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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伯彦非来不可, 然后现在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其实魏伯彦身上没什么伤, 唯一显眼的只是脖子上的伤痕,这青肿看形状还有可能是他在山上不足以被树枝划到的。
但他的状态却让魏雪真害怕。
“阮家兄妹嚣张跋扈,哥你学文, 阮晋崤是武夫,你就是输给他也没什么可丢人。”
魏伯彦缓缓地摇了头:“自上次他伤了我之后,爷爷便为我请了武师傅。”
魏伯彦声音干涩, 学了几年却连阮晋崤的一招都没接过, 仿佛他光是站在阮晋崤的面前,心里就有道声音提醒他, 他比不上阮晋崤。
比起其他公子哥,魏伯彦伤的最轻,但他心里受得打击却是最大。
魏雪真隐约能明白她哥的心思,以前说镇江的天之骄子,会有阮晋崤,也会有他, 甚至因为魏家人脉更广, 魏伯彦有隐隐胜阮晋崤的一头的意思。
但是现在阮晋崤已经成了他们父辈都要以礼相待的人,她本以为她哥哥过得去这个槛, 没想到他根本没放下。
“哥……”
“我们回去罢。”
魏伯彦遥遥看了眼阮沁阳那顶在太阳底下发光的帐子。他到现在还是心仪阮沁阳, 可知道怎么都不可能, 在阮晋崤那儿没了两次自尊, 他已经无法再面对阮沁阳。
“若是阮晋崤能把她留一辈子也好。”
话说出口,魏伯彦自己都惊讶自己会说出私心那么重的话,他没机会了,就想着别人也得不到。
除了魏家,还有几位寻了借口,早早打了招呼走了。
其中就有金珏栩,叫姑娘们知道了一阵可惜。
而这些阮沁阳都还不知道,她正等着阮晋崤露出伤口后的解释。
“怕你害羞我才未跟你说。”阮晋崤见妹妹脸上浮上担忧,心头一阵舒畅,“我这次回来察觉你与我生疏许多,我才想到曾经与你交好年纪相当的姑娘们都定了亲。”
不是在说他的伤,怎么又跳到她身上了。
懒得再辩解生疏的事,阮晋崤认为她是长大了不愿意跟他亲近,就那么认为也好。
“所以大哥这次设宴麓山,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沁阳。”
阮晋崤回得理所应当,嘴角微翘:“我想见见有意求娶你的少年郎。”
“为什么要动手?”
“那是因为出了些意外。”
在阮晋崤口中,阮沁阳听完事情是始末好像就没了生气的道理。
他有意帮她校考那些少年的品性,没想到听到有人说他战功作假,他本身脾气就不算好,就与他们较量了一番,而且这较量还不是他开的口,而是有位公子主动提出。
至于时候送猎物过去膈应人,阮晋崤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在哥哥眼里,这些人都配不上沁阳,沁阳值得更好。”
被他那么一打,就是配得上的,要是有点血性,就不会在打跟侯府结亲的主意。
阮沁阳觉得这事太过,但阮晋崤一副我妹妹天仙下凡,凡人不可匹配的模样,太中她的下怀,阮沁阳扫了眼他手上的青肿,勉强没在计较这事。
“那几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哥……”阮沁阳一直觉得漏了什么,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按理说那几位喜欢讨好她的表哥,因为时刻围在她帐篷左右才对。
“现在应该已经抬到山下。”阮晋崤轻描淡写,“有位姓岑的,看到野猪吓破了胆,尿了一裤子。”
姓岑的就是纠缠她最厉害的那个,阮沁阳勉强算阮晋崤做了件好事,至少让那几位想攀龙附凤的表哥,再没胆子给她写那些打油诗。
走了几家,宴会依然热闹。
男女席位隔了纱幔,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都等着夏风拂过,风一吹,纱幔掠起,往对方那边看去。
阮沁阳发现那些公子都刻意避开她的反向,至多也是看看她身边的阮姀,不由兴致缺缺,可发现有不少姑娘往阮晋崤的方向看,忍不住觉着不怎么公平。
动手的是阮晋崤,凶残的也是他,怎么到最后坏的是她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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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麓山设宴虽然出了些意外,但大部分人还是吃饱喝足了下山,所以还算圆满。
下山后,阮晋崤就要准备赴京,最不舍他的自然是阮晋砚。
桌上摆着他最爱吃得翡翠糕他也半点不碰,无精打采的,包子脸都泄气了,看起来没往常那么肉呼呼。
“大哥真会定居京城吗?大哥是嫡长子,父亲虽然还未请封,但大哥是要继承侯府的,怎么能定居到京城去。”
大约是听到阮晋崤有会御赐的府邸,这次赴京可能会一去不回,阮晋砚抿着嘴,半点都不赞同。
阮晋崤挑眉:“砚哥儿说反了,该是你时常回来看望父亲。”
阮晋砚一愣不解其意。
“我领旨后会接你去京城,在青山书院读几年后,便进国子监学习。”
“我怎么不知道。”阮沁阳没听过这事,表现的比阮晋砚更惊讶,她记忆力书本可没这段。
“因为我还在与父亲商量,但结果应该与我说的无异。”阮晋崤看向砚哥儿,“砚哥儿愿意随我去吗?那儿的学生更聪慧,你去了可就不像是在族学那般无人与你争锋。”
如果阮晋崤不说后面那句,砚哥儿没可能还要犹豫,听到后面那句,立刻点头:“砚哥儿从来都不怕对手。”
阮晋崤满意地点头,他刚回来时还看不惯这小胖墩,相处过一段时间,倒是觉得他没那么讨厌。
叫人把砚哥儿带了下去,“不只是砚哥儿,哥哥想沁阳你也跟我去京城。”
“我?”
阮沁阳更是不解,在家住的好好的,好端端她为什么要去京城。
“侯府这半年就会有新主母进门,你留在府里我怕我看顾不了你,再者你已经到了该定亲的年纪,镇江没好的,不代表京城没有。”
若不是早就决定带妹妹去京城,他也不会弄回了阮姀,想让她气恼,跟镇江侯隔开距离,虽然没如他所想奏效,但人他还是要带走。
“京城有最时兴的缎子,有最新鲜的玩意,再者父亲领的职务时常往返京城与镇江两地,我们就是到了京城,跟父亲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少。”
“可是……”
阮晋崤说得认真,阮沁阳感觉有几分道理,特别是她亲事这一项,被阮晋崤那么一闹,同龄的公子都避她如蛇蝎。
阮晋崤看出她的犹豫:“早些年你还与我说,有机会想换个城住一段时日,免得一辈子生老病死都在镇江,现在有机会大哥带你出门,你怎么又不愿了?”
阮晋崤问得声音很淡,似乎是习惯了他回来之后,妹妹各种与他的承诺都不作数,眼里的那丝失落就像是自我疗愈了,翘起唇,也不勉强阮沁阳:“你要是觉得不好,就不常住,反正就一天不到的路程,你可以随时回侯府,只是砚哥儿年岁太小,我可能刚开始照顾不了,你帮哥哥看顾一段时日如何?”
阮沁阳真觉得稀奇了。
平日里她瞧阮晋崤就觉得他心思深沉,瞧不明白他想什么,但是这段日子,也不知道她是开金手指敏锐了还是什么。
经常能看出阮晋崤委屈或者是失落。
想换地方居住的确是她说过的,古代对女人的限制,她爹一定舍不得她远嫁,所以她就是嫁人了活动范围也远不到哪里去。
那时候她越想越绝望,就跟阮晋崤说了。现在他提起,就像是他一直记得她的愿望,努力的为她实现,她反而像个渣女一样出尔反尔。
“大哥叫我再想想,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好。”阮晋崤的笑容满是包容,叫阮沁阳看着越发越觉得自己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