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莉莉这打听不到什么，我回到屋问夏院长想好了吗，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最好说出来。
我还有一句潜台词没说，如果他不肯交代，那我可就得送客了。
夏院长推了推眼镜：许医生，我是真没什么瞒着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气短，这是心虚的表现。
我说夏院长，您要是没什么事情瞒着我，干嘛一头汗啊，我这小诊所可不比不得楼房的地暖，还挺冷的。
夏院长眼神闪躲，不敢看我的眼睛：许医生，你也知道学校里死了孩子，政府领导和学生家长都在找我，我都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所以才出虚汗。
理由不错，可我咋就是不信呢，我刚准备找个什么说辞送客，佟姐悄悄拉了拉我。
“小强，我刚刚问过夏叔叔了，他是真的没隐瞒什么。”
我心里叹了口气，佟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莉莉工作的事情，还欠她一份人情呢。
我说成，看在幼儿园孩子们的面子上，我帮你们。
一听我肯帮忙，夏院长立马高兴起来了，可劲儿的谢我：谢谢许医生，谢谢，谢谢！
我说先别谢我，开门做生意，得先把价钱讲好了。
这个规矩是刘三魁走之前让我立下的，免得费尽心力的帮了忙，对方耍赖。
夏院长说应该的，让我开个价。
我想了想，原本准备收一万块的，可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有事瞒着我，一万块实在是有些亏了。
“一口价，五万块。”
其实我挺想再报高点，把他吓跑，可想到佟姐还在旁边，也没好意思喊太高。
五万块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可夏院长经营着一家私立幼儿园，说不定比佟姐还富有。
果然，夏院长眼睛都没眨就同意了，根本不心疼，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多喊点。
佟姐问我什么时候出发，我说明天吧，现在天都黑了。夏院长说不行，明天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天课，他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否则他这幼儿园，是真开不下去了。
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夏院长给了我一串电话号码，说学校里有保安，等我到了给他打电话就行。
佟姐送夏院长回去了，莉莉担心的问我：小强，真要今晚去吗？你不是说夜晚阴气重，鬼比白天厉害多了。
我说怕啥，芳芳不是说了吗，一个小孩子的阴魂，我去把他超度了，就没事了。
莉莉还是不放心，我逗她玩：要不你陪我去？
没想到的是，莉莉真答应下来了：行，我陪你去！
我伸手摸了摸莉莉的额头，没发烧啊。莉莉拍开我的手，娇嗔道：你干嘛呢！
我说莉莉，你平时最怕鬼，不怕跟我去了吓着啊。
莉莉瞪了我一眼：你去不去？
去去去，我说收拾下家伙，咱就出发。跑到书房，我心里暖烘烘的，莉莉当然不是不怕鬼了，只是她不愿让我一个人去面对。
我把超度、驱鬼的家伙都装进了药匣子里，谁知刚出了书房，看到莉莉领着芳芳。
“小强，芳芳非要跟着。”
我走到芳芳面前，蹲下身子，问她为什么要跟着去。
芳芳奶声奶气的告诉我：我要保护妈妈。
我被芳芳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我说芳芳，你乖乖去睡觉，小强叔叔能保护你妈妈.的。
芳芳摇摇头：芳芳不光要保护妈妈，还要保护小强叔叔。
还真是人小鬼大，我悄悄凑到芳芳耳边，用只有我和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是不是妈妈不在家，自己一个人睡觉害怕？
芳芳冲我吐了吐舌.头，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把她抱起来，跟莉莉说，带着芳芳一起去吧。莉莉有些担心，问能行吗？我说没问题，有黑玉貔貅保护，她可比咱两个安全多了。
打车到了双语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整个教学楼都熄了灯，只剩下门口保安室还亮着。
我先是打通了夏院长的电话，然后走到保安室，敲了敲窗户，窗户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头。
“干嘛的？”
我说夏院长叫我来的，你接电话。
保安说了两句就把手机还给了我，然后打开了学校的大门，放我们进去。
我跟保安说我们可能要在学校里待一会儿，你可别睡着了，一会儿还得指望你开门再把我们放出去呢。
保安说放心，精神着呢，睡不着。我看他说完这句话，脸上犹犹豫豫的，似乎有话想对我说。
我说大哥，有话你就直说。
保安神神秘秘的告诉我，不管我是为啥来的，最好别进教学楼，里面闹鬼。
当然闹鬼，被歹徒害死的孩子，就在学校里呢。我打趣他，说我就是来除鬼的，你信不信？
保安说他信，这两年夏院长没少找什么和尚、道士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人来除鬼。
我愣了一下，这两年？那孩子不是前天才被害死的吗？
马勒戈壁的，我想明白了，夏院长果然瞒着我大秘密呢。
我不着急进学校了，而是和保安大哥聊起了天，看样子他在这学校待了不止两年了，肯定知道不少事情。
我说大哥，你仔细跟我讲讲，教学楼闹鬼，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保安大哥见我有兴趣，高兴的说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在这学校当了六年保安，就没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忘了还有孩子，快进屋，外面冷。”
进了门岗，保安大哥开始给我讲学校里闹鬼的故事，这事儿，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当时的双语幼儿园还不是私立的，属于市立学校。当时学校的房子还没翻修，虽然也有四层高，却是很破烂，愿意让孩子来这上学的家长，并不多。
后来教育改革，幼儿园从公立变成了私立，自负盈亏。夏院长花钱买下了这个幼儿园，成了老板，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师们降工资。
其实也不算是降工资，只是将老师们的工资，从原本的固定工资，变成了底薪+提成的模式。
老师招来的学生越多，教学质量越好，提成越高。
从今天来看，夏院长的改革无疑是成功的，如今的双语幼儿园，已经成为了山城最好，也是收费最贵的幼儿园，老师们的收入，比起两年前翻了可不止一番。
可在当时，这个改革却是在老师群体中，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