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沈秋华确实努力。她每天都泡在片场,就算整天都没有她的戏,她依然努力向拍戏的演员学习。不仅如此,她还在注意摄影师的镜头,注意导演对于现场的掌控,注意灯光师打光的习惯。她就像个扔进了水里的海绵一样,吸收着周围所有可以吸收的知识。
在这期间,杨琼除了陪在沈秋华的身边外,也在和剧组的人搞好关系。她和沈秋华不一样,娘娘再怎么平易近人,身上都贴着演员的标签。一部剧出彩了,那瞬间就是大明星。可她不同,演员的助理,那和这些工作人员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她比沈秋华更容易和工作人员打成一片。再加上杨琼本身性格率性,没有很多女人的敏感和矫情,更容易被这些工作人员接受。
杨琼和工作人员混熟了后,也开始打听一些拍戏需要注意的地方。工作人员不是演员,不是导演,说不出表演上的经验。但是他们可以从自己的工种出发,说一些经验之谈。杨琼仔细记下,晚上回房间告诉沈秋华,至于有没有帮助,那要看沈秋华的判断了。
“听说今天你去做替身了?”晚上洗了澡,沈秋华对着给自己擦头发的杨琼问。她来现代这么久,依然用不惯吹风机。每次吹风机冲她吹风,她就会莫名的紧张,心跳加速。所以她几乎是不用的,依旧用最传统的办法让头发自然干。
“武术指导那边缺个女替身,我刚好在那边,就帮个忙。”杨琼最近和武术指导徐丹混得挺熟的。就她这身肌肉,对于常年从事武术指导的徐丹来说,一眼就看出来是个练家子了。几次交谈下来,徐丹有意拉杨琼跟着自己干。这年头明星大多不肯吃苦,所以武打明星越来越少,尤其是女打星,完全成了稀缺人才。偏偏这是童子功,就算有女艺人想走打星路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出来的。
观众吐槽武侠剧变成了仙侠剧,没有以前好看了。武术指导们也委屈啊,就算自己设计了好看的动作,现在又上哪找人去拍啊?徐丹看到杨琼就想拉拢过来,他觉得问题不大。毕竟杨琼现在只是一个新人的助理。没想到杨琼却想都不想地拒绝了。
“为什么?”徐丹不解。“小杨,你跟着我干,我有信心把你捧成明星。”徐丹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杨琼却依旧笑着摇摇头。“徐哥,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当明星我没兴趣,也不是那块料。现在跟着秋华,我就很满足了。”杨琼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当兵的经历让她做事脚踏实地,从不好高骛远。而且当明星对她的吸引力怎么能和沈秋华相比。自己这些年古代现在穿越来穿越去图个什么啊?不就是为了这一个女人吗?
“你这人啊……”徐丹觉得杨琼目光短浅。现在哪有人会拒绝到手的机会?“我也不多说什么,小杨,等沈小姐红了,你跟在她身边就能见识到明星的风光了。到时候你要是后悔了,随时来找我。”徐丹觉得不过是个一年半载的时间,他等得起。
“那就多谢徐哥了。”
今天下午徐丹这边有个女替身临时闹肚子,回去休息了。本来是没事的,结果一场没什么打斗的戏因为要吊威压,女演员有恐高症,一吊威压就害怕得大喊大叫,完全没办法拍戏,只能上替身。那边给女主女配准备的替身都在拍戏,实在没人可用。杨琼觉得徐丹这人还算实在,就主动提出帮忙。她也从来没吊过威压,觉得新鲜想试试。这个女演员的武戏不多,杨琼虽然第一次吊威压,但她当特种兵的时候什么危险任务没执行过?上天入地,枪林弹雨。这种程度的高空作业对她来说非常简单。在试过几次力度和节奏后,杨琼就拍得得心应手了。
徐丹叹道:“人才啊!这样的不拍戏真是可惜了。”
“武术指导想拉你过去吧?”沈秋华听了杨琼讲这件事,立刻明白了徐丹的用意。
“是啊。可是我不想当明星。”杨琼帮沈秋华擦干了头发,又去桌子上取来头油,取了一点在手上抹匀了,仔细擦在沈秋华的头发上。
沈秋华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如果……”
“没有如果。”杨琼很少会打断沈秋华的话。这次却直接打断,语气斩钉截铁。“我这一生都只会留在你身边。”
沈秋华拉住杨琼的手,抬头看着她。那一双眸子里都是情意。“杨琼,谢谢你。”
杨琼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就这么谢啊?”
原本的感动被这一句话打到九霄云外。沈秋华给了她一个白眼,只是晚上还是满足了杨琼。
对于沈秋华和杨琼的举动,导演郑延东都看在眼里。他感慨这两人倒是都像是来学习的。简直比那些来实习的影视学校学生还像学生。
“未平啊,你从哪找来这么一个人?也就是现在她刚刚进入这个圈子,还什么都不懂。我相信一年之后,咱们可就请不起她了。”收工后,郑延东和副导演,编剧谈论完接下来的拍摄进度后,留下施未平闲聊。
“嗨!我也就是误打误撞。我可没想到她这么能学。还有她那个助理,听徐丹说从前是个当兵的,身上有功夫的。”施未平觉得自己能拉来这么一个人,真是把一年的好运气都用光了。
“老徐肯定憋着挖人家墙角呢。不过我看杨助理对小沈的忠心,估计老徐要白花心思了。”不得不说,当导演的人眼光都比较毒。“原本我还想给小沈加两场戏,让她这个人物再出彩一些。可惜啊!”说起这个,郑延东突然叹了口气。
施未平知道他为什么叹气。“投资商塞进来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安排啊?”
“我让小刘加一个人物进去。不过这样一来,小沈这边的戏就加不上了。毕竟咱们预算有限。”郑延东又叹了一口气。经济社会,什么都得和钱挂钩。沈秋华再优秀也比不上资本的推手来得直接干脆。
沈秋华和杨琼在《人间四月芳菲尽》剧组待了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就她那十几场戏,根本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可当导演郑延东发现沈秋华在剧组里成天学习的时候,原本正常进度半个月就能拍完她的戏,郑延东活生生拖到一个多月。他出于爱才之心,希望沈秋华能在剧组里多学习学习,这样她将来的路就能走得更踏实一些。
沈秋华开始还没注意,后来也发现了自己的戏总是不拍。可是导演对于她泡在片场的行为竟然一直没有说什么。沉默就是默许。沈秋华很快就意识到郑延东的良苦用心。结束了拍摄杀青那天,剧组按照惯例给她送上一束鲜花。她鞠躬向所有在场的工作人员表示感谢。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真的学到很多。她很庆幸自己在一个很有爱,很负责任的剧组。大家都很努力地向着一个方向前进。虽然这些人的心里有各自的盘算,但是这些盘算并不影响整个剧组的前进。
临走的时候,沈秋华送了郑延东和李硕每人一副自己写的字。两人打开来看的时候沈秋华已经和杨琼离开了剧组。两人都被那书法的大气所震撼。看落款是沈秋华亲笔手书,这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字!艺术是相通的,两人都看出这字绝对不是自己在家练个几年就能成的,必然也是自小苦练的结果。
郑延东拍着大腿惋惜道:“我要是知道她有这一笔字,就该拍个贵妃写字的长镜头下来,绝对是个噱头。”
留下导演空自惋惜不提,沈秋华和杨琼回到了阔别一个多月的B市。雷月刚好有空,亲自开车来机场接两人。
沈秋华没想到雷月会来接机,笑道:“我怎么敢让雷总亲自来?”
“应该的。一会儿去我公司,给你看看这个月的销售报表,你就知道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沈秋华的照片一出来,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很多一色裁的老顾客当初都是冲着沈秋华的照片才买的衣服。如今再次看到沈秋华,看到那些穿在她身上,尽显高贵的衣服,立刻冲进专卖店购买。
有一个顾客更加疯狂,直接打电话到一色裁总部销售处,说今后只要是沈秋华穿过的款式,L码的照样都给她留一份,她全都要。
短短一个多月,一色裁的销售整体呈现上扬的趋势。各地的专卖店纷纷出现断货的现象。她让工厂加班加点生产,依旧供不应求。
“能帮上忙就最好了。”沈秋华平静地说。
雷月看着面前这个一个多月不见,仿佛又美了几分的女人,“秋华,你最近是不是没上网?”
“我上了。”沈秋华每个周末还要看元香和如娟的比赛呢。如今比赛进入四分之一决赛,元香和如娟居然还都在台上,实在很难得。
“没搜你自己的名字吧?”雷月问。
这次沈秋华摇头。她没事搜自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