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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 翠竹网上就炸开了锅，这回网友们也不说石榴姐是锦鲤了。

　　 一堆人开始质疑她, 厨房白痴是怎么在这个比赛存活到现在的？

　　 一堆人希望她马上被淘汰，别再祸害其他选手了。

　　 还有人骂她就是个装成白莲花的心机婊, 踩其他选手上位。

　　 特别是之前被她淘汰出局的选手，也纷纷放出消息，说石榴姐甚至连盘土豆丝都做不好，也不知道怎么晋级成功的？

　　 还有人讽刺比赛不公平，石榴姐有后台撑腰。

　　 一时间, 网络上都炸开了锅。

　　 石榴姐本来就是网红，还是耿直傻大姐人设。参加了厨艺比赛之后, 她也算小红了一把, 还涨的不少粉丝。

　　 可现在，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掉粉不说, 还有一些网友在微博上骂她。

　　 偏偏就在这时候, 苏筠筠却意外在网络上走红了。

　　 走红的原因还是石榴姐泼的那盆水。

　　 被她祸害的苏筠筠，不仅头发湿了，脸也湿了, 可她却并不显得狼狈，反而被衬托得皮肤更加白皙水润。

　　 很多网友都说这妹子是纯天然美女。

　　 还有网友把她的照片和石榴姐、董佳楠进行了对比。结论就是苏筠筠这个妹子居然敢裸装出境。

　　 后来, 有人特意去扒妹子的资料, 就发现苏筠筠甚至连微博都没有。选手资料上, 也只写着今年高中毕业。

　　 翻开以往的视频再一看, 妹子的厨艺超级好，经常得到评审们的夸奖。

　　 苏筠筠很快就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就连人气投票也开始暴涨。

　　 石榴姐被黑成那样，心里自然不爽。一看苏筠筠居然因为她火起来了，便越发觉得不甘心。

　　 她思来想去，就打算在节目中再找个机会对苏筠筠下手。按理说，像苏筠筠那种没背景的素人，应该很容易处理掉才是。

　　 苏筠筠不是想拿那一百万奖金么，她偏偏就让她拿不到手。

　　 石榴姐本来就是仗着有靠山，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

　　 与此同时，苏筠筠虽然并不关心这事，可她的好朋友陈冲冲却热心于八卦。

　　 石榴姐被黑了之后，陈冲冲看得津津有味。后来，苏筠筠又小火了一把。

　　 陈冲冲自然是忍不住提醒了苏筠筠一番，让她以后对石榴姐多加小心。

　　 两人一分析，都觉得石榴姐就算要再搞事，估计也得到周六的小组赛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周二的个人赛突然就改变赛制了。到了比赛结束的时候，评审突然就宣布，石榴姐居然被淘汰出局了。

　　 石榴姐本来还以为她会顺利过关，一听到这么个结果，整个人都傻了。她不服气地看向评审。“这怎么跟之前的赛制不一样。”

　　 评审却一脸公正地说。“我们这个也算是相对专业的厨艺比赛，主要还是以厨艺定胜负。为了避免厨艺不过关的选手侥幸晋级，以后每周的个人赛都会采取淘汰制，本场菜品最次的选手将会被淘汰。”

　　 这简直就是在打石榴姐的脸。石榴姐虽然不服气，却也顾及这是在拍摄现场，不敢真的跟评审闹起来。最后，只得跟着礼仪小姐离开了大厨房。

　　 起初，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直到看着石榴姐离开，大家才欢呼起来。至少他们以后不会再被石榴姐祸害了。

　　 苏筠筠和陈冲冲看了彼此一眼，也都松了口气。

　　 只不过，不是说石榴姐的后台很硬么？怎么突然就不灵了呢？

　　 苏筠筠下意识地向着石榴姐的好闺蜜董佳楠看去。

　　 化着浓妆的董佳楠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似乎并不没有因为石榴姐的离开，感到难过。

　　 也就在这时，董佳楠突然侧头迎向了苏筠筠的视线，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苏筠筠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她并没有刻意避开董佳楠的视线，反而微微扬起了嘴角，接受了她的挑衅。

　　 到了最后，反倒是董佳楠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

　　 其实，不止是赛制改变了，很多事情也都在改变。

　　 “高手在民间，厨艺大比拼”的广告条，很快又出现在了翠竹网首页的小框广告上。

　　 与此同时，翠竹网还出现了一个新的草根人气榜，原本这个榜只是针对一些歌舞选秀，偶像练习生之类的新秀之星。

　　 可是，很快网友们就发现草根人气榜里面，后面几页居然出现了其他类型的草根明星。比如论坛节目的人气帅哥讲师，美妆达人，当红主播，又比如“厨艺大比拼”里面出现过的那些各具特色的选手们。

　　 自打人气榜变革之后，董佳楠靠着百变的造型和她身后的那些强大的粉丝，很快就超越了一些歌手，练习生，冲上了第一页。

　　 苏筠筠一心想拿100万奖金，显然并不关注这些。可陈冲冲却建议她也去想办法找人帮忙投选票。

　　 “这投票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还要找人来投？”苏筠筠漫不经心地问。

　　 陈冲冲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说道：“这个人气榜面对的就是草根明星，你现在没找人排名第59位，想办法找人帮忙投票，进入到50位以内，就在网页上的第一页了。”

　　 “到第一页也没什么好处呀？咱们那是厨艺大赛，跟这个人气榜没有半点关系。”苏筠筠仍是不以为然。

　　 陈冲冲却急了。“你这是什么脑子？忘了我跟你说过的美食网剧那事了吧？你现在大大小小也算是个网红了，万一有机会发展一下演绎事业不是更好么？”

　　 苏筠筠却笑道。“去演恶毒女配角么？我还真不敢兴趣。”

　　 陈冲冲实在拿她这性子没办法，最后只得提醒到。“不管怎么说，你好歹也弄个微博吧？你是山顶洞人么？”

　　 苏筠筠随口应下，又跟陈冲冲招了招手，就回家去了。

　　 陈冲冲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跟别人想法不一样呢？她是真心不想红，只想当厨师么？

　　 *

　　 苏筠筠并不在意人气榜的事情，可是有人却非常在意。

　　 毛爷爷因为下载了翠竹app，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人气榜，没想到他们家苏筠筠居然也在这个榜上面。

　　 在毛爷爷看来，他们家苏筠筠要比排在前面那些小姑娘漂亮多了。怎么能排在他们后面呢？

　　 毛爷爷一高兴，不仅自己投了票，还要号召亲朋好友都给苏筠筠投票。

　　 苏筠筠一边给毛爷爷盛鱼肉，一边说道：“这事还是算了吧？我在59位已经不错了，说不定过两天就下去了。您是不知道，第一页那些人都是有几百上千万粉丝的偶像，他们都是未来的大明星。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家跟他们比什么。就算爷爷您是高层，可您不是已经退休了么？就别为难那些老朋友了。”

　　 就毛爷爷的村镇企业，大爷们会不会用手机电脑都两说着。要人家投票不是强人所难么？

　　 毛爷爷听了这话，顿时就有些生气。“嘿，这丫头，又在瞎想什么呢？你还别不信，爷爷就算退休了，也是很有人脉的。”

　　 苏筠筠连忙又给毛爷爷夹了一快清蒸鱼，一边哄道。“知道爷爷您很了不起，认识的人多，能量也大。可是咱们就当体谅老下属，别给大爷们找麻烦了吧。”

　　 毛爷爷却更生气了。“不信是吧？我还非得把你弄上首页了。”

　　 苏筠筠不愿意毛爷爷置气，摇了摇头，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

　　 转过天来，某上市科技公司突然接到上面下达的任务，让员工们支持在翠竹网的人气票选活动。

　　 据传，其中有一位是他们老总爷爷的干孙女，上面号召员工给她投人气票呢。好在这票也不用花钱，就是点击一下的事。

　　 可关键是他们老总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老总的爷爷今年得高寿了？得有□□十岁的高龄了吧？

　　 给十几岁的干孙女拉个莫名其妙的投票？不赢房子不赢地的，这事怎么想怎么别扭？

　　 与此同时，某大型连锁超市，也在号召员工进行一个莫名其妙的投票。

　　 还有，某生鲜百货市场，某家做鱼很有名的连锁饭店……

　　 短时间内，“厨艺大比拼”这档网络厨艺类节目，突然就走红起来。

　　 有个年轻的白领，在跟朋友聊天时，谈起了那档节目，忍不住笑道。

　　 “噢，我知道那档节目。说来好笑，我家猫咪好像很喜欢看那个节目，拿pad给它看，居然能目不转睛地看直播看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节目里总是做鱼的缘故？”

　　 朋友说：“对了，我家猫猫好像还会用爪子投票呢。”

　　 这样一来，苏筠筠也就没有闲暇心思去注意别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关心那个莫名其妙地草根明星人气榜。更加不知道，随着厨艺大比拼越来越火，她的票数也在不断地增加。

　　 直到陈冲冲把她冲进人气榜前二十名的截图发给她，苏筠筠才不免有些吃惊。不过那她也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在苏筠筠看来，这只是比赛带来的短期效应。她能跑到第一页顶多就是昙花一现。

　　 等这个比赛结束之后，估计也就没人惦记她了。

　　 长得漂亮，又有才华的少男少女那么多，也未必都能火。何况是她这么一个做饭的小厨娘？天生就是靠着颠锅吃饭，怎么能跟那些明星相提并论？

　　 这一边苏筠筠不为所动，可那边的陈冲冲却相当激动，她很快又发信息过来问。

　　 “你该不会是去花钱刷票了吧？”

　　 苏筠筠发了一张黑脸的表情。“如果有钱刷票，我还用心心念念想着赢那一百万奖金么？”

　　 陈冲冲很快发来了语音电话，苏筠筠接通了。

　　 “说的也是呀，你想刷票都没钱。这么说来，苏筠筠你也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居然那么多人都给你投了票？”

　　 苏筠筠不满地说：“有你这么说话的么？那叫鸿运当头好么？”

　　 陈冲冲沉吟了片刻，突然说道。“不过换位思考一下，苏筠筠，你好像真的红了。”

　　 苏筠筠：“红毛线？我就是一个厨师，再怎么红也是个厨师。”

　　 陈冲冲也懒得再跟她说网剧那些事，只是仍是忍不住提醒她。

　　 “你微博开了没？既然想赢那100万，总要给自己造个势吧？听说总决赛会找大众评审。你现在不努力，那些大众评审都不认识你，谁会给你投票呀？”

　　 “……”苏筠筠想想，好像也的确该开个微博了。

　　 陈冲冲还不忘提醒她，“你开了微博之后，你先拍个短视频传上去，最好是显露一下你的厨艺。”

　　 “喔。”苏筠筠应下了。

　　 “对了，手机视频你会拍吧？拍视频之前，别忘了打扮一下。”陈冲冲说。

　　 “好的。我都知道了。”苏筠筠也同意了。

　　 陈冲冲想了想。“其实，你应该学学视频编辑软件的。算了，你拍完视频先发给我，我帮你编辑整理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吧？”苏筠筠忍不住问。

　　 “这种事情哪能偷懒呀？你还想不想为自己造势了？”陈冲冲不满地说道。

　　 “好好，我拍完视频，一定传给你。”苏筠筠实在说不过陈冲冲，只得都答应了。

　　 就这样，等两人结束通话，苏筠筠真的就动手开通了个微博，名字就叫苏筠筠0826。

　　 接着，她真的换了一套衣服，把头发梳好，又围上了毛爷爷买东西时，超市送的上面全都是小鱼的粉色围裙。

　　 刚好上午的时候，毛爷爷弄来了一些新鲜的三文鱼，苏筠筠参考西式做法，做成好几道不同口味的烤三文鱼。

　　 毛爷爷自然是大快朵颐一番，只是这次弄来的三文鱼实在很多，最后又留了一些三文鱼，还放在冰箱里。

　　 苏筠筠思来想去，既然要拍视频，不如就做生鱼片，简单不费时间，还能展示她的刀工。

　　 就这样，她拿出了一个大个的平底白瓷盘，手机也支起来了。还尝试着拍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角度，最后就把手机，支在案板旁边了。

　　 食材也拿出来了，手机也开了录制，这时突然听见阳台上传来了一声猫叫声。

　　 苏筠筠过去一看，果然又是那只胖狸花。

　　 她下意识地问道。“这两天，你去哪了？”

　　 “喵。”那只猫眯着眼睛看着她，一副很通灵性的样子。

　　 自打上次喂过胖狸花吃鱼粥之后，这只胖狸花隔三差五地跑来找苏筠筠要吃的。

　　 苏筠筠本来就挺喜欢小动物，自然也愿意投喂它。

　　 只可惜，每次喂那些少盐的食物，这只胖狸花总是不屑一顾；反倒是喂它一些鱼，它会吃得很开心。

　　 苏筠筠为此还特意问过毛爷爷，关于这只胖狸花的事。

　　 毛爷爷听了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地笑。“你很喜欢那只肥猫么？”

　　 苏筠筠点头道：“就是觉得很投缘。如果没人愿意照顾它的话，我可以照顾它。”

　　 毛爷爷却眯着眼睛说：“你别看它胖成那样子，其实已经上了年纪了，嘴巴周围都白了。你养它也没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再说了生病了，还要你花钱。”

　　 苏筠筠却说：“那也没关系，我可以照顾它。”

　　 毛爷爷听了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地笑，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越发温暖起来。

　　 苏筠筠被他笑得一头雾水，却又听毛爷爷说道：“可惜，它是有家的。”

　　 苏筠筠又忍不住问：“那我以后可以照顾它么？它过来串门的时候，喂它吃点东西没关系吧？我在网上查过，猫好像不能吃太咸的东西，可是胖狸花好像很喜欢我做的鱼。”

　　 毛爷爷却说：“忌口是对其他猫，他都活了那么久，跟普通猫自然不太一样。它若是喜欢吃什么，你就给它一些就完了。不用顾忌那么许多？”

　　 后来，苏筠筠干脆就按照毛爷爷说的喂猫了。

　　 胖狸花来的次数多了，苏筠筠就往阳台上放了一个竹篮，里面还放了柔软的小被子。

　　 只可惜，那只胖狸花似乎并不喜欢带着粉花的小被子，它更喜欢卧在阳台上晒太阳。

　　 毛爷爷说得对，它已经是老猫了，嘴角都已经白了。可能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它比别的猫更加沉稳。

　　 有时候，苏筠筠会泡上一杯茶，拿上一本菜谱，坐在阳台上，跟这只老猫一起分享午后的宁静时光。

　　 苏筠筠甚至觉得她的心都因为这只猫，变得更加柔软了。

　　 *

　　 这一天也是，苏筠筠干脆把胖狸花放进来。

　　 胖狸花瞪圆了眼睛，看着案板那条三文鱼，苏筠筠忍不住笑了笑。“等我做完生鱼片，再给你弄吃的。”

　　 胖狸花似乎听懂了，腾身一跃，跳上了旁边的躺椅，然后趴了下来。

　　 此时，刚好是下午太阳最好的时候，阳光洒在胖狸花的身上，照得它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苏筠筠回头看了猫一眼，这才走到案板前面，拿起刀，把白萝卜切成细丝，码在了平底白瓷盘的底下，又在上面铺了一些裙带菜。

　　 紧接着，她就手起刀落，把三文鱼切成了3毫米厚，每片8克的薄片，铺在白瓷盘的最上层。

　　 苏筠筠下刀的速度飞快，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就把一盘生鱼片做好了。

　　 她还特意把鱼片端到手机前面，来了个特写。

　　 这时，那只胖狸花就走到了她身边，喵喵地叫了起来。

　　 苏筠筠干脆拿出猫碗来，给它夹了几片生鱼片。

　　 胖狸花吃得格外香甜。

　　 接连喂了它好几片，苏筠筠才想起关闭手机录像，又把录像文件发给了陈冲冲。

　　 同时，还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不小心把猫给录上了，需要重新再录一个么？”

　　 过了一会儿，陈冲冲回复了一条信息。“重新录什么，多一个吉祥物还不好？你先等着吧，我做完视频再转给你。”

　　 苏筠筠又继续陪着那只胖狸花玩了一会儿。

　　 一个小时后，视频就发过来了。

　　 视频剪辑得很好，不但加了舒缓的音乐，也加了滤镜，本来是误闯进来的胖狸花，却被陈冲冲剪辑得很可爱。特别是还额外增加了猫咪睡觉的样子。

　　 视频里所有画面都显得平静而又温馨，特别是作为主角的厨娘，看见猫的时候，笑得很温柔；开始做菜的时候，却锋芒毕露。

　　 苏筠筠自己看了视频，都觉得很棒。她很快就把视频发到了微博上，然后也就没有再管。

　　 晚上的时候，毛爷爷过来吃饭，苏筠筠干脆就做了一锅三文鱼蔬菜粥。

　　 苏筠筠随口就跟毛爷爷念叨了她开微博的事情，没想到毛爷爷居然也懂得这个，还要跟苏筠筠互相关注。

　　 饭后，苏筠筠点开微博一看，毛爷爷的用户名就叫毛大爷，里面的内容很少。

　　 微博关注的好友只有10个，粉丝却有上万人。

　　 毛大爷上一条微博信息，还是帮着苏筠筠拉草根明星人气投票。这条微博一发，下面居然有几千条评论。

　　 刚刚，毛大爷又转发了苏筠筠的微博。前后也不过半小时，居然出现了两百条转发和评论。

　　 连带着苏筠筠的粉丝也一下涨了好两三白。

　　 一时间，苏筠筠都懵了，莫非现在大爷大妈们退休后都这么时髦？跳个广场舞，还靠微博联系？

　　 苏筠筠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正在“清盘”的毛大爷却冷哼一声。

　　 “谁说靠微博联系的？我们有微信，在群里吼一声，就大家约着一起去跳广场舞了好么？”

　　 正说着，他那部肾机又响了起来。

　　 苏筠筠稍微瞟了一眼，果然是微信来信。她随口就问了一句：“喊您去跳广场舞了么？”

　　 毛大爷听了这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咽下最后一口粥，才骂道：“这破孩子，拿你爷爷开玩笑是吧？”

　　 他表情凶，可是苏筠筠却一点都不怕他，反而笑了起来。

　　 两人又掰扯了两句，毛大爷就急着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跳广场舞了。

　　 转过天来，毛大爷不止把饭盒洗干净送还回来，还提了一尾很大的活鱼要送给苏筠筠当乔迁之礼。

　　 苏筠筠一看，这鱼是七星鲈鱼，看起来得有二十斤重，有她手臂那么长。这种鱼在平时可不太常见。于是，就对毛大爷说：“这么好的鱼，我真不能要您的，您还是拿回家做了吃吧。”

　　 毛大爷却说：“看你这丫头说的，家里就我老头一个人，哪里会收拾鱼呀？其实，也算是赶巧了，我今天早晨出去溜达的时候，刚好碰见一个小辈，他死活非要把这条大鱼孝敬给我，我不要都不成。”

　　 一边说着，毛大爷还不忘偷偷打量苏筠筠两眼，见这丫头有些意动，才继续说道。“这么好的鱼放在我手里可就浪费了。这不是刚好你会做鱼么，这条鱼就送你得了。反正也是白来的，你可千万别跟我老头客气了。”

　　 苏筠筠一听毛大爷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只得把鱼收下来了。她又说道：

　　 “那行吧，鱼我收下了。可这么大的鱼，我自己可吃不下。倒不如我拿它做成中午饭，毛大爷您跟一起吃吧？就当温居了。”

　　 “那也成，大爷可就不客气了。”毛大爷笑眯眯地答应下来。他本来就上了年纪了，一笑起来那张脸就跟盛开的菊花似的。

　　 看着他这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实在很难跟前天看见那个气不顺的老大爷联系到一起。

　　 苏筠筠甚至有些怀疑，毛大爷送她鱼，该不会就是为了想让她帮着做吧？刚好，她也正需要磨炼厨艺呢，帮着做条鱼倒也不算事。

　　 只是，由于这鱼实在太大了，收拾起来十分费劲。苏筠筠再去卖配菜，就更会耽误时间。

　　 毛大爷干脆就说：“不如你把需要的食材和佐料写下来，我去替你去买一趟就是了。刚好我在市场认识不少熟人，能拿到最新鲜的货。”

　　 苏筠筠只得把需要的配菜和小料都写在了纸上，她再想拿钱给毛大爷，可毛大爷却拒绝了。

　　 “看你这丫头，几个小钱，我老头这里还是有的。”

　　 苏筠筠看了看毛大爷那身朴实的装扮，到底没再说什么。

　　 毛大爷走后，她就进厨房开始收拾那条大鱼。

　　 等到把鱼收拾好了的时候，毛大爷提了整整两大开袋食材回来了。

　　 苏筠筠打开口袋一看，这都已经不只是新鲜食材了。单单是香菇，毛大爷就买回来十多种，还有一些不常见的野菌。

　　 苏筠筠自然知道这些食材价格不菲，就忍不住对毛大爷说道：“您这食材实在太多了，根本就用不了。没开封的，等咱们吃完饭，能退回去么？”

　　 毛大爷却大手一挥，很豪爽地说道。“退什么退，用不完，你就留着以后慢慢用呗。反正那些干货能放很久。”

　　 苏筠筠见他是真的不在意，也就没再说什么了。索性就回到厨房里，打算放开手脚做一桌全鱼宴。

　　 苏筠筠算看出来了，这毛大爷估计也是个吃货。既然钱都花了，总不能辜负了毛大爷的期待吧？

　　 *

　　 苏筠筠在厨房里忙和，毛大爷就坐在客厅里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一边闻着厨房里不断传来的香味，很快他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出来了。

　　 如果不是顾忌自己长辈的颜面，毛大爷早就钻进厨房里，先弄出点半成品解馋了。

　　 就这样足足忍了两个小时，苏筠筠才把菜端上桌。

　　 毛大爷顿时傻了眼，单单只是一条鱼，苏筠筠却做了满满一桌子宴席。

　　 凉菜就有凉拌鱼皮，鱼肉蛋卷，酥炸鱼饼。

　　 主菜是排得像孔雀开屏似的蒸鱼片，如同完整一条鱼的糖醋鲈鱼，以及装在普通瓷碗里，却既艳丽又雅致的金汤鲈鱼狮子头；还有脆生生的黄瓜夹鱼片，以及一盆鱼羹。

　　 最后还有一锅野菌鲈鱼汤。

　　 苏筠筠怕吃不完，每样菜都做得不多。可是上桌之后，却还是多了。怎么也得有四五人的饭量了。

　　 就在她觉得这么一桌子菜，肯定吃不完的时候，坐在一旁的毛大爷终于放下了最后的矜持，他下筷如飞，火力全开，很快就席卷了整个桌面。

　　 一时间，苏筠筠都看傻眼了。

　　 上辈子，她也认识过一位大胃王朋友，曾经应邀给他做过饭。

　　 大胃王吃饭就已经很吓人了。可让人意外的是，身材正常的毛大爷居然比大胃王还会吃？

　　 苏筠筠生怕毛大爷吃撑了吃坏了，连忙帮他盛了一碗鱼汤，嘴里还劝道：“您可别这么吃，撑坏了就不好了。真喜欢吃的话，下次我再给您做就是了。”

　　 毛大爷本来还在狂吃，一听这话，马上接口道。“这可是你自己应下的？！”

　　 看着毛大爷那双闪着精光的眼睛，苏筠筠无奈地说道。“嗯，我应下了，以后还给您做饭。”

　　 毛大爷得了她的准话，又继续投身于餐盘之中，他一边吃一边还说道。“放心，我胃口好着呢，别说这么几个菜，再做两倍我也吃得下。”

　　 苏筠筠顿时觉得很无语。“您退休之前，是专业大胃王吧？”

　　 毛大爷不以为意地说。“那是什么正经工作？你大爷我可是正经的高层。”

　　 “那您是在国营厂还是在乡镇企业当高层呀？”苏筠筠随口问道。

　　 毛大爷很嫌弃地看了苏筠筠一眼。“这小丫头子，老头我怎么说也是白手起家的企业家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