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宋之歌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面露仓皇,惊恐地看着覃吟。
要真是覃吟干的,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与一位杀人犯单独共处一室, 宋之歌怕得要命, 哪还有刚刚的理直气壮。
她还有大好的人生, 怎么能在这里结束!
宋之歌立马变了态度, 她哆哆嗦嗦, 瑟缩地求饶:“你就放开我吧,我马上走, 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覃吟眯了眯眼, 觉得宋之歌这副害怕的模样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覃吟眉梢微挑,正欲开口继续逗她, 却突然被门口传来的一声冷哼打断。
“多年不见,嫂子还是这么威风。我哥去世你反倒挺高兴?”
覃吟微微顿了顿, 斜看抬眼朝门口的方向睨了过去。
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
他表情淡漠, 目光森冷, 面露嘲讽地看着自己。
是宁修远。
自己这一次的任务目标之一。
见到宁修远那冰冷的神情,覃吟漫不经心地想。
刚刚的情况, 怕是自己的行为被他误会了。
覃吟感觉到宁修远全暗的六颗心,她轻咬下唇,微微一笑, 眼底忽然绽开让人心醉的春光。
覃吟没有立刻出声, 而是微微眯起那双清澈的眸子, 细细打量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任务目标。
他的剑眉斜飞入鬓, 黑眸蕴藏着锐利,那张脸庞俊美得无懈可击。嘴角恰到好处的弧度,中和了他周身的冰冷。
只是在那俊朗的外表之下,覃吟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宁修远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看来,是真的很讨厌自己啊......
也是,面对极有可能是谋杀自己亲哥哥的嫌疑犯,又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情?
只是覃吟不慌不忙,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因为宁修远的出现而感到紧张。她低眸一笑,眼波流转,声音娇柔轻软:“这不是...修远吗?你什么时候下的飞机,也不和嫂子说一声。”
“我也好让人去接你。”
覃吟坦荡荡的反应也出乎了宁修远的预料。
他微微一愣,冷漠的双眼看着覃吟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与记忆中曾经的形象有些不同。
似乎,变得更加自信,也更加耀眼了一些。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不过对于覃吟的变化,宁修远倒也没有感到奇怪。
毕竟他常年待在国外,一年到头来都回不了几次国。就连亲哥哥宁景行都没有多少时间相处,更别说是没见过几次面的覃吟了。
人都是会变的。
想到他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宁修远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自己的丈夫去世,覃吟就连半分悲伤的情绪都没用。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好嫂子的模样,私底下却对人耍着威风。
宁修远认识宋之歌,知道她是宁景行的朋友。他虽然没有听到她们两人刚刚在屋内到底说了些什么,但看到宋之歌惧怕的神情,左不过是覃吟说了些什么过分的话。
表面上处于弱势的人,总是会使人心中的那一杆秤稍稍倾斜。
更何况宁修远本就怀疑着覃吟。
于是,他出声替宋之歌解了围:“嫂子是大忙人,连我哥的葬礼都没空出席,反而要躲在屋子里和别人拉拉扯扯。我又怎么敢麻烦嫂子来接我?”
“还有宋小姐,我刚刚在外面看到你的朋友找你。”
宋之歌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葬礼上又哪会有朋友找她?
当然她也知道这是宁修远在为自己说话,既然有人替自己撑腰,宋之歌手上挣脱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覃吟也不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适时地把手一松,宋之歌因为力气来不及收回而身子踉跄地往旁边一歪。
宋之歌又穿着细长的高跟鞋,一个不稳就往旁边扑。要不是她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此时可能就倒在地上了。
覃吟懒懒一笑,她看似准备起身想要把宋之歌扶起来,但动作却慢得可以:“哎呀,宋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有摔伤吧?”
“不,不必了!”
宋之歌躲都来不及,又哪还敢让覃吟扶自己!
她慌乱地用手撑着桌子站起身,也不敢多看宁修远一眼,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宋之歌直到坐上她自己的车,靠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后她才感觉到脚踝处隐隐作痛。
肯定是刚刚扭到了!
宋之歌一边低头揉着脚踝,一边忍不住庆幸。
还好她刚刚没有把那件事说出口,覃吟的性格大变,原定的计划就要改变了。
为保稳妥,她还是得从长计议。
宋之歌知道现在的忍耐都是为了以后的好日子,但想到刚刚自己那么狼狈的模样,她的眼中还是不由得闪过一丝愤恨。
她不会让覃吟这么继续得意下去的。
*
看着宋之歌离开的背影,覃吟也没有拦着。她斜倚靠在椅子上与宁修远对视,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记得我上次和修远你见面还是一年前吧?”
“是。”宁修远轻瞥了她一眼。
覃吟正歪着头看他,周身流露出的浑然天成的娇憨。倒不像是结婚多年的少妇,反而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羞涩与妩媚共存。
“那......”覃吟眯起眼明知故问,“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对我横眉冷眼的,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
见到覃吟这故作天真的模样,宁修远盯着她,怒火攻心,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不屑的弧度:“嫂子你怕是忘了――”
“今天是我哥的葬礼,可你却妆容精致,花枝招展。你,是想要勾引谁?”
覃吟慢悠悠地上下打量了宁修远一眼,接着嘴角浅浅勾起。她向前走了两步凑到宁修远的身边,贴近他的耳朵。
“说不定,我就是想勾引你呢?”
覃吟的气息喷在宁修远后颈,引得他头皮微微发麻,他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覃吟会说出这句话,又见她笑得无辜,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等宁修远反应过来想要厉声呵斥,却又被从门口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清秋,你还好吗?时间差不多了......”
宁景行的远方表舅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屋内并不止覃吟一个人。
“修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表舅语带惊喜,“也不和我说一声。”
宁修远脸色不是很好看,但依旧微微颔首答复:“我刚到。”
“怎么两个人躲在这房间里?”表舅随口一问,并没有察觉出那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
宁修远想到刚刚覃吟的行为,他没由来地感觉到那么一丝心虚,身体不自觉地开始绷紧。
只是还没等到他想好该怎么回复,就看到上一秒还面带笑容的覃吟,不知何时已经双眼通红,默默流泪,表情悲痛万分:“表舅,都是因为我太过伤心忘了时间。修远也只是凑巧看到我在这里,所以安慰了我几句......对不起,让您费心了......”
“唉,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见到覃吟教科书级别的变脸,宁修远眼睛微睁,半晌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他虽然早就知道覃吟肯定没有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无害,但宁修远也是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能力。
如此表里不一......
宁修远心中更加警惕。
他牢牢地盯着她,目光不离覃吟左右,将她所有的表现都记在心中,企图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只是直到两人一同回到宁家,宁修远都没能找出他想要看到的。
看着覃吟径直上楼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宁修远面上分毫不显,看似平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他其实在早上就已经乘坐航班回到了国内,之所以现在才去参加葬礼,是因为他找了手底下的人在家中各个角落都安装了监视设备。
不仅仅是在宁家的客厅走廊等公共区域,宁修远同样在覃吟的卧室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只为了能够找出宁景行死亡的线索。
只是他考虑到覃吟的性别,所以卧室内部的浴室并没有安装监视设备,宁修远还特地找了专人二十四小时守着监视器。
当然,这毕竟涉及到覃吟的隐私,所以宁修远吩咐手下的人将画面切断,只能够听得见声音。
而完整的画面只能在他的电脑上才能查看。
宁修远自信自己并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
可就算针孔摄像头安装得再怎么隐秘,拥有昆仑镜这个大作弊器的覃吟一走进宁家就能够察觉到那些针孔摄像头的存在,甚至还能知道这些监视器的准确位置。
卧室内同样也有监视器的存在也并没有让她感到意外。
覃吟嘴角轻轻勾起,微微眯起的眼眸水光潋滟,眼底有媚意荡漾。
她就像是毫无察觉,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上衣,一点一点地解开胸前的扣子。
纯黑的裙子向下滑落在了地上。
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肤,背部紧致的线条,盈盈一握的纤腰,挺翘饱满的臀部......
下一秒,宁修远面前的监视器便立刻被他切断。
宁修远猛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扶住额头,另一只手在鼻尖抚了抚。
感觉到喉咙突然的干涩,他忍不住拿起桌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忽明忽灭的火点在卧室内亮起。
可又因为吸得太急,宁修远发出了几声剧烈的咳嗽。
过了许久,狂跳的心脏终于平复。
宁修远看着纯黑的电脑屏幕,没由来的,心中莫名地感觉到了那么一丝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