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
言宛黛愣了。
谢绝继续说道:“是的,邵律师失忆了。他现在还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现在正在找你,一会儿应该会给你打电话。医生说这时候最好不要太过惊动他。你看,你方不方便?”
言宛黛把手机放到眼前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
她怀疑这是谢绝的玩笑,她把手机放回耳边:“谢助理,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很困,没空陪你开玩笑。”
谢绝急了:“是真的,邵律师昨晚九点多自己开车回家,在十字路口发生车祸,送到医院后,昏迷了。医生替他伤口处理后,打了吊瓶,他睡了一会儿,凌晨醒来,就在不停地找你。我告诉他时间太晚,你在休息,他才作罢。”
言宛黛想起昨晚在一楼大厅见过他,那时候的时间差不多就是九点左右。
难道从星空酒店离开就出车祸了?
想到陈雯性感的妆扮,言宛黛脑中闪过一个邪恶的想法。
会不会是两人激情戏分太足,耗光了邵鎏的精力,导致他无神开车,所以才会有此背运?
她叹了口气:“怎么应付他是谢助理的事情,我跟他早已分手,再见。”
她接着挂了电话,顺手按了关机。
自己才有些放下了,这个邵鎏又出来折腾。
以为她的心脏是面团做的?任由他搓圆捏扁?
被这通电话搅得睡不着,言宛黛索性穿衣起床,下楼开车回家。
到家后是凌晨五点多钟。
她轻轻开了门,脱了高根鞋,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往自己屋内走。
她刚走了两步,空气中传来母亲的一声爆喝:“死丫头,你死哪里去了?!”
老妈手里拿了个鸡毛掸子没头没脑地扫过来:“连个男朋友没有,还学会夜不归宿了?我真是白养你了,白养你了。”
鸡毛掸子落在身上很疼,言宛黛龇牙咧嘴地叫唤:“妈,妈,你干嘛,人民教师,有话好好说!”
她边说边躲,三两下蹿进卧室,赶紧从里头将门别上,把母老虎似的妈妈隔绝在门外。
她将书包往床上一扔,胡乱地趴了上去。
太烦燥了。
客厅里传来父亲的声音。
“你干嘛老逼黛黛?她才26岁,长相又那么漂亮,何愁找不到合适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快到更年期了,怎么一点儿不讲道理。”
“我还不是为她好?叫你说得,好象我一无是处。”
……
因为是周一,父母嘀咕完就一起去上班了。
言宛黛在卧室里闷了会儿,打开了手机。
不出所料,又是一堆未接来电。
当她滑开未接来电详单。
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邵鎏,他真得给自己打电话了。
光是他的未接来电就有二十几个。
其他还有谢绝打了几个,再就是赵宋了。
言宛黛给赵宋回过去。
“呀,你终于知道回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赵宋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在健身?”
“嗯,我在跑步。”赵宋促狭一笑,“我这声音像不像那种诱人的呻.吟?”她自己说完,先哈哈哈地笑起来。
“忽然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言宛黛歪在床上,说道。
“啥事?”
“我和邵鎏谈过恋爱。”言宛黛语气肯定地说道,说完,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两人秘恋的事情,像压在她心底的一块石头,一直没有卸下。
现在说出来,这石头好象一下去除了。
赵宋那边先是静了会儿,接着就传出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
言宛黛疑惑地坐起来:“有什么好笑的?”
赵宋笑声张扬:“你还能说点儿更好笑的事情吗?你是不是不看新闻,人家邵鎏就快被星空酒店的女经理给收入囊中了,哪还有你什么事儿?再是,你有机会认识邵鎏吗?我看呀,你是在家里闲久了,脑子里生出了无端的幻想。听话,现在出来,好好运动一下,保你神清气爽。”
言宛黛一时气结。
她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好友竟然以为自己开玩笑。
自己就这么配不上邵鎏?
她超级郁闷地挂了电话。
她去了楼下。
邻居家的小狗正在小花园里跑来跑去。
言宛黛招招手,小狗摇头摆尾地来到她跟前。
她抓起长椅上不知谁用来垫屁股的报纸,指指上面邵鎏的照片,一本正经地问小狗:“狗狗,你说,我跟这个人配不配?如果配的话,你就叫两声。不配的话,你把报纸叼回长椅上。”
说完,她双眼期待地盯着小狗。
小狗歪着脑袋,看了会儿报纸上的男人。
忽然,它一下跳起来,张嘴叼住了那张报纸。
言宛黛吃惊地松了手。
狗狗叼着报纸,屁颠屁颠地送到了长椅上。
言宛黛非常无语地站起来,用手抚着额头去了自己的车上。
太气人了,连狗都认为自己配不上邵鎏。
她走远后,小狗忽然对着她的背影,接连汪汪了几声。
但她走得太远,根本没听到。
刚坐到车上,手机便响了。
言宛黛郁闷地拿出手机。
来电人还是那一串号码,早已刻在脑子里的那些数字。
她按了接听。
电话里传出男人久违的声音。
“黛黛,你没事吧?怎么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男人的声音紧张里饱含急切。
“你,身体没事吧?”言宛黛咬着嘴唇问。
对邵鎏,她现在的情绪有些复杂。
她对他又爱又恨的,
再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内心还是忍不住起伏。
这个坏男人,哪怕分手,连个理由都不给。
一句“我们不合适”就结束了所有。
她好奇、纠结、痛苦,但因了强烈的自尊心,她什么也没问。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现在,她该怎么办?
“我没事,就是胳膊和腿有点儿小擦伤。我听谢绝说了,你已经跟他通了电话。是不是吓坏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我没事,你不要担心。”顿了下,他的声音放低,缓缓说道,“还有,我想你。”
听到久违的“我想你”,言宛黛差点流了眼泪。
她轻咳两声:“你还在医院吗?我现在去看你。”
在开车去往医院的路上,言宛黛在心里做了决定。
她原本就放不下邵鎏这个优质的男人。
既然上天给她机会,她不如好好抓住。
一方面探究他分手的理由,一方面谈场光明正大的恋爱。
然后在合适的时机,畅快淋漓地甩了他。
言宛黛开车去了医院,在楼下停好车子,坐电梯上楼。
在病房门口,谢绝迎了过来。
他一脸感激的表情:“言小姐,谢谢你能过来。”
“医生有没有说大约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言宛黛指指脑壳,“他别的地方没问题吧?”
邵鎏脑子比常人聪明,若是撞坏了,肯定是一大损失。
谢绝犹豫了下:“应该是没有吧。”
“那工作日程安排方面,麻烦谢律师多费心了,我进去看看他。”
言宛黛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身着一身病号服的邵鎏正倚在床头看资料,听到门响,他微微地抬头。
冷漠如斯的脸上立马漾起淡淡的笑容:“黛黛,你怎么过来了?现在这时间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言宛黛笑不出来,她走到跟前,声音不悦地说道:“干得不痛快,辞了。”
邵鎏左手伸过来,无比自然地拉住了言宛黛的右手。
后者僵住。
“辞了好,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邵鎏似乎没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将她拉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今天陪我吧。”
言宛黛瞅眼一旁的资料:“你不是要看资料?”
他一直很忙,似乎总有忙不完的工作。
但他不管多忙,脸上表情都是沉稳和冷静的。
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喜欢听你说话。”邵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好象瘦了。”
言宛黛不自在地偏头,嘴里说着:“是吗?”
但心里却在暗自腹诽,被他伤透了心,不瘦才怪。
言宛黛状似无意的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她看了眼他的胳膊,只是肘弯处有擦伤。
邵鎏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她在看自己的伤,遂解释道:“我没系安全带,所以受了点儿撞击。没什么事,就是医生大惊小怪不让走,说是大脑里有点儿淤血。”
“医生不让走,那就住院观察吧。”言宛黛侧目,发现他住的病房环境还不错,阳台有盆绿植,叶子绿油油的,很有生机。
“你最近工作忙吗?”言宛黛收回眼神,看向邵鎏的脸。
“嗯,还行。最近在跟进郊区房地产纠纷案,明天开庭,我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了。”邵鎏不无遗憾地说道。
言宛黛一愣,若有所思地瞟了邵鎏一眼。
那件案子几个月以前就结束了。
邵鎏赢得非常漂亮。
胜诉的那天晚上,他特意带她去了海边酒店。
两人坐在酒店套房靠窗的位置,边喝红酒边欣赏大海的澎湃。
言宛黛眼睛发涩,她双手交握:“快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她感觉有些压抑。
她要出去透口气。
她人还没动,邵鎏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眼睛定定地望着她:“亲我一下。”
那样子认真严肃,又带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