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01.

　　 坐在咖啡店看着外面光怪陆离的风景, 她用汤勺缓缓搅动着香醇的咖啡, 然后对面坐下个人来。

　　 “给我滚。”她毫不客气地说道。

　　 “是我呢，小梵妮。”对方说道。

　　 “说的就是你。”她说道, “如果是其他人搭讪我还可能答应，但你是不可能的，西索。”

　　 那边坐下的正是西索。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西索一边拾起她的手, 一边说道。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心自然是非常明白的。”她这么说道, 任由着西索亲吻了她的手背, 西索并未做更多事，他的动作甚至堪称彬彬有礼了。

　　 西索的心？

　　 那自然是和她决斗杀了她了。

　　 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了。

　　 “我不喜欢战斗。”她抽出手说道，“所以你死心吧。”

　　 “那不决斗也可以发展点其他关系啊。”西索说道。

　　 “我觉得团员关系就挺好的。”她说道。

　　 “我说。”西索突然正经了起来，“你当真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她的视线从咖啡杯移到了西索的脸上。

　　 事实上，西索的确是个很英俊的人, 而且在他身上也是一种致命的性感的，抛开剧情因素不言，接近西索，触碰他, 和他做更多事――真的是个很诱人的提议。

　　 她看着西索的脸, 看着他在衣服下鼓起的肌肉，听着他低沉的声音, 略有有些忧郁。

　　 西索用手指扣了扣咖啡桌, 问道, “你在想什么？”

　　 她伸手抓住西索的手指，她能够感受到西索一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这种距离对于两个强者来说太近了。她垂下眸子仔细抚摸着西索的手指，修长有力的手指，曾经夹着扑克牌收割掉一条条生命。

　　 也会想到，这样的手指缓缓没入身体时，会带来怎样的感觉。

　　 “我应该在想什么？”她问道。

　　 “说实话，你很奇怪。”西索任由她玩弄着他的手指，说道，“你既不像流星街人，又不像外面的人。”

　　 “有什么区别吗？”她问道。

　　 “外面的人在获得强大的力量后会追求各式各样的东西，而能走出流星街的人本身已经足够强大了，而他们的目标会更明确，更执着。”西索说道，“但在你身上，我却什么都感受不到……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最初只是想活下去。”她说道。

　　 “每个流星街人都这样。”西索说道。

　　 “我活下来了。”她继续说道。

　　 西索微微挑起了眉，“你的意思是，因为你活下来了，所以你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前些阵子想要北冰洋之泪，所以我和侠客去偷了，现在想要鸟羽之音，所以在和飞坦计划。”她说道。

　　 “但这些其实你都不想要。”西索说道。

　　 “……对，我只是在给自己找要做的事情而已。”她放空了思维，说道，“宝石，金钱，护肤品，这些都是女人所喜欢的东西。”

　　 “男人呢？”西索问道。

　　 “我不缺男人。”她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抢的东西越来越多，做的事情越来越危险，杀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和他们上床时做的事情也越来越过分。”她说道，“我足够强，所以我可以为所欲为，我开始寻求更多的刺激，肉体上的，精神上的……就是这样。但是那些给我带来的感觉也越来越少了。”

　　 “那么，”西索抬眼说道：“我现在将这个咖啡厅所有人都杀了，然后我们在他们的尸体上做爱，如何？”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的是……”

　　 “这样会让你感到乐趣吗？”西索却没有笑。

　　 “不会。”她说道，“我不是变态，我只是个普通人。”

　　 “你这话说的可一点都不普通人。”西索说道，“普通人也不会像你这么强的。”

　　 “我强吗？”她问道。

　　 “你难道不强吗？”西索说道，“连库洛洛都说了他不是你的对手。”

　　 “那是当年。”她说道。

　　 “但你还是非常强。”西索说道，“和你战斗是我人生终极的目标之一。”

　　 “不战斗呢？你会有什么乐趣？”她问道。

　　 “魔术，女人，人性。”西索说道。

　　 “这样啊……”她说道，然后她放开了西索的手，“我要回去了，飞坦还在等我。”

　　 “嗯。”西索说道。

　　 她起身的时候，西索在她身后说道，“你给我的感觉有些像库洛洛。”

　　 “啊。”

　　 “他给自己创造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羁绊。”西索说道，“你以为他当真在意旅团吗？他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所以才创造了旅团，才给自己创造了弱点。”

　　 她背对着西索没有说话。

　　 “你也需要这样。”西索说道，“不然在你同意和我决斗之前，你就会把自己玩儿死的。……哪怕是我，有些东西也不会去触碰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了。谢了，西索。”

　　 走到街头后风吹动了她的头发和衣裳，她在街上站了好一会儿，有好几拨过来搭讪的男人――实在是因为她太漂亮了――而她则一句话都没有，直接释放了碾压，冷冷地说道：“滚。”然后把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词好恶心哦。

　　 西索站在酒吧的二楼，倚在栏杆上看着街头的少女。

　　 美丽，强大，耀眼。

　　 西索用兴奋地目光看着她，然后将杯子里的红酒缓缓喝干净，之后舔过自己的嘴唇。

　　 ……好美味啊。他想到。

　　 她在街头吹了好一阵子冷风。

　　 不时有人经过她，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赞美她的，偷窥她的，嫉妒她的。那些目光都太好分辨了，而最令她难以忽视的是对面马路的二楼上西索的目光。

　　 她此刻非常清楚，即使站在人群中，她也无法融入了。

　　 不光是因为她现在过分美丽的外表……更多的是她的心。

　　 她已经和这些普通人不是一类人了，而她的同类……

　　 她闭上了眼，突然有些想飞坦了。

　　 那就回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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