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郡王妃立刻松了一口气,说起来诚郡王这一辈,比当今皇上要小一辈。先帝在时,有了封号的皇子们,都被打压的没有什么势力。而诚亲王这一脉,则要好很多,因为那时只剩下个诚王妃带着孩子过活。
“谢皇上隆恩,谢娘娘仁善。”
宴席散了以后,女眷们先一步出宫。李青志和同僚们告别后,刚刚来到宫门口,便迎上了妻子热情而又关怀的举动。
“老爷,今日宴上饮了多少酒,此时会不会觉得头疼,回去后妾身为您揉一揉吧!”小周氏一想到回去后,想要做的事,脸上便飘起了红。眼神也如水一样的,裹着眼前的人。
李青志:“......”他做了什么好事么,为什么要这样看他?他记得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受到这样的热情和关怀了。
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还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而有这种预感的人,不止李青志一人。
凤阳宫里,启元帝受宠若惊的坐在床边,有些忐忑不安的享受着佳人的服侍。明明前阵子,她那么想回府探亲,在他支使她做些什么的时候,依然是一脸的不情不愿,总是阳奉阴违的。
结果现在,她却主动的为他脱靴捏腿?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启元帝脑海里浮现了这几个大字。
启元帝清了清嗓子道:“朕不累,福乐儿也歇歇吧。”其实他真的挺好奇,她为什么会转变态度,难道是因为为后之事?
也对,自那天之后,他们俩人已经都没有再好好亲近过了。
元歌拿出之前的耐心,一脸温婉的看着启元帝,启唇道:“泽郎,你真的不觉得累吗?”说完这句话,她便直起身依偎了过去。
“咳。”启元帝只觉得嗓子里直发痒,干咳了一声后道:“还好,并不是很累。”平时里他一再说,她都不不这样唤他,今日却主动这样温情,实在是叫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起来。
虽然觉得有诈,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沉醉了起来。
元歌斜眼看了下启元帝腰上的香囊,眼底一片冰凉,不过再次抬起眼后,却是满眼的温柔。她依偎着启元帝,开口道:“今天见到外祖母了,我与周家虽没有血缘之亲,可是母亲却待我极好。”
“从前因生母的原因,总觉得女子怀孕生子,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如今听了外祖母一席话,才知道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的傻气。”
元歌说着仰头看着启元帝的眼睛,一脸希冀的道:“女人一生之中,最幸福的时候,便是成为妻子,还有为人母的那一刻。”
“泽郎。”她握着启元帝的手,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缓缓的道:“我想为你生下孩子,生下我们俩人的孩子。或是男孩儿,或是女孩儿。”
元歌的手缓缓抚上启元帝的眉眼,语气温柔的道:“男孩儿会像泽郎一般的俊朗,女孩儿便会有几分像我,那样该有多好啊。”
启元帝的胸腔之中像是软化成了一滩水,他叹息了一声,将人紧紧的搂抱在怀里,贴着元歌的耳旁,轻声道:“会有的,男孩儿女孩儿,都会有的。”
他是知道的,怀中人是害怕生孩子的。而如今,她竟然改变了主意,亲口说出愿意为他绵延子嗣的话来,怎能不叫他生出满腔的情意来?
元歌会说出这一翻话来,当然不是想着能够打动启元帝,让他主动不再带香囊来见她。她不过想着如今的启元帝,可比几年以后的他,要好糊弄的多。
她是打算偷偷取一些香囊里的粉末,交由镇国公府去查,找到能够让其失效的东西来。不过未免启元帝到时候,对于她有孕的事,极其排斥和愤怒,这样一番满怀温情的话还是要说的。
她不要求启元帝,会有多么喜爱她的孩子,可是至少明面上不要太过于厌恶他。
孩子......
元歌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愧疚,努力的端出一副满怀柔情的表情,如藤蔓一样的缠在启元帝的身上。然而就在这时,启元帝却起了起来。
她微微一愣,开口唤道:“泽郎?”
启元帝站起身来后,挑着嘴角坏坏一笑道:“福乐儿,这孩子可不是想要就能来的,这事可得靠朕来撒种子才行。”
他故意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慢慢道:“皇后娘娘请稍等,泽郎这便去洗漱一番,再来好好伺候娘娘。”
对于一位皇帝来说,这样也算是伏小做低了吧。元歌怔了下后,嘴角含着笑配合的说道:“那便去吧,伺候的好了,本宫赏你。”
启元帝走出来后,脸上的笑慢慢的淡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腰上的香囊,一把扯了下来,扔给刘无庸道:“把这个交给刘义,就算朕最近都用不着这东西了。”
刘无庸愣了下道:“奴才知道了。”不过是一只香囊而已,怎的都要交给刘义呢?比起他来,皇上果然要更信服刘义。
想到这里,刘无庸咬了咬牙,心想他也该好好学一学了。要是他的手段,能和刘义一样的果决狠辣,前些日子乾元宫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乾元宫里悄无声息的换了一批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或是表面上没有注意到。但是有心的,都会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叫他这个执管乾元宫锁事的副总管,实在是颜面全无啊。
启元帝泡在浴桶里时,将伺候的人都挥退之后,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不是那香囊戴的太久了,他怎么觉得身上还是有着那味道呢?
不行,得好好的洗洗泡泡!
这次洗浴,启元帝足足换了四桶水,身上的皮都泡的发白发皱了,才满意的起身穿衣。
孩子。
启元帝翘着嘴角,心里说不出的开怀。虽然此先他并不着急要孩子,但是在听到元歌说了那些话后,他觉得早些要孩子才是正理。
只要生下了孩子,他日便是有了什么事,作为皇子的生母,他也有足够的理由护住她!
她想要生他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启元帝无声露出一个嘿嘿的笑来,让伺候着衣的小太监给看了个正着,惊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皇皇上傻笑起来可真吓人!
在启元帝离开后,坐在床沿边的元歌神情便有些怔怔的。虽然她决心再试一次,可是不管怎么想,这事都是极难成功的。
现在的启元帝,他还会青涩多久呢?
她心里面隐隐害怕着,若是启元帝像前几世一样,察觉到了她的想法,那又该怎么办呢?届时他便是什么也不用做,只在暗中当推手,满宫女人的阴谋算计,都叫她应接不暇了。
就在这时,柳嬷嬷进来了,恭敬的道:“主子,香汤已经备好了。”
“那,便洗浴吧。”元歌环顾了下空空的寝殿,站起身缓缓的道。
启元帝带着满身的水汽进来时,轻轻嗅了嗅屋子里的气味,便皱起了眉道:“来人,将所有的窗都打开,将屋子里的香都熄了。”
虽然没有闻到,但是他总觉得屋子里,还有香囊留下来的味道。当初制香人怎么说来的?好像是说女子嗅了此香,身体便会排斥男人的精,甚至本身也不会排出什么来受孕。
还是慢慢来吧。
启元帝叹气,就算此时这里还有残留的香,明天后来他还是会来的。到时候香一定都消失了,那么不久之后他就要初为人父了。
元歌一进来,便发现窗全被打开了,若是从前她连问都问不会问一声,然而此时她却带着淡淡的笑开口道:“怎么窗都打开了,泽郎可是觉得热?”
启元帝含含糊糊的道:“还好,就是觉的有些闷,开了窗通通气罢了。”说完便装模做样的,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道:“福乐儿不觉得屋子里清爽多了?”
不觉得。
元歌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伺候的人每天都会开窗,隔一段时间才会重新关起来。可以说一整天里,屋子里都是通气的,直到夜间才会都栓起来,怎么可能会气闷?
她狐疑的看了眼启元帝,直看的他不自在了,才大发慈悲的道:“确实好多了。”虽然启元帝有些怪怪的,不过她才不关心是为什么,现在一看到启元帝,她能想到的事只有一件。
那就是孩子,孩子,孩子!
虽然知道眼下自己还不能承孕,但是元歌在欢好的时候,还是暗暗的拿一个枕头垫在了腰下。这是前几世里,她想要孩子那一次知道的办法。
启元帝又不瞎,很快便发现了身下人的腰间,垫了一方软枕。不过他只是略顿了一下,便很快想到了这是做什么用的。
“福乐儿这都已经做过功课了啊。”说着他便腰一沉,往那温暖之乡里探去,舒爽的整个脊背都发麻。
元歌闷哼一声,绞的更紧,在心中默默的道:“孩子,孩子,快来吧。”
完事后,元歌不肯立刻擦拭身体,而是就着那个姿势躺了好一会儿。躺了一会儿,整个人便迷糊了起来,朦胧间听到启元帝取笑道:“孩子他娘,你可真懒啊,还要孩子他爹来伺候。”
孩子他娘?元歌恍惚间翘了翘嘴角,她有些喜欢这个称呼,睡梦间似乎看见一个胖娃娃朝她扑了过来。
“娘亲,娘亲,抱抱我。”
梦中的元歌露出一个欣喜的笑来,这一笑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发现怀里的‘孩子’,立刻面无表情的把启元帝推开了。
寂静的夜里,元歌发现鼻间总能闻到的那股香味,似乎消失了。她不信邪的又嗅了下,才发觉那味道是真的没有了。
她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在床上桌子看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到平时,总能看到的那枚香囊。
是落在什么地方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元歌不仅没有再看到那枚香囊,也没有再闻到类似的香味,心中不由惊疑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香囊去哪儿了?
总不会是启元帝弄丢了吧!
元歌本来还想着,悄悄的取一些香囊里的粉末,将由人查出抵挡的办法。结果现在香囊不见了,好像她也用不着这样做了。
到底是不放心,于是有一次她故意在和启元帝腻歪的时候,开口问道:“皇上,您身上的那个香囊怎么不见了呢?”
启元帝顿了下笑意不变的道:“那个香囊不知哪去了,福乐儿怎么会突然问起?”
元歌笑盈盈的道:“从前我不是问过泽郎一回了么,觉得那香味还挺不错的,现在泽郎不用它了,竟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不习惯也得习惯了。”启元帝故意板起脸来道:“你可是要当娘的人,香料这些东西该慎用了,这些事连朕都知道。”
元歌心中难掩复杂,因为现在她有些明白过来,启元帝竟然愿意让她有孕了,这才将那香囊收了起来。他,是因为那天她说的那些话,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如今俩人的关系如履薄冰,一切的狰狞都掩在了,这虚假的温情之下。
她只愿,在那一天到来之后,孩子不会恨她,他也不会恨......她的孩子。
相府里的书府里,李青志坐着坐着,便忍不住捶了捶腰,被拷问功课的李元壁见了,连忙关心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李青志没忍住迁怒的,横了一眼面前的儿子。他会这样,还不都是他娘害的。
这都都,都一把年纪了,还一点也不知道害臊,床第间也不知道矜持,竟然那样那样对他!一想起这几天的荒唐,李青志的一张老脸,都忍不住有些泛红了。
这才几天的功夫,他就吃不消了,腰腿都使不上劲,坐着都腰酸!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了。
一个小厮的声音响起:“老爷,夫人来了。”
李青志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在儿子的目光扫过来后,立刻板着一张脸道:“嗯,知道了,进来吧。”
下一刻,书房的门口就出现了端着茶盘的小周氏,她看了一眼儿子,才对书案后的李青志道:“老爷,妾身为您炖了补品,记得要趁热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