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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小说角色重量, 楚媏该算是个女三。
她出身延平郡王府,家中父兄都是朝廷重臣,早早就有了县主的封号, 还颇得太后的喜欢。
阮晋崤刚到京城便被楚媏给瞧上, 延平郡王本只有三分跟侯府结亲, 因为女儿热衷,这三分也变成了五分。
而阮晋崤他的皇上爹,也颇好看这段联姻。
书中的表述是阮晋崤心里残留着爱上妹妹的伤痛,此生挚爱与他无缘,娶谁不是娶, 就同意了婚事, 只是随后就知道了他阮家的孩子, 跟阮姀不是兄妹,就解除了婚约。
现在没了书本阮姀和阮晋崤那段,阮沁阳觉得阮晋崤跟楚媏挺有戏。
楚媏性子不差, 长得算是貌美,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世好, 嫁给阮晋崤对他的帮助不小。
“沁阳在想什么?”
见沁阳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沉思,阮晋崤看了她低垂的羽睫良久,才缓缓问道。
“在想哥哥……”阮沁阳故意顿了顿, 笑着接道, “的婚事。”
阮晋崤的情绪随着阮沁阳这顿一顿, 冲上落下。
阮晋崤的年纪早就该定亲了。只是他亲爹不发话,阮侯爷不可能越俎代庖,现在这位栖霞县主是皇上看好的,那就不一样了。
“哥哥瞧栖霞县主怎样?”
阮晋崤神色淡淡,像是阮沁阳问了个傻问题:“有沁阳在,哥哥什么时候注意过旁的姑娘。”
这话虽然好听,但阮沁阳还是轻瞪了阮晋崤一眼:“我与哥哥说正经的,哥哥的年纪该娶妻了,再者哥哥你不娶妻,我又怎么能嫁。”
阮晋崤此时脸上的笑只剩了淡淡一层,要是阮沁阳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笑只在皮肉,阮晋崤的眸子寒得戾气翻滚。
“若是我为了沁阳不嫁,而不娶,沁阳会气吗?”
阮沁阳怔了下,看着阮晋崤似笑非笑的脸,伸手掐了他的鼻尖:“哥哥都几岁了,怎么比砚哥儿还幼稚。”
“哥哥要是真这样,我当然会气。”
柔嫩如花蕊的手指一触即离,阮晋崤摸了下鼻尖,不觉得疼只觉得酥。
他能察觉他对沁阳的感情,比起兄妹之情要重许多。旁家兄妹兄长再喜欢妹妹,也不会想让妹妹在身边留一辈子,偏偏他想。
而且光是想到沁阳会嫁人,为人生儿育女,他心恍若被刀刮了万千片。
他不管别家兄妹如何,他只知不会有人比他对沁阳更好,沁阳只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与他相伴。
“哥哥怎么舍得沁阳孤苦,哥哥一定会为沁阳寻到最好。”阮晋崤声音低哑,保证道。
阮沁阳听着颇为满意,只是不知道原本再说阮晋崤的婚事,怎么就说到了她的头上。
“哥哥要是对栖霞县主无意,也可以多接触其他家小姐,比起门当户对,我更想哥哥能找到自己打心眼喜欢的。”阮沁阳说完,觉得说得好像有点理想主义,阮晋崤的婚事估计皇上人都挑的差不多了,补充道, “当然门户也不成差太多。”
“好,都听沁阳的。”
阮晋崤应的干脆利落,阮沁阳跟他熟悉,一看就知道他没听进去,说起来,没了原定的女主让他爱的要死要活,也不知道他会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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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的府邸,别的不说,门头是十足威武大气。
“怎么不走侧门?”
阮沁阳看着镶金的将军府牌匾,朝阮晋崤道。
为了气派取个好兆头,一般府邸的正门都是垫高了楼梯,而侧门方便进出都是平地,他们是马车,走侧门比走正门方便,但阮晋崤专程准备了轿子,非要从正门进府。
“舍不得。”
阮沁阳本来准备了一箩筐“一家人没那么讲究”,“不管正门侧门哪里方便就走哪”之类的话,但阮晋崤的三个字,她就闭了嘴巴乖乖进了轿子。
轿子也有砚哥儿的,不过他没上,非要走路。
阮沁阳见他萝卜腿踏得东倒西歪,知道他这是卖可怜叫她消气,轻哼了声:“有收拾好的干净屋子没,叫砚哥儿先去休息。”
砚哥儿闻言眼睛亮了亮:“砚哥儿陪二姐。”
轮不到他有发言权,阮晋崤把他抱起,塞给了老妈妈,交代了几句,把他带回住处休息。
见阮晋崤一气呵成,趴在老妈妈身上的砚哥儿委屈回望,阮沁阳忍不住发乐。
进了将军府,阮沁阳就一个感觉,这府邸就像是皇上假公济私弄给阮晋崤的。
朱甍碧瓦,雕栏玉砌,没一处不精巧。
进了二门,见山见水,茂林莺啼,回廊曲径,檐前连灯。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也不知道下人怎么照看的花草,两旁的地被翻的乱糟糟也没添新花,还有檐下的灯盏也破破烂烂,看着像是土匪进村打劫过。
“这院子都是没打整,我叫了管家收拾,他却蠢笨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等沁阳你来劳神。”
阮晋崤语带歉意,阮沁阳还能不明白,管事怎么可能不懂换灯,估计是他看了她的信,知道她想布置府邸,故意做的。
“沁阳你瞧这桥多难看,要不然拆了再造。”阮晋崤连看都没仔细看,余光掠到就嫌弃道。
“哥哥你还是放过这桥吧。”
阮沁阳说完,扫到有个穿着紫色锦服的姑娘蹲在回廊边上,手里拿着锄头似乎在种花。
听到动静,那姑娘站起,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樱唇轻抿,我见犹怜。
阮沁阳看了阮晋崤,见他目不斜视,仿佛看不到那个姑娘,还以为是自己见了鬼,但见海棠好奇的盯着看才放下了心。
轿子过了回廊,阮沁阳没开口,阮晋崤也没开口,那种花的姑娘,大概没想到会没人问她在做什么,怔愣了半晌,握着沾满泥土的锄头,不知道何去何从。
阮沁阳这个人不爱走善解人意的路线,她就是看出了那姑娘满肚子腹稿,才故意不问,等到看不到人了,才道:“那位姑娘穿着不像下人,怎么在干锄草的活。”
从管事口中知晓了那是皇上送得美人,阮沁阳“哦”了声,人倒是漂亮,但这引人注意的套路也太老了点。
镇江侯摸了摸鼻子,原本还想着一大堆安抚女儿儿子的话,没想到两个人一个赛一个懂事,女儿还能大大方方的跟他谈论安排阮姀。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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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阮姀在匣子里捡了根银簪子:“就这个。”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姀这些天在西院她没少听到丫头婆子们闲谈,她们说她长得与阮沁阳相似,还说了阮沁阳一定不会喜欢她。
她不晓得阮沁阳会不会为难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总不会惹她生气。
“姐姐。”
阮姀提早了时辰出院门,没想到还是迟了些,见阮沁阳跟阮晋砚已经到了,按着这几日学的规矩,略笨拙地福了福身。
阮晋砚是肚子饿,但觉着身为君子不能独自先吃点心,以找了二姐一起提早到了膳厅,有二姐在,厨房就会提前送来甜香的糯粥,他也可以混个小饱。
见阮姀来了,阮晋砚擦了擦唇,背着手,板脸严肃:“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