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怡带着一群人回到望江阁,便命人带绿意去善堂领罚。自己则叫上叶欣往卧房走去,叶欣见她神色凝重,也不多说话,便跟着她一同去了。
薛宝怡进到屋内便示意叶欣关上房门,自己则是走到床榻前,不知是动了哪一个开关,居然在床头上打开了一个小口,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匣子。
是一个檀木做的匣子,小巧精致,被一把银色的小锁给锁住了,只是看上去也放不下多少东西。
便见薛宝怡从梳妆台的首饰盒里掏出一个发簪,这是一只银钗,相比薛宝怡其他的簪子步摇来说,便只能算是中下品,样式十分简单,仅在顶部有一个收拢了的兰花花苞。
薛宝怡平日里戴的簪子都是非常复杂的款式,极为精良,像是这样简单的却少见,只是那兰花簪上用作花苞的玉却不是便宜货,若是卖了也够普通人家生活好些年的。这样的簪子实在毫无特点,怕是有盗匪来了也不会选择要它。
薛宝怡也并不急着向叶欣解释,只见她用力将那白玉簪的簪头掰下,便只剩下了簪棍,那簪棍却不是圆头状上边有一些小锯齿。
接下来她便拿着那簪棍,去开了那小匣子上的锁。
叶欣这才注意到那把小锁。
那锁着实是小,细看去竟只有拇指的一个指节大小,而锁孔与普通的锁孔亦是不同,只有一个簪头大小的圆孔。这样的设计实在是精致,一时让叶欣有些爱不释手。
薛宝怡见叶欣对那锁如此感兴趣,道:“这锁是我当初闯荡江湖,因机缘巧合下帮了天下第一巧匠王瑜一个忙,而求来的。这些年我一直用它来守着我的东西,你若是喜欢,待你出嫁之日,我便将它赠与你做嫁妆。”
叶欣忙回道:“多谢娘的一番心意,欣儿不过是见猎心起,这是娘的东西,欣儿绝不敢要的。”
薛宝怡:“你这傻孩子,娘的东西不就是你的吗?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且过来看看。”
接着薛宝怡将那小匣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待她拿完,叶欣再细看去,这里一共有两个陶瓷瓶装的药丸,一块飞鹰堡的令牌,一个账本一块玉佩,以及一张图。
只见薛宝怡将那两个陶瓷瓶拿了出来,抽出自己身上的丝帕垫在桌上,将其中的药丸倒出,再让叶欣数了数。
片刻后,叶欣回道:“这里共有五粒药丸”,抬头见薛宝怡面色凝重,不由问道:“娘,怎么了?五粒有什么不对的吗?”
薛宝怡皱眉看向叶欣:“这是我飞鹰堡的独门秘药夕露,也就是今天傅烟沉中的那一种,这药是几年前我回飞鹰堡时带来的,从那时起便一直锁在屋内从未用过,我记得清楚,带来的是六粒,如今却只余了五粒。”
叶欣在听到傅烟沉所中之毒是夕露之时就已经是非常诧异了,又见薛宝怡说到自己的药少了一粒,不由思索起来:“娘这样说的意思是,有人从这里拿了一粒药出去,给傅烟沉投了毒?这怎么可能?!”
薛宝怡点头:“确实是这样,我也觉得奇怪,只是我这木匣收得极为隐蔽,若要绕过门外的下人和暗地里的守卫闯进来,还能打开我这匣子拿走夕露,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会不会真是绿意那丫头?她在这望江阁也确实是说得上话了,即便是到过您这屋子也不会有下人拦她。”
薛宝怡却摇摇头:“不会的,虽说这里的下人们都不会拦她,但暗卫若是发现她有问题也会与我汇报的,欣儿,现在我担心的却不是绿意的问题,若这药真是她拿走了我还能松一口气。”
叶欣愣了愣,随后惊呼:“娘的意思是,书房那位?”
薛宝怡神色复杂的望向叶欣:“对,明公子,现在这府内拥有此番功力造诣的便只有那明公子了。若真是他所为,那……”
叶欣听到这话便慌了神:“娘,若真是明公子所为,此举莫不是在责怪我们将傅烟沉拉进来?那,那,女儿可该如何是好啊!”
薛宝怡握住叶欣置于桌面的双手,轻抚两下,待叶欣情绪放松才道:“你也莫急,这事儿究竟是否是明公子所为咋们还不得而知,现下傅烟沉已然是回府了,再过两日她便是叶府大小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且明公子对人选本就不甚在意,傅烟沉生的那副好模样,他应该会满意的。”
“娘,我明白的,只是心里终究是有些害怕。”
薛宝怡无奈道:“行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后面的事就交给娘,你回去好生休息一番。晚膳时别漏了疲态,省得老爷不高兴。”
叶欣点点头向薛宝怡道别后便带着一脸愁容离开了。
且说傅烟沉这边,在薛宝怡离开后,叶铧也派了身边的人来询问了她的伤情,她拒不接见,且以‘需要静养’为由推了每日用膳的规矩,那下人道自己做不了决定,要回去请示叶铧。
不过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在那下人走后,薛战不知从哪里摸了回来。站在傅烟沉卧房外听卿音一阵胡吹后又开始了日常的求师之路。只是在他第一句话出口后,卿音就不再与他说话了。
傅烟沉让卿风叫他至床前,与他说了说今日的事,特意嘱咐他以后少翻墙进出,小心被暗卫抓住,当了贼给丢出去了。
薛战满口答应:“我知道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要查的事情快要有进展了,顶多明日再出去一趟,便不再出去走动了。”
傅烟沉知道他虽然便面看上去挺不可靠,但做事还是有谱的,便也不再多说,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薛战也不说话,大步离开了,不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他追着卿风拜师的声音。
卿风依然站在床前,傅烟沉与她相视一笑,这样的生活才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