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 魏衍这位隐形大款立刻买好明日的飞机票,道馆门口贴了张便条,说是有事出门。钟凌不放心, 按照符咒手册上面的内容画了个锁咒, 这才出发。
按照魏衍的想法,他们决定先去福娃家里看看, 毕竟此事之中,天疏派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福娃家住的离灵泽综合大学确实不远, 几个人转了好几趟公交车才到。
钟凌一路有些无精打采, 他没有魏衍知道的那么多, 有些事情不明白, 却也知道和自己有关,有种被关在笼子里任人宰割的感觉。
而蛊雕难得和苍君出来, 开心的很。他架着昏昏沉沉的陈维林,按住蠢蠢欲动的阴灵, 一路拎行李看包,当着称职的小弟。
几人又走了几里路,才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找到了福娃的家――他家周围的树都被砍光了,留下一块四百来平方的地方, 其中一个两层高的小楼占了一百平,田地占了两百平。还有一百平美名其曰练功场,其实就是一块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泥地, 里面放了几个稻草人当靶子。
和福娃形容的一样, 这四百平的周围, 确实有一圈一人高的篱笆,把这里围的结结实实,防止他那位有点老年痴呆症的爷爷跑出去。
钟凌看着那栋木头盖的小楼,门槛儿就有一条小腿那么高,小声说道:“你们这房子的结构,有点复古啊。”
福娃点了下头:“放心,结实着呢。我爷爷说从他爷爷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了,一直都没塌,可结实了。”
钟凌:“哦……那得是古董了吧。”
他跟着福娃前脚刚踏进小楼,里面就冲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对着钟凌认认真真的跪下:“不知祖师爷远道而来有何吩咐?天疏派王财源给祖师爷行礼了。”
钟凌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把老头扶起来:“那个……爷爷你认错人了。”他此刻才明白福娃所说的“脑筋有时有些不灵光”的爷爷,到底是什么情况。
魏衍跟在后面低笑了一声:“谁说他老糊涂?我看他比谁都清楚着呢。”
钟凌:“嗯?”
魏衍:“天疏派一开始就是灵冲无意建成,叫你一声祖师爷,哪儿不对?”
王财源转身对福娃招呼道:“祖师爷来了,速速倒茶来!”
福娃“哦”了一声,转身对钟凌小声说道:“没事儿,就顺着他演演就行,我爷爷大概年轻的时候的梦想是当个戏子,没成功,老了过瘾呢。”
钟凌“哦”了一声,心惊胆战的在王财源的恭敬邀请下,坐上了首位。
王财源看着钟凌,半天之后突然眨了眨眼睛:“哎,你个年轻人怎么坐在我家主座上了?!快快快下来!这是我们祖师爷的位置!”他转身冲着外面大喊:“有贼啊!福娃!家里进贼了!”
钟凌:“……”谁说他清楚着呢?刚才就是真的犯病了!
福娃连忙冲进来,手上的茶壶往桌子上一搁,扶着他爷爷:“别喊了别喊了,这是我朋友。你刚才非让人家坐主座的。”他转身对钟凌说:“没事,我爷爷一般犯完病之后就会迎来长达三天的清醒期,恭喜你们,这三天他都不会入戏了。”
老人见到年轻人的一致反映,就是絮叨。王财源第一次见福娃带回朋友来,想要和人叙旧。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先在魏衍面前晃了一圈――这是妖怪,看起来还不好惹!
王财源选择了暂避锋芒,他转头看向蛊雕,冷笑一声:“哪儿来的小妖怪,也敢来我家?!”
蛊雕气的咬牙切齿,自从自己封印解开,遇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的都看不起自己!
王财源絮絮叨叨:“我倒是没见过这种妖怪。这股妖气亦正亦邪,附有雷电之气。”他掐了个法决,在额间一点,眯着老眼仔细打量了半晌:“豹身、鹰头,还有翅膀,莫非是凶兽蛊雕?”
蛊雕得意洋洋,眉毛一挑:“还算你有点眼光。老子许久不来人间,没曾想还有人类能认出我。”
王财源继续说道:“嗯……就是和祖上留下的画有些不同。按理来说蛊雕是有雷角的,可你却没有。大概是我老眼昏花,把豹妖和鹰妖生的小东西,看成了蛊雕。”
蛊雕:“……胡说什么呢!老子就是蛊雕!”
王财源眼中流出一道精光:“不能。古书记载,蛊雕乃凶兽,戾气冲云,而且许久之前就一只不剩了。你这一身……”他上下打量着杀马特风格的蛊雕:“颇有些丐帮的特色。”
蛊雕:“……”说到底还是觉得我弱!
王财源觉得蛊雕大概是魏衍的小弟,也不能惹,而且他才不要和妖怪握手呢。于是,他最后握住了钟凌的手:“哎,我看看我看看,福娃第一次带朋友回来。哟,小伙子长的可真有福气啊!和我们祖师爷长的可像了!”
他说着,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副斑驳的画。因为年代颇久,上面的人脸都看不清了,但姿态若仙,手中拿了一块青石,递给画中下方的人。
钟凌:“……”你是从哪儿看出我和你祖师爷长的像的?
王财源一边说着,眼睛一边往魏衍那边扫――这得是个什么妖怪啊?怎么看都觉得厉害,该不会是来给妖怪报仇的吧?他在心里感叹福娃还是年轻啊,引狼入室。他脸上冲着钟凌笑的和蔼可亲,手却藏在背后掐了个自保的法决,给自己和福娃都罩了进去。
他在做什么,魏衍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除妖人提防妖怪再正常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上,只让蛊雕将陈维林带出去,然后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可知如今世上有两个天疏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