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这些人不大相熟,加上这些人的民族身份比较混乱,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民族,故而根本就聊不到一块儿去。</p>
很多人都以为藏人与汉人有明显的肤色差异,其实这倒是个讹误,但凡在高原上,所有人的肤色都是黑乎乎的,像何潇潇姐妹这样白的女子倒也不多,何潇潇姐妹才算个异数。</p>
至于在口音上,何潇潇的这些朋友有的说民族语,有的说普通话。说民族语的我自然一句都都听不懂了,说普通话的,听上去特别别扭。吱呀瓦伊的,也不大听得十分清楚。</p>
所以跟这几个男人在一起,我们之间是没有丝毫共同语言的,也没有办法去交流什么。</p>
这就显得我是那么的孤独了,可是何潇潇姐妹再没进来,叫我觉得何潇潇是有意在躲着我,所以才没进来。</p>
骑摩托车的这个男人,倒是跟我聊了两句。</p>
这人凑到我面前,问我叫什么名字,怎么没听说有我这样一个朋友要来。</p>
鉴于这人的真诚,我也不好再撒谎,我说我叫王科,是何璐的朋友。</p>
然而骑摩托车的这人一听,脸色顿时大变,好像他一直就记得我的名字一样,这叫我觉得奇怪,也叫我觉得不解,何苦要有这样明显的表情呢?</p>
这人便恶乎乎地盯着我看,好像是在看一个仇人一样。</p>
然而盯了不几秒钟的时间,这人就起身,跟另外的一些人聊了起来,一直到夜幕降临,再没人跟我交流,好像我是来蹭吃蹭喝的一样。</p>
我越发显得孤独、无助了起来。骑摩托车的那个人,好像对我有着极深的仇恨一样,会时不时地看看我,但并不跟我有语言的交流,只跟我有眼神的交汇。</p>
下午的时候,陈江给我来了一个电话,他说,他们几个今天在林芝逛了一圈,说这地方不错,打算明天去鲁朗镇耍一耍,然后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跟他会合。</p>
我只叫他们好好玩,不要管我,陈江就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说在何潇潇家里。</p>
那小子就说,既然这样,他们就自己去玩了,不等我了,到时候时间允许的话,就一起再玩玩,要是不允许的话,就各忙各的。</p>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着要来玩。</p>
现在何潇潇姐妹又这样对我,叫我越发觉得我这一趟的到来是那样的多余,那两个女孩根本就不打算要见我,因为根本就不见我。</p>
傍晚的时候,何潇潇家里又来了一些人,还来了几个女孩,虽然不算漂亮,但也不算十分的丑了。</p>
我就估计,何潇潇的朋友还没有来,谁会在中午的时候过生日啊!</p>
不知道是谁提议,说晚上要去一个什么地方,然后这些人就自发地,一个个走出了何潇潇的家里,我也跟了出去。</p>
到了外面,我看到这些人一个个都上了车,足足有五辆车,每辆车子大概坐了有三个人的样子。</p>
我也看到何潇潇跟她妹妹上了同一辆车,还有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自始至终,从没人跟我打一声招呼,也没人跟我说一句什么话,我只跟着他们到了外面。</p>
何璐的眼神打我的脸上扫过,却又气呼呼地转了过去。</p>
看着这些车子发动,我却像个落单的士兵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但是随即,我也上了自己的车,追了上去。</p>
这些人要去哪里我不清楚,我只跟着他们。</p>
车子开了有一个小时,开到一处空旷的草地才停了下来,我将车子停在最后面,也最后一个下车。</p>
钻出车外,我看着这个地方,没有灯,没有建筑,只有草木,旁边还用五颜六色的布条支起来了一个棚子,应该是色达。</p>
再紧接着,我看到那个骑着摩托车的男人,一个人走了出去,走到了中间,点起了一团火。</p>
而我都没仔细地去数到底有多少个人,整个天空顿时明亮了不少,这团火,也大得厉害。</p>
靠近火团,便可以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脸颊也觉得有些干燥,我仍旧无人招呼,像是自发而来的一个游人一样,也根本就没人在乎到我。</p>
但我并不能太过落单,我只能跟在这些人的最后面,哪怕我没有与什么人交流,我必须装出我是他们的朋友。</p>
生起了火以后,这些人席地而坐。</p>
骑摩托车的那个男人,像个厨师一样,拿过来了羊腿这些,架在火上烤熟,分发给这些朋友,到最后一个,才给我切了一块下来。</p>
只是这男人递给我羊肉的时候,他明显有些不大乐意,好像与我有着深仇大恨一样。</p>
我道过谢,却不大喜欢吃羊肉,我只能看着他们吃。</p>
何潇潇姐妹分开坐着,她俩人有说有笑,却从未从我的脸上扫过,我一直在注视着她俩。</p>
这时候我才仔细地数了数这些人,约莫有十五六个的样子,男人占了大半,女人倒是稍微少一些,但也有五六个。</p>
以前听何潇潇姐妹说过,藏人过生日不同于汉人,甚至都没有生日这样的节日。</p>
藏人五岁会有一个生日,因为藏人觉得五岁之前就好比是一朵尚未绽放的花朵,能不能存活下来全凭天意,但是到了五岁,这朵花就算是绽放了,他们会郑重地过一个生日。</p>
在藏人中有生日的,大多只有一些相较有社会地位的人,才会请人念念经,吃个饭这样子,像普通民众,根本就没有生日。</p>
但藏人会十分注重本命年,他们会在本命年的时候,做一条黄色的内衣,从藏历初一,一直穿到年终!</p>
幸好何潇潇与我同民族,要不然我难以想见一条内衣穿一年究竟是个什么味道!</p>
吃过了烤肉,站起来了一个女子,手上拿着一包东西。</p>
我距离稍微远一些,不大看清楚她手上的东西,也不大听得见她们说的话。我只看到站起来的那个女子,跟何潇潇说着些什么。</p>
而距离何潇潇很近的两个男人便嗷嗷地起哄,何潇潇也似乎是有些害羞的样子,立马就将那个女子递给她的东西揣进了自己的怀中。</p>
看站起来那个女子的样子,应该是藏人,我心想,该不会是给何潇潇赠送了一条黄色的内衣吧?</p>
要不然那些人为什么要起哄呢?</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