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刀剑相击的脆鸣响起,密集得犹如暴雨倾盆般的声响刚刚灌入耳中,接着便是一片沉静。
紧接着,仿佛沸油遇到冷水般的杂乱声在一瞬间响了起来。
那令叶小宝为之忌惮的云团,居然被井下独夫恐惧中所发出的刀气给震散。
只见他身体上血水不要钱地泼洒着,残肢与断臂向着天空抛离,向着地面坠落。
似乎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一个照面就惨遭横死,井下独夫怒睁双目,手中那坑坑洼洼的武士刀“锵啷”一声掉在地面,漫天的鲜血与肉沫洒了苍岚道人一头一脸。
不过,苍岚道人蓄势许久,打算开始便给叶小宝致命一击的剑势,却还是被井下独夫所破。
只是一个初次互相试探的遭遇战,竟然便进行的是如此惨烈。
而苍岚真人跌跌撞撞黯然退后,也可以看出井下独夫在被逼到最后的困境中时,爆发了何等强悍的力量。
三人仅仅这么简单的一接触,便在电光火石之间分出了胜负。
旁边观看的众人莫不呆若木鸡,眼见井下独夫血溅当场,竟久久没人发出一丝声音,仿佛他们生怕出声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对决一般。
“叶小宝……”
出手将井下独夫斩于剑下的苍岚道人恼羞成怒,倏然暴喝声中,手中的长剑陡然之间亮了起来。
仿佛要吸走天地之间所有的光线,那长剑似乎变成了一个黑洞,肆无忌惮吸收着四周灵气,就连剑身,都如同膨胀了许多。
不仅仅是手中长剑发生异变,就连瘦小的苍岚真人也开始剧烈地开始颤抖。
满脸潮红之中,苍岚道人忽然挺直了腰身,手中长剑微微一扬,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立马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开始汹涌地充入他的身体,异常磅礴地向着四周散发……
明明周围观看的众人都知道苍岚真人的身体并没有改变,但在此刻,所有人都似乎产生了一个错觉,似乎苍岚道人已经变成了一尊不可击败的天神,浑身上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将他旁边的玄阴大师完全遮掩了下去。
“叶小宝,今日即便你是圣境强者,老道也要让你陨落此地……”
充满霸道的一声厉喝冲破长天,似乎让天空中的云层也开始翻滚起来。
此刻太阳被云层层层叠叠挡住了光辉,只留下苍白的淡金色。
半空中乌云滚滚飞逝,如万马奔腾般从江面掠过,夹杂着隐隐雷声,却在苍岚道人一声爆喝之下,似乎都开始有些瑟缩。
层层乌云翻腾的范围越来越广阔,最后直接连到了江边交际地天边一线间。
整片天穹都被如墨般的乌云遮蔽着,天色越来越暗,云团的翻滚妖异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开来,似乎有一只巨大无比的手在里面搅拌,让地面众人无不感到自身的渺小。
江风呼啸,冰冷刺骨。
江水澎湃,浪花如雪。
滚滚大江犹如被激怒的巨浪般,浑浊的潮水拍击在众人站立的栏杆下,隆隆声犹如飞机低空掠过的音爆。
几乎是数个呼吸的时间,风雨欲来的天象已成。
而在这昏暗的天光下,苍松道人手中的那柄长剑,便格外显得耀眼夺目。
真气宛若实质,从他手掌长剑中激射而出,虽未发出声音,但从那些光线四射中,便可以感受的异常清楚。
而这些剑气组成的万道光线被逼出剑身后,并未破空而去,却是绕着诡异的弧线,在苍岚道人的周身上下飞舞,看上去神奇无比。
“阿弥陀佛……”
随着玄阴大师一声动人心弦的佛号,一股阴测诡异的气氛倏然笼罩着周围上百米空间。
这感觉在玄阴大师身上出现分外违和,可叶小宝却仿佛被蛇盯着一般,后背一阵发凉。
他实在有些弄不懂,身为圣境,为何偏偏在这两个实力远远逊于自己的两个家伙面前,会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轰隆”一声。
雨水夹杂着雷声终于落了下来。
在雨水临体那一刻,仿佛触动了什么契机一般,苍岚道人低喝一声,手中那发亮的长剑如负泰山般重重落下,只见他身边剑意乱舞,风雨顿乱。
四面八方的雨水也如同在给他助威,无数雨滴翻滚着,绞弄着,似乎被那道道剑光穿成一串串珠子,绕着诡异的弧度将叶小宝包围其中。
不敢怠慢,叶小宝身遭灵气汹涌而起,竟是眨眼间便将灵台晋入最清明的境界。
眼看那道道剑光即将收紧落在叶小宝身上,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叶小宝的身体倏然似乎没有重量般飘了起来,一根晶莹的手指,带着断金裂石的劲力,重重敲在那柄骨剑的剑尖之上。
仿佛无形的气浪汹涌而起,两人齐齐一震,不由自主向相反的方向倒退而去。
这剑光完全不似人间之物,带着无比的锋锐与诡异,让叶小宝不敢轻缨其锋。正当他准备纵身掠开之时,突然一片暗影从天而降。
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凌厉的气势,可似乎又带有笼罩万物的无匹威力。
叶小宝怪叫一声,在对方层出不穷的手段面前,竟是狼狈地翻身掠起,正待脱离那片暗影笼罩范围,却只感到双腿一紧,竟是被那犹若活物般的暗影困住。
百忙中低头看去,只见一片幽暗的黑色丝网正层层叠叠绕在他的双腿之上,并且不断在自动缩紧。
这是什么玩意……
鼓起真气抵挡着腿部那怪网的侵袭,玄阴大师那妙之毫巅的偷袭,终于让叶小宝动了真怒。
只听他大喝一声,手臂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竟将那方圆半米之内雨水,凝成一柄巨大的水剑,悍然重重斩向来不及后退的玄阴大师头顶。
骇然间,玄阴大师面临叶小宝含怒一击,勉力将手中禅杖举向头顶,鼓起全身真气拼命挡去,两种巨力相交,那水剑砰然炸裂,然声音却延迟许多才缓缓传开。
如被万斤巨石砸中,玄阴大师如流星般坠于地上,双腿没于水泥地面,直到近腰才堪堪停下,身边,那坚硬的混凝土路面,以他身体为圆心,如蛛网般的裂缝一条条蔓延开来,看上去可怖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