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过去了，茅小雨决定先看看再说。
若是寻常小事，她应该能顺手解决。
简大姐的手机响了，她接起说了一句话，很快挂断，笑着招呼：“车来了，我们走吧。”
楼下，人行道旁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车上只有一个司机，是个黑脸的中年男。
简大姐跟他客套了一句，拉开车门请谢婉婉先上去。
谢婉婉和茅小雨坐到后座，边上是简小宝。简大姐坐在副驾位。
面包车很快平稳驶去。
“谢小姐，饿了吗？”简大姐回头关切问。
谢婉婉摇头笑：“还好啦，不太饿。”
“老曹，开快点。”简大姐催。
“已经很快了。帝都这路况加上快下班，快不了多少。”司机三言两语说前情况。
谢婉婉安抚简大姐：“不急，简大姐，下雪天，还是以稳为主。慢点没关系。”
简大姐侧头笑：“还是谢小姐善解人意。”
遇到第一个红绿灯，果然路上，长长的车队。
茅小雨凝神望着司机后脑勺：是个练家子，英气明显。
又侧头瞅简小宝。
简小宝也转头看着她，故做天真问：“姐姐，你看我做什么？”
“姐姐最喜欢小朋友了，看看不要紧吧？”
简小宝摇头：“随便看呗。”然后向副驶位简大姐：“妈妈，我饿了。”
简大姐吃一惊：“就饿了？再等等，马上就到饭店了。”
“可我现在就饿了。”简小宝扭身体踩脚，像个熊孩子似的闹：“妈妈，我好饿啊，快点啊，你包里不是有零食吗？我要吃。”
“哎呀，你别闹了。听话。”简大姐拉开自己的斜挎包，从里头翻出一包饼干，递向后座：“行了行了，给你。”
“谢谢妈妈。”简小宝得了小饼干，开心的撕去包装，先吃一块，然后把包装递给茅小雨：“姐姐也吃。”
“谢谢我不吃。”茅小雨推了。
简小宝又递给谢婉婉：“我请谢姐姐吃。”
谢婉婉本来也要拒绝的，可是看到简小宝和简大姐四只眼睛看着自己，勉为其难的拿了一块，笑：“好，谢谢小宝。”
她要放进嘴里，却不知怎么回事，茅小雨向她一歪身，撞的她手里的饼开掉车厢。
“哎呀。”茅小雨还惊呼出声，脚挪了下，把小饼干也踩碎了，还大声问：“怎么开车的？”
司机回头：“不好意思。”
可他又纳闷了，刚刚路况不错，他的车开的很平稳啊。何况，若是车不稳，怎么就她一个趔趄呢？
谢婉婉扶了她一把，低声：“坐稳点。”
“嗯。”茅小雨坐在中间，没扶靠，自然会东倒西歪，所以她随口一句，理所当然。
简大姐回过头。
简小宝默默的把饼干又递给谢婉婉：“姐姐，我再请你吃一块。”
“不用了，谢谢小宝。”谢婉婉笑眯眯的摆手。
“哦。”简小宝安静的收回饼干。
第二个红绿灯，面包车内，气氛有所沉闷。
简小宝两只小短手互相叉了叉，斜眼瞄瞄茅小雨。
“小宝，你来唱个歌吧？你们幼儿园教唱歌对不对？”茅小雨主动找话题。
“嗯。教的。可我唱不好。”简小宝低头。
“没关系，大胆唱。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简小宝还是低头不肯。
谢婉婉轻扯她，喉咙里憋声：“别勉强小朋友了。”
“好吧。”茅小雨拿出手机，问简大姐：“大姐，在哪个饭店啊？我网上搜一搜，看看还有多远？”
“啊？”简大姐似乎惊跳了下，转头笑：“不远了，就快到了。”
“哪个饭店？”茅小雨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不依不饶问。
简大姐脸色稍白了白，陪着笑：“也不是太出名的，可能网上搜不到吧？”
“怎么会呢？现在网络时代，别说不太有名，就是小巷里苍蝇馆子，在网上也搜得到。”茅小雨嘴角噙丝莫测高深的笑意。
简大姐无言以对，索性去跟谢婉婉说话：“谢小姐，别急，再等等，很快就到了。”
谢婉婉客气笑：“我不急。”又去扯茅小雨，眼神警告：别多事！
面包车过了绿灯，拐弯，偏离主干道，向胡同驶去。
“这是去哪呀？”茅小雨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胡同风景，奇怪问。
司机代答：“我这是抄近路呢。”
茅小雨笑的古怪：“哟，司机大哥，你跟简大姐是老乡吧？”
“啊？是啊。”
“那怎么口音完全不一样啊？”茅小雨笑眯眯问。
司机面色一凝，简大姐也是一怔。
“妈妈，我尿急，快停车啊……”简小宝忽然踩脚大声喊叫。
简大姐忙：“这，这怎么是好？”
司机却道：“等下，马上就停车，千万别尿我车上，小心我揍你。”
“那你倒是快点啊？我等不急了。”简小宝在车上又蹦又跳，捂着身体，面色着急。
面包车猛的一个拐大弯，这回茅小雨是真的偏了偏身，倒向谢婉婉。
‘吱’急刹车，面包车停了。
简大姐马上跳上来，过来开门，简小宝一蹦落地。
“你慢点，小宝，你慢点。”简大姐追着简小宝去了。
车门关上，大冬天的，车窗也是升起的。
司机嘴里叨根烟也下车了。
车内，只剩下茅小雨和谢婉婉两个。
“小雨，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表现的格外奇怪？”趁着没外人，谢婉婉问出心里的疑惑。
茅小雨从包里掏出两块手帕，手隔空一抓，拿到一瓶水，倒到手帕上淋湿了笑：“还有更奇怪的呢？”
谢婉婉不可思议：“你在干什么？”
“在做试验。”
“什么试验？”
茅小雨转头看一眼车窗外，跟司机漠然的眼神对上，递了一块手帕到她手上：“捂着，别吸气。”
“什么意思？”谢婉婉一脸的惊诧。
“答案马上就揭晓。”茅小雨眼神格外清明。
车内前座，有一股肉眼看不到的气体在缓缓升起。
“什么答案？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茅小雨推推车门，推不开，但她想尝试拧门把的时候，却又放弃了，转头对谢婉婉：“表姑，我们上当了，他们不是好人。”
她脸色徒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