天,可是要换骨骨髓,至少需要七十多万,就算把家卖了也凑不出个零头。
刚好朱朝洪散会来到她家里,她便将儿子的事情跟他说了,谁知道朱朝洪一听便黑着脸回家去了,连半句安慰的话也没说。
儿子等于被判了死刑,而把儿子视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姚六菊也没有活下去的信心了。
河水是干净的,所以她选择在干净的河水里死去。
快点沉,快点沉!姚六菊心里暗暗想着,对于这个冰冷的世界她早厌倦了,只想早点结束这个毫无意义的可怜的生命!
选择这里,因为她知道,整条河也只有这儿最深,应该有五米多深。
为了怕自己后悔,跳下之前,她把自己的手反绑上了,并且为了让自己下沉得更快,她还穿上棉衣并且在口袋里装满的小石头。
就在她感觉到河水就要进入她的鼻子之前,她的身体却被后面抱住了…
虽然在河边长大,但向来怕水的龙自扬却从来没下过河,哪里会游水啊,更别说在水里救人了,跳下了河才知道自己不会游泳,看到了姚六菊的身子,就一把抱住,两人慢慢往下沉。
沉到水底的时候,龙自扬这才恢复了清醒,慢慢地将姚六菊的身子往岸边推…
也许这是天意吧,既然老天不让我死,那我就好好地活着,将龙自扬背到自己的床上之后,看了看已经冻得已经昏厥了的龙自扬,姚六菊咬了咬嘴唇,走了出去把院门给锁上了。
龙干部?你这有多傻啊,我一个乡下农妇,值得你拼了性命来救我吗?
站到床边,看着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的龙自扬,她就像剥除竹笋一样,一件一件地解掉了自己的衣服。
刚才他也是这样地,一件一件地除掉了龙自扬身上的湿衣服,最后把他脱得一丝不胜,才将他丢进了被窝里,但她知道,龙自扬已经冻得心跳都终止了,如果没有特别的措施,龙自扬就将死去。
火堆里那熊熊燃烧的火映红了自己的面庞,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么白,那么靓,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尽管自己的头发还是湿的,但她知道她的身子还是火热的,而只有用自己火热的身子才能唤醒昏迷中的龙自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