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大侠’头也没回,挥挥衣袖,不再走一缕清风,径直去了。
莫胡子眼珠子都要瞪圆了:就这么走了?真的走了?
他呼天抢地干嚎,终于把自家婆娘及长舌妇们招来,看到他杵在那里,面部扭曲,手足无措的样子,大伙一致问:“怎么啦?”
他婆娘胡子嫂箭步上前,着急:“当家的,人呢?”
莫胡子心里无名火蹭的起来,一蹦而起抡圆了胳膊甩了婆娘一个响亮的大耳括子:“去你妈的,老子动不了,你还关心那小白脸。看我不打死你这水性杨花的败家娘们。”
他婆娘被他打的噔噔后退,傻了会眼,捂着脸‘哇’的坐地哭起来。
长舌妇上前主持公道,厉声:“莫胡子,别以为族长抬举你,就骑到胡子嫂头上作威作福?你把话说清楚。怎么就动不了?打起女人来倒是劲蛮大啊。
“呃?”莫胡子没理长舌妇质问,低头一看自己,欣喜的手舞足蹈喊:“我能动了,我能走啦。”
“站住。”长舌妇一把揪住奔跑的莫胡子,大声:“人呢?那位骆小哥呢?”
莫胡子使劲扭脱,斜眼没好气:“我咋知道小白脸去哪?”
“你不知道?你们不是躲屋后说话吗?咋就没人了?”
莫胡子听出点门道,疑:“你们在外头没看到他走出去?”
大伙异口同声:“没有。”
“怪事了。”莫胡子摸一把自己胡子,低头想了会:“我这就找族长去。”
长舌妇叉腰把他一拦:“怎么着?打了人就想跑?”
莫胡子先瞪一眼长舌妇,后瞪一眼还坐地上哭的婆娘,凶:“还不快闭嘴。”
胡子嫂正哭的伤心呢。当着那么多乡亲的面,平白无故就遭自家男人一个嘴巴子,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不想活了!
‘呜呜呜……’大哭改小哭了。胡子嫂到底不敢公然违抗男人的命令。
莫胡子阴郁的沉起三角眼,走到婆娘跟前,凶相毕露,下一秒很可能就要抄家伙。
胡子嫂‘嗖’的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清咳一声:“行了,散了吧散了吧。我们两口子闹着玩呢。”
“切。”看热闹的乡亲轰然鄙视。
竟然苦主都承认是两口子闹着玩,正义的长舌妇也悻悻罢手。其实并不矛盾。长舌女喜欢说是非,多嘴多舌,但面对跟自己关系不错的村妇,也会正义感附身。
“行了,你们两口子闹去吧?我只问你,骆小哥呢?”长舌妇不依不饶,非得问下骆波的下落。
莫胡子没好看翻她一个小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让开。”
他要赶报告族长去。这个来历不明的小白脸,很古怪。
谁知,莫胡子才走出不到五步,就身形一定,呆在那里:“这,这怎么回事?”
莫胡子又双腿动不了。
其他人看出名堂不对了。纷纷围上前,好奇:“哎哎,怎么就不动了?莫胡子,你犯病了?”
“你才犯病呢。”莫胡子腿动不了,不耽误跟乡亲们顶嘴。
胡子嫂挤上前,泪痕还在,大惊失色:“当家的,咋啦?”
长舌妇最没规矩的,动手拉了拉莫胡子,得出结论:“动不了。”
“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哟?”胡子嫂又要一屁股坐地上去。
“嚎什么呢?”莫胡子凶巴巴吼婆娘:“老子还没死。”
“当家的,这可怎么是好?你到底咋啦?撞邪了?你撞邪了,我们娘几个可怎么过呀……”胡子嫂拍打着大腿干嚎。
“还不快去把封老头请过来。”莫胡子到底是男人,心里也犯嘀咕,可没乱也方寸。
经他这么一提醒,看热闹的围观众附合:“对对,老封头平时蔫了吧唧的。治撞邪有两把刷子。”
胡子嫂扭头就跑。
莫胡子还有空跟乡人发脾气:“撞你娘的邪!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滚,都给老子滚!”
围观村人平时都没舍得去镇上看热闹,自家村里出了这么一件稀奇古怪的事,不看白不看。当然轰不走。
且说,骆波来到族长院前,跟花生会合。
花生报告了一遍所见所闻:“前后院,柴房厨房加茅房都看过了,没看到伤重的男人。不过,我听其中一个老头子说什么死的倒是便宜他了,这等败坏风气者,就该五马分尸丢出去喂狗。一个年轻些的笑的轻浮说,这不正在乱葬岗喂狗吗?于是两人一起笑了。”
“跟我打听到的差不多。”骆波意味深长看向西北方:“走,去看看。”
花生忧:“都扔了至少一天了,野狗子都啃的差不多吧?”
“不去看看,怎么跟那个女人有所交待。”这指的是王秀秀。
“也是。活要见人,死在见尸,总得亲眼去证实。”
一边走,骆波一边笑说:“花生,你没上过学,懂的不少词呀。运用的也恰当。”
“谢谢叔叔夸奖。”花生憨厚笑:“每晚,妈妈都把手机给我看。让我看新闻,看视频学习别人怎么说话的。”
“看手机?”骆波轻触下他的眼睛:“小心伤眼啊。”
“我知道。看一会,我就放下手机到窗边休息一会。”
骆波故意挑刺:“花生,你这个便宜妈妈,都没亲自教你知识,就丢一个手机给你自学,太不负责了哦。”
花生严肃神情,认真道:“叔叔,请你不要说我妈妈的坏话。我是自学,但妈妈并没有推脱责任,她有教我做人的道理。她是个好妈妈。”
骆波认输:“是是,叔叔不了解情况就做了错误的判断。现在叔叔知道了,你的妈妈很负责。”
花生顿时高兴了:“对呀。我妈妈真的很好的。”
“OK,我知道了。”
越往西北去,杂草就越丛生,渐渐蔓盖小路。偶有野狗窜过,几乎不见村人往这边来。
“看来找对了。这里通向乱葬岗。”
乱葬岗嘛,顾名思义。无主的尸体或者有问题的快死人,会被随意扔在这里,不管不顾。场面一定很恶心,味道一定很呛鼻。
但,做了充足心理准备的骆波还是被眼前这一幕恶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