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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番外之帝后日常

.皇家宠婢 假面的盛宴 8046 2024-10-21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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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论在宫女们最怕什么, 还要属宫里逢上什么大节日摆宴。

   上面一张嘴, 下面跑断腿。

   一场筵宴,要下面提前好多日做准备。这也就罢, 到了当日, 因为要各司其职, 很多人都是一整天滴米不进,因为吃了喝了就会出恭, 可在贵人们跟前服侍,哪有功夫让你出恭去。

   不过这一切都和秦艽她们没什么关系,像她们这种刚进宫的小宫女,去贵人们身边服侍也轮不上她们。她们只能从别人口中听来热闹, 在脑子里描绘那种盛景, 然后乐此不疲和大家议论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一共办三日, 前来宫中赴宴贺寿的人很多,从王公大臣、皇室宗亲、高官显贵,一众外命妇们,据说还有许多番邦使节前来朝贺。

   寿宴上, 皇后的母家萧家奉上一尊玉树为寿礼,以珊瑚为枝,碧玉为叶, 据说乃是寿宴上最惹人瞩目的寿礼。皇子中据说五皇子亲手写了一副千寿图, 迎来了元平帝和萧皇后的夸赞, 还有大宛使节送来的宝马,大食使节送来的香料宝石……

   当然,也有些不和谐的音调,据说贵妃娘娘在皇后寿宴上穿了一条孔雀羽织成的裙子,流光四溢,博人眼球,当晚陛下召贵妃娘娘去了甘露殿,皇后娘娘晨起的时候摔了梳子。

   宫里各处的消息,就这么一点点、细碎的钻入这群小宫女们耳朵,让她们在短暂的时间对皇宫以及各处的情况,有个大致的轮廓。

   于她们来说,这些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在秦艽耳里,这些消息能传得连她们都知道,说明暗中可能已经交过许多次手。

   也因此,她愈发约束手下那几个小宫女,如无必要从不让她们单独行走,每次都是数个人一同出入。

   ……

   除过这些,平时少在人前走动的六皇子,这次也出现在千秋宴上。

   这位六皇子在宫里人眼中,一直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因为少有人能见到他。可每次提起六皇子,总会引起无数人扼腕感叹。

   无他,六皇子是诸位皇子中,长相最为俊美的,说是神仙下凡也不为过,可偏偏这样谪仙般的人儿,竟是个瞎子。

   对于六皇子为何会瞎,宫里许多人都忌讳莫深,但也不是无人知情,只是陛下不喜,下面人都不敢私下讨论罢了。

   认真来说,这位六皇子并不是生下来就眼盲,他在诸皇子中虽不排长,但却是正儿八经的中宫嫡子,刚满三岁就被封为太子。现在这位萧皇后,一开始也并不是皇后,而是先皇后去世后,才被元平帝立后的。

   先皇后姓上官,乃是上官家的嫡女,与元平帝是结发夫妻。她温恭娴静、性昭淑顺,与元平帝鹣鲽情深,恩爱非常,因此传出很多佳话。

   可惜十多年前立政殿一场大火,致使上官皇后盛年薨逝。

   上官皇后薨逝后,元平帝悲痛欲绝,辍朝近半月之久,为其服缟二十日,每逢祭奠无不亲临,并为其亲自定下谥号――‘文贤’。

   同时,因为文贤皇后的薨逝,也引发元平帝的迁怒,当日在立政殿服侍的宫女和太监尽皆被诛,而当时才不过六岁的六皇子,也被迁怒了。

   据悉,这场大火的起源是六皇子所住的侧殿,发现起火时火势已大,立政殿服侍的宫女内侍们俱不敢闯火场,是文贤皇后拼命冲入火场,救出幼子,可惜自己却丧命在火场中。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六皇子,上官皇后其实是不会死。

   可怜的六皇子,小小年纪就丧了母,又因丧母被父亲厌弃。更为悲惨的是,六皇子虽免遭火难,却因在火场待的太久,被浓烟熏瞎了眼睛,彻底成了皇室的污点。

   本来该是万众瞩目的太子,日后大梁的继承者,却因为一场大火成了目不能视的废人,只能偏居一隅,甚至不敢在人前走动,怕遭来厌弃。

   “这六皇子未免也太可怜了!”

   “你们说谁可怜?”

   几个小宫女转过头,见是秦艽,松了口气。

   “秦艽,我们在听巧儿说那个盲了眼的六皇子。”

   “我看你们是这阵子没学规矩了,不能私下议论主子的宫规都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小心被哪位贵人听见,要了你们的脑袋!”

   见秦艽寒着一张脸,丁香走过来讨饶:“秦艽,我们不说了,你别生气。”

   “趁着还有时间,你们再去检查一遍草坪,若有石块或是坑洞报上来。”

   “嗯,我们这就去。”丁香好脾气的说。

   秦艽走远了,隐隐还能听见背后的抱怨。

   “秦艽今儿是怎么了?这么大的脾气!”

   “她说的也是为咱们好,确实是我们疏忽了,这击鞠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场中人来人往,全是贵人,让人听见咱们私下议论,说不定真要掉脑袋……”

   ……

   秦艽轻吁了口气,抬目环视四周。

   此时的球场亭一改之前的模样,靠北的那处看台上搭着明黄色的帷幕,不用说是陛下和各位娘娘们的席位。靠两侧和南边的看台,搭的是红绸。

   几处看台上,一排排一列列摆了许多席位,地上铺着波斯进贡来的地毯。球场中,一东一西各搭了两扇柱门,上面分别缠着红绸和蓝绸用以区分。

   此时秦艽就站在南侧的看台上,南侧看台下有通道连通跑马场和御马坊,从这里看下去,宫女内侍们来来往往各司其事,一个鬼鬼祟祟的粉红色身影,就有点引人瞩目了。

   秦艽目光一凝,那是银朱?

   她顺着楼梯走下去,到了银朱的位置,却没看到对方的人影。抬头四处巡睃,见远远就见银朱一路避着人往外走,那方向似乎是御马坊。

   ……

   不同于外面,此时御马坊一片寂静。

   拴马之地最忌声音嘈杂,所以此地在跑马场的一角设着。可能因为人手不够,马厩里只有一个小内侍守着,银朱似乎认得这个人,走上前和对方说话。

   “小顺子,怎么就你一个人?”

   “跑马场的栅栏倒了,黄内侍叫了几个人去立栅栏。本来还有姐姐你们陪着,可惜今儿你们都要在球场侍候着,不就剩了我一个人。”

   “要我给你帮忙吗?”见小顺子忙着给马喂草料,银朱问。

   小顺子摇摇头:“还是不用了,这些个爷爷们脾气大多不好,免得伤着姐姐了。”

   正说着,桶里没草料了,小顺子交代银朱别离马近了,就去里面装草料。

   银朱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走到其中一匹马面前。

   此马整体呈黑色,只有脚掌是白色的,又叫白蹄乌,乃是难得一见的神骏。实际上,此时这处马厩里,哪匹不是难得一见的神骏。

   银朱走到近前,白蹄乌打了个响鼻,吓得她就是一抖,本来伸出的手收了回,改为将掌中之物急促地丢进马槽,然后就神色慌张地走了。

   等她走后,秦艽走了出来,来到食槽前。

   如果她没记错,这白蹄乌是上官归的马,因为上官归和六皇子是表亲关系,秦艽对他还是有几分关注的。

   现在有人通过银朱的手,想害上官归,是谁?

   甭管是谁,跟萧家应该脱不了关系。

   秦艽拿起食槽里那团绒草,沉吟了一下,将草分成三团,不光给白蹄乌吃了,也给它旁边的那两匹马吃了。

   也是奇了,本来那白蹄乌有些嫌弃这草,看都没看一眼,让秦艽抚了抚鬃毛,竟然听话的把草吃了,另两匹马也是这般喂下的。

   小顺着提着草料桶走出来,面对的是空无一人的马厩。

   这人呢?怎么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他搔着脑袋喃喃道。

   *

   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纷沓而至,训练有素的宫女引着这些贵人们,来到属于他们的席位上,并奉以茶水和果子。

   秦艽回来后,就去了东边的看台,她今日被分在此处服侍。

   随着南边和西边两处看台渐渐坐满,场中也渐渐热闹起来。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有脚步声响起起,秦艽就站在看台楼梯的侧面,低头去看――就见一行年轻男子,衣衫华丽,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从楼梯走了上来。

   正是以二皇子宫铖为首的一众皇子及诸多世家贵族子弟们。

   秦艽忙低头往后退了退,目光却停留在走在最后让人扶着的宫怿身上。

   今日宫怿穿了件苍青色的规制皇子服,衣襟和袖口处皆饰以繁复的金绣,他寻常一贯穿得颜色清淡,难得穿这么厚重颜色的服饰,多了几分雍容沉稳,少了一分稚嫩。

   可即是如此,在这一行人中,他也是最光耀夺目的那一个,几乎是人们看过去,第一个就会看见他,除了感叹造物神奇之外,又不免感叹天意弄人。

   上了看台,宫怿被引去属于自己的座位。

   他的座位虽也在第一排,却是靠边角,按理说是应该按齿序排位,可排行为六的宫怿,竟排在九皇子后面。

   不过没人提,自然也就没人说,这位置是上面排下的,也不是某个人说了算的。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方便了秦艽和宫怿说话,她站的位置正好就在宫怿边上。

   “六殿下。”秦艽压低了嗓子喊,此时人声嘈杂,也没人会注意角落。

   宫怿的眼皮子动了一下:“小艽?”

   “殿下,真巧啊,奴婢今儿刚好在这里当差,您要是渴了饿了就告诉奴婢。”

   宫怿唔了声。

   这时,三皇子宫枳带着八皇子宫筅及安阳公主来了,七皇子宫苌及几个年纪小的皇子俱都站起行礼,也打断了话茬。

   现如今元平帝这几个皇子中,成年的都已出宫建府封了王,其中二皇子封齐王,三皇子封吴王,再往下的皇子都还没成年,如今都还住在宫里。

   至于安阳公主,她和吴王是一母同胞,都是出自王淑妃。其性格刁蛮任性,但长相十分貌美,很得元平帝的宠爱,甚至连她亲哥哥吴王都得退一射之地。

   大梁本就优待公主,民风开放,对女子拘束并不多,女子外出抛头露面,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今日这安阳公主就没穿宫装,而是穿了身胡服,做的男子打扮。

   若是不认识的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个偏偏佳公子。

   安阳和齐王行了礼,美目巡睃场中,落在边角的宫怿身上。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六哥也出门了?”

   “疼了忍着,现在疼只疼一会儿,明天就不会疼了。”

   “我知道。”说是这么说,丁香还是差点没疼哭了。

   ……

   两人沐完浴,匆匆往住处赶。

   现在不过三月天,天气还冷,回到住处,还需把头发烤干才不会受凉。

   在这一点,宫里还是很照顾刚入宫的小宫女的,也是怕她们受凉会生病。冯姑姑专门拨了炭下来,每间屋子每天供应一盆炭火,足够所有人把头发烤干。

   两人回去后,发现银朱等人早就回来了。

   银朱和白芷已经烤过头发,两人正坐在通铺上,互相给对方梳发。半夏几个则披散着长发,围坐在炭盆前。

   不过炭盆拢共就那么大,一次烤四个人已经是勉强,可插不进去秦艽和丁香,两人只能等她们烤完了再去烤。

   见此,丁香倒没说什么,秦艽的目光却暗了暗。

   索性也没事干,两人把自己的铺位收拾了一下,又提前把床铺好。可等她们忙完后,那四个人还没烤完。

   茱萸和连翘见秦艽和丁香等着,又觉得头发差不多也干了,便站了起来给她们让位置。半夏和豆蔻虽没有说什么,但明显脸色不太好看,又磨蹭了会儿,还拿着梳子在炭盆前把头发通了通,才起身让开。

   就这么一盆炭火,烤了两拨人,等秦艽和丁香去烤时,炭盆里的火已经快烧尽了。

   两人借着余温烤了会儿,最后头发也没烤干,连半干都没有,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炭盆端出去,把炭灰倒了,这次就算罢了。

   *

   “你们几个到底什么意思?每次烧炭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烤头发故意磨蹭,等你们磨蹭完了,别人还烤不烤了?”

   连翘走过去翻了翻炭盆里的残炭,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连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故意磨蹭?头发不烤干,我们着凉了怎么办,你怕生病,别人就不怕生病了?”豆蔻说。

   “你也知道怕生病,你们怎么不想想我们后面的,你们回来就把炭盆点上了,等我们回来就剩了些余火,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连翘一把将火钳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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