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楼上包间落座,仲文鹤脸色还是没有好转。陵萱这才扯扯他的袖子,“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啊,别气别气。”
仲文鹤抬眼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上了,他到要看看陵萱要怎么解释自己来青楼。
“这……这不是青楼最龙蛇混杂了吗?我就想着青楼的消息肯定最多,想知道什么,就来青楼打探一下,说不定就真的有线索呢?你说是不是?”陵萱很狗腿的看着仲文鹤,希望这位大爷的脸色能有好转。
仲文鹤喝了口茶,不管是来干什么,一个女子光天化日的进这种烟花之地就是不成体统,而且还兴高采烈的拽着他也来,他要是自己来青楼,陵萱看见会是什么感觉?再说了,陵萱就这么不相信他?还要来青楼打探消息,银啸难不成比不过一个小小的青楼?不过陵萱并不知道银啸的存在,就勉强原谅她了。
不一会儿,三个姑娘两个男倌排着队进来了,老鸨在前面领着路,见他们两个还笑呵呵的说了句,“两位公子好好玩,老身就先下去了,不打扰公子的雅兴。”
等老鸨出了门,五个人很老练的就往他们身旁坐。不过老鸨也没有告诉他们谁叫的男倌,于是那两个男倌就试探着一人陪一个,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往陵萱身边坐。
仲文鹤见状,脸又黑下去了。陵萱忙往外赶他,“别,别坐这儿,本公子不好男色,你们俩去陪他,看见没?”说着还给他指了一下仲文鹤,“怎么样,满意吧,瞅瞅,这姿色。”
仲文鹤看她还知道避嫌,脸色好了点,但也没有搭话,只用眼神把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子给瞪走了。
陵萱看那两个姑娘有点害怕,又出声,“你干什么,温柔点,你看都把人吓着了。”
仲文鹤不瞪那俩姑娘了,改成瞪她,瞪得陵萱也不敢再说他的不是。也不知道他这火是哪来的,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在街上还跟她聊苏文呢!哦,苏文,可能是惜才之心发作了?陵萱的情商可能是散装的。
“给哥哥满上!”陵萱虚搂着一个姑娘,在那装大爷。那姑娘立马笑嘻嘻地提起酒壶,当真给陵萱倒了慢慢一杯的酒。陵萱打了几年的仗,跟着战士们喝酒吃肉,这点酒还真不算什么。仲文鹤还没来得及阻止,陵萱已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了。
“这儿的姑娘就是标致,难怪万铁侯夫人都从这儿出,要是我,我也在这儿挑个媳妇儿回去。”喝了酒,陵萱轻浮的挑起怀里的姑娘的下巴,微眯着眼说,“怎么,愿不愿意跟哥哥走?”
怀里的姑娘刚要开口,旁边的一个姑娘可能是收了冷落,也可能跟这个姑娘平日里就关系不好,出言嘲讽,“公子快算了,我们哪能跟夫人比啊?人家出身就比我们高了多少个阶,更别说来了这儿也是守身如玉,好几次寻死觅活的,我们呢,出身就差,都是被卖到这来的,每天来者不拒的,那还敢指望能离了这儿呢!”这话说的一口一个我们,陵萱怀里的姑娘却是渐渐白了脸。
陵萱有点不喜那个姑娘刻薄,可偏偏那个姑娘又说出了她想听的,“哦?这么说,万铁侯夫人刚来的时候也是头牌?”要不怎么至于寻死觅活去避免被人染指。
“可不是,万铁侯夫人当时可真是风华绝代,琴棋书画又是样样精通。想跟她一夜春风的达官贵人可不少,偏偏夫人不从。哪像我们,求着贵人来,贵人都看不上我们。”
陵萱笑她,“怎么就没有贵人了呢,你看我们兄弟二人,不就是你们的贵人?”
那姑娘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拿帕子轻扇了自己一下,“瞧我这嘴,公子你可不就是贵人么。”
陵萱笑笑,可不是贵人,她是四楚郡主,仲文鹤又是堂堂朝歌王爷,放眼望去,整个朝歌,除了当今皇帝,谁能有他贵?一句玩笑话却是道出了事实,可惜在场的几个人只有两个人听懂了,那就是唯二的两个“贵人”。
“说到万铁侯夫人,我倒是想听听,她当时有多受欢迎,万铁侯又是怎么知道她的。”陵萱故意装作无知的样子,其实上一世她就知道两人的故事了,现在的场景,也不过是做戏给仲文鹤看。
“那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她宁死不愿卖身,再加上家世确实好,也有许多人维护她,最后也真的成了我们青楼里唯一一个清倌,卖艺不卖身,至于万铁侯,还真不清楚。”那姑娘见陵萱想听,也就真的给她讲上了。
陵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温夫人当真那么好?”
那姑娘换了个姿势,抿了口酒,开口道,“可不是,当真才女,人也好,当时的姐姐们有些现在还靠她接济呢。”外面传的万铁侯是这个青楼的靠山,确实瞎传,但万铁侯夫人却也是真的对这些老姐妹还有旧情,毕竟当年许多人都对她伸出了援手,才让她免于被玷污,以至于现在,她也是能帮的就帮。
“就没人死缠烂打?要是换成我,有这么一个佳人,说什么也不可能放过,肯定得可劲儿追着。”陵萱一脸的向往。
仲文鹤面无表情的在一旁听着,那叫来的姑娘说的一句有用的都没有,杀死苏文的本来就是仲文仪的人,陵萱就是在这儿磨破嘴皮子也没用,而且仲文鹤早就让银啸查过,万铁侯一家确实是没有仇家的。可怜了两个男倌,被仲文鹤的气场吓得僵在那儿,大气也不敢出。
那姑娘不乐意了,“公子,你都把我们叫来了,不跟我们玩,非要说什么万铁侯夫人,不管她当年多出彩,现在也已经老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呀?”说着,软软的倒在陵萱身上,伸出手在陵萱胳膊上摸了一把,摸得陵萱一身的鸡皮疙瘩 又不好再多问。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陵萱敷衍道,这下可好,花了那么多钱什么也没问出来,陵萱只觉得肉疼,心想以后再也不来青楼打探消息了,这风险也太大了,投这么多钱,一点回报也没有。再看看身旁的几个人,陵萱一咬牙,钱不能白花,这酒不错!
于是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陵萱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酒,仲文鹤也不懂她卖的什么关子,想到她也曾几年戎马,也觉得这点酒不算什么,就没有去拦。
最后仲文鹤横抱着醉倒的陵萱走出青楼,老鸨都看呆了,合着这是小两口吵架上着来找不痛快来了?难怪那个公子进来的时候脸色那么差。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有钱赚就好,这两位公子出手真是阔绰,几个姑娘下来都拿了不少的小费,笑逐颜开的,陪这两个人就跟捡钱一样,白捡一笔巨款谁不开心?
仲文鹤抱着陵萱走在街上,周围的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仲文鹤也当做没看见。没想到青楼的酒后劲那么大,陵萱喝了半天突然就倒下了,下了仲文鹤一跳,看见她倒在桌子上还挥着胳膊才放了心,很是干脆地抱着人就走。
一路上,在仲文鹤怀里的陵萱一点也不肯老实,手到处乱摸,仲文鹤被她摸得起火,最后都用起了轻功,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万铁侯府,轻手轻脚的把陵萱放在床上,死死的看了半天,等心火终于灭了,仲文鹤转身要出去给她弄醒酒汤。
“仲文鹤。”醉了的陵萱在身后嘟哝了一句,仲文鹤顿住了脚步,下一秒陵萱扯住了他的衣角,“仲文鹤你别走!阿鹤……阿鹤……”陵萱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仲文鹤有些心疼,却又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可能,是做梦了?可这哭的有太情真意切。
鬼使神差的,仲文鹤转身就着陵萱拉他的力气坐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