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放到章萱阳分外后悔自己一时大意了。
但从理论来说, 他应该识没办法通过寝室的智能识别。
她撑着沙发, 小腿刚准备抬起,被他迅速顶在沙发上, “还想跑?”
“明天早晨还要训练。”萱阳其实不排斥和他离得近,但也不能……这么近, “我困了。”
整个人快要烧成熟透的西红柿。
姬恩也能感到自己捉住的人越来越烫,他目光忽地一暗, 猛地将萱阳翻了个身, 握住肩膀按在沙发上。
萱阳仰躺着, 白皙的脖颈在柔软的灯光下,泛起微微光泽, 卷发散在身侧, 将少女的清纯和妩媚杂糅在一起, 像初生小鹿那样看他。
她直觉到一种危险,想躲。
姬恩眯起眼, 看向她, “你跟赵珑夏、索尔说,我是你的谁?”
萱阳心跳已经快失速。
姬恩是要秋后算账。
但她还是小声嗫嚅道,“弟弟。”
很好。
姬恩微微勾起笑。
索尔在他面前很少耍心机,每次见面都要拍着肩膀叫“兄弟”, 追问什么时候去练机甲打拳击喝啤酒。
萱阳今天遇到特|工暗|杀,索尔以为是姬恩帮助, 便在训练空隙同他聊人生, 十分坦率道, “今天的事多亏你了,其实我姐也一直把你当成亲弟弟一样对待。”
姬恩悠悠推了下眼镜,问他,“弟弟?”
“是啊。”二愣子不假思索地拍拍他的肩膀,“就像跟我和伊恒一样。”
“弟弟?”他慢慢咀嚼这两个字,弯下腰,两指掐着她的下巴,神色淡淡地捏着。
萱阳就像他手里的提线木偶,睁大眼睛看他。
他慢刀杀猪子般看了她一会儿,鼻腔里哼出轻笑声。
萱阳彻底慌了。
“我其实是想说……”
他毫无预料封住她要说的话。
呼吸相闻间,萱阳红着脸,细细地喘气。
水珠从额头滑落,顺着雪白的肌肤,停在柔软的唇边。
最后隐没。
姬恩感受她的喘息从轻细变得急促,只碰着,小小地纠缠一番后便退开,最后在唇角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你在牛奶里加了糖?”
灰蓝色的眸中痞气流转。
“没加糖。”
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像浸泡在糖浆里,粘稠,甜腻。
“是嘛?”姬恩仿佛在压抑什么,意犹未尽地将她额头沁出的汗珠子拭去。
“恩。”
萱阳撑着身子,但根本退不开。
她抿着唇,那人就凑在跟前,靠近得,像贴在一起。
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
“会胖的。”
萱阳还是过分单纯,但姬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少年了。
他眯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怎么……这么甜?”
萱阳仿佛喝醉了,醉得听不懂他的话,双眼朦朦胧胧。
她双手撑在沙发上,开始悄悄朝后退,“我不知道。”
姬恩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嗓音轻柔,“你见过哪个弟弟和姐姐是这样的关系?”
萱阳老老实实地摇头。
姬恩见她可怜兮兮的,倒也没再为难,“往后不准再说我是弟弟。”
萱阳眨着眼,波光潋滟,挠人心肺得紧。
姬恩仿佛听见自己心底暗藏很久的念头又开始松动破土,疯狂蹿涌。
“可你本来就比我小,十几天也算小。”
他眸光一冷,登时比星际风暴还恐怖。
细致小巧的下巴被钳住。
“下次再让我听见这句话。”姬恩变得极具侵略性,“信不信我用别的方式证明一下。”
……
萱阳终于被放过后,去浴室换好睡衣,红着脸对沙发上坐着的人下逐客令,“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训练。”
姬恩坐在沙发上,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连洗漱用品都搬过来了,“这段时间不安全,阿姨拜托我多照看你。”
萱阳震惊地看着他将被子铺好,等等,他、他他,他是要睡在自己寝室吗?
感谢学校对皇室的优待,沙发又大又舒服,姬恩整理好临时床,便回头望向她,“你站在这儿,是想看我换衣服?”
臭不要脸!谁要看。萱阳立刻扭过头走了。
她走开几步,又退回去,好像,是有那么点想看。
外头悉悉索索,姬恩将军|装脱下,换上睡衣后,萱阳才重新走到沙发边,“你睡在这儿,恐怕不好。”
“没什么不好。”终端上显示的时间是深夜,姬恩牵着她到床边,萱阳象征性挣了一下,才被他拉着躺进被子里,“你该睡觉了。”
历史无数次证明,萱阳拗不过姬恩。
更何况她的拗,不过是象征性做做样子。
可她刚闭上眼,滚烫的鼻息又喷洒在耳边,引得萱阳哆嗦,被迫睁开眼。
姬恩身子压得低,双手撑在枕头两面,浓郁的气息将她裹罩。
太可怕了,萱阳被他要亲,又不亲的样子折磨得浑身难受,白嫩的小脸飘满朵朵红云。
三年不见,姬恩怎么……愈发懂得撩人了。
“你……”
“你忘记放枪了。”姬恩在她空空如也的枕下摸了一遍,略带不满地陈述这件事。
往常她都是放的。
可今天他突然来,节奏全然被打乱,萱阳起身要取。
姬恩从口袋里抹出一把袖珍枪塞在里侧边缘,话音汇总略带警告,“最后一次。”
“知道了。”为了掩盖复杂的心绪,萱阳慌忙翻过身,“你快出去,我要睡了。”
他站在床边,灯“啪”地被关上时,萱阳的心跳变快半拍。
“晚安。”
声音在透着丝丝月光的深深夜中流淌而过。
别的教官也跟着看过来。
唐纳德难以置信地看着监控的盲区,丛林很好地遮盖住他们,屁|都看不见,随即义愤填膺且正气凛然道,“不专注比赛,他们在干什么?”
“大概是在为拉高帝国低迷的结婚率与新生儿出生率做贡献。”
唐纳德随即不满道,“斯维尔教官,给他们扣二十分。”
“评分细则里并没有这条扣分点。”斯维尔坐在他旁边。
大概以前都是看本院同学打生存、拉练赛习惯了,原本热血的画面,在碍事的政、科两院加入后,变成他几乎要睡着的家家酒。
现在被公然虐醒了,仔细看看就更是不爽,要知道,他至今还是单身未婚,连异性的手都没拉过。
同为单身的唐纳德教官同样愤慨地瞪着屏幕,“以前没有,那就新加一条,规矩本身就是在不断变化的。”
斯维尔教官虽然发自内心地想这么做,“但中途改规则,恐怕有点难度,过去并没有这样的先例。”
“真是可恶,教官的权力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唐纳德教官的手掌拍了下桌子,扼腕叹息,“就是给这群学生太多的自由,他们才敢公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谈恋爱。”
他回忆及出发前,索尔坐在军|院的天台楼梯上,一脸真诚信任地拍着姬恩的肩膀,像极了英雄故事里即将远走他乡拯救宇宙,做好一去不复返准备的超级战士,“兄弟,我姐就拜托你照顾了。”
姬恩点点头,“应该的。”
索尔弟弟对着易拉罐里的可乐猛灌一口,“她平日里娇生惯养,深闺简出,可能受不了丛林奔波劳苦的生活,如果成为你前行拖累的辎重,麻烦多担待点。”
“不会。”
“要是有谁欺负她,你回头告诉我,等比赛的战鼓停止,我就去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五体投地。”索尔前段时间被赵珑夏吐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实在太乏内涵文化,尤其是用语说话,没有深度。
为了增进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他最近开始学习成语。
姬恩有些嫌弃他搭在肩上的爪子,“恩。”
“思来想去,这个结果还是最好,安排得妥当。”索尔丝毫没察觉任何不对,甚至欣慰姐姐有自己的好哥们照顾,“萱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始终不放心,这年头的男人,个个心怀叵测,衣冠禽兽,表里不一,口蜜腹剑。”
姬恩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