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雨笑眯眯递上一个存款单:“数数几个零。”
章陈瞄了一眼,重点不在钱数,而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主任怎么会这么客气?亲自登门给钱?”比起昨天那副嘴脸,太天壤之别的吧?
茅小雨和骆波对视一眼,笑道:“据我们分析,可能是这样的……”
谢奇不是被放走了吗?一旦得到人身自由自然就打电话给大姐谢玉梅,战战兢兢的讲叙几次三番的失败,末了还会心有余悸的摞挑子不干。
谢玉梅估计有些蒙逼。
章陈可是未成年孤女,就算身边有个所谓的表姐,那战力斗也很弱呀,怎么就失败了?社会上的小混混整人的手段不是挺多样化吗?
谢奇严肃认真的告戒家姐,章陈是孤女不假,她身边的表姐和另一个男人,不是泛泛之辈,寻常人惹不起,劝大姐罢手。
谢玉梅半信半疑,顺便骂弟弟不中用,是个绣花枕头,关键时刻就派不上用场。
谢奇尽到当弟弟的义务和责任了,把训他的电话挂了。
八点上班后,谢玉梅跟主任碰头,转叙了弟弟失败的事。
主任到底当官久矣,一听谢奇昨晚搞出那么些妖蛾子都没吓住章陈。还听说谢奇被活捉,已经供出实情。
于是当机立断止损。
他亲自将陈欣公司赔偿款送到章陈家。章陈不在,接待的是一男一女。
女的他见识过,号称表姐。威胁起人来,很有一套。
男的略面生,瞧着像小白脸,但眼神冰冷,像个不省油的灯。
主任是抹着汗离开的。
“就,这么简单?”章陈还以为今天仍然要跟主任斗智斗勇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钱款呢?
骆波笑:“你想复杂了。”
“那昨晚那伙人,为什么要针对我?”
骆波看一眼茅小雨,真诚说:“章陈,昨晚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所以就这么揭过吧?”
章陈微张嘴:“为什么?”
“谢奇你见过,住同一小区,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不必再追究了。”
“他,是受人指施对吧?”
“对。”
“谁?”
“也是你见过的人。但现在诸事圆满解决,你可以不用知道。”
“如果我想知道呢?”章陈很郑重:“毕竟我是苦主呀。”
本来骆波认为,赔偿款一分不少到手了,没必要事无巨细告诉章陈。她以后跟谢家姐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远邻,不必真的撕破脸皮。
不过章陈坚持追问,他也好像没更多的理由隐瞒。
茅小雨看不下去,揭破:“章陈,是谢奇的大姐。也就是我们昨天在主任办公室看到的那个女人。”
“是她!”章陈吃惊,随后一想,愕然:“她是主任的帮凶?”
只有帮凶才会想方设法阻拦赔偿款到她手?也就是说那个女人是主任的心腹吧?
“是。”
章陈完全明白了:“原来如此。”
那小混混所作所为,逻辑就对上了。
“你们等我一下。”章陈把嘴一抹,拿着存单走进主卧室。
茅小雨轻声:“她去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
“没错。”
“好吧,老板,谢谢你。”
“谢我?”
“是呀。如果没有我介入,这笔赔偿款不会这么快到章陈手里。”茅小雨认真:“头号功臣是你。这没得说。”
骆波奇了:“哟,今天怎么这么谦虚?”
茅小雨垂头叹:“我最大的优点不是自知之明吗?我自知才疏学浅,空有热情,能力不足。若不是老板你一直鼎力出手,好多事,其实我无能为力的。”
她都这么诚恳了,骆波嘲笑的话也说不出口。
何况,茅小雨有可能是他这千年来要找的人,态度不能跟先前相比。
“知道就好。”
茅小雨眼珠灵活一转,咧起嘴角:“老板,我一直都知道你热心助人又不求回报……”
“打住。我是求回报的。”骆波拍拍腰包,得意:“要不,我荷包越来越鼓。”
好吧,茅小雨还想吹捧他几句的,竟然他这么不上道,那就开门见山吧。
“老板,章陈还有一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说。”
“她,她想见生父一面。”
骆波一呆,扯她一下,压低声音:“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骆波戳她一下,咬牙:“你不是看出她生父气数已尽,很可能早就死了吗?”
“嗯。”茅小雨偏偏头,无辜:“所以才请你帮忙嘛。”
“怎么帮?我又不会大变活人?”骆波摊手:“别把我想的太万能了。”
茅小雨忙道:“你能不能委婉的告诉章陈真相?”
“我来告诉?”骆波指指自己,又指她:“你为什么不直说?”
“我说的话,她未必信。可你不能,你能力杠杠滴,下的结论,她会信服。”
听着有道理。骆波摸摸下巴沉吟。
章陈眼睛红红的回到客厅,脸上悲色未消。
“骆大哥,小雨姐,谢谢你们。”深深的弯腰致谢,九十度没错的。
“嗨,章陈,你怎么又这么见外了?快别这样了。”茅小雨扶正她,拉到身边坐下,安慰笑:“一切都顺利,该高兴才是。”
“嗯。这样吧,今晚,我请客作东。”章陈有遗产进项,虽然她不打算动用,但感谢骆波和茅小雨,她舍得。
骆波抢先答应:“好啊。我还想尝尝你的手艺,拿手菜尽管招呼上席。”
章陈眨巴眼,她的本意是请这两位恩人,去高档酒楼略表心意。
“对呀。章陈,你做一桌菜没问题吧?”
“家常菜的话,没问题。不过我是打算……”
茅小雨拍拍她:“别上酒楼破费了。你真要感谢,就把好手艺施出来吧。”
“这……”家常菜虽温馨,似乎随意了点。还是酒楼比较正式。
“就这么定了。”骆波拍桌下定论。然后很和气的谈起另一个话题:“你说想见你生父一面?”
“是呀。”章陈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忙不迭点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见他一面,就行了。”
“嗯?”骆波面露为难之色。
章陈小心试问:“很难,对不?”
“是难度稍高。不过,也不是不行。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