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边留意路况，一面和颜悦色向她科普驾驶安全知识。
“哦。”飞蛾子受教了，然后扭头看到自己这边有这个东西，慢慢拉起：“要扣起来是吧？”
“是是，大姐，我来帮你扣。”司机受惊若宠。
这么看起来，这位村姑，啊不大姐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啊。
三岔路，一条通向H城方向。
司机踩着油门，痴驶而过。
飞蛾子手肘撑在车窗上，歪着头沉思：出师不利，遇到人渣。偏偏自己心软没要荣哥的命。会不会惊动警察调查她的来历？别的不怕，就怕有同行认出来或者有辑妖师想立功，岂不是给自己平添麻烦？
司机用眼角余光瞄她，发现她挺安静的，面容也很平和。
不远的路口，有个杂货铺，专做过路司机的生意。
“那个，大姐，你，渴不渴，饿不饿？”
说到饿，飞蛾子好像真有点饿。不渴，车上有水。虽然水里被放了杂质，她喝出来了，倒也无碍。
“饿了。”
司机大喜，激动道：“前，前面有个店铺，大姐，要不要下去先吃点东西？”
“别想耍花招。”飞蛾子冷冷盯着他。
司机脸白了白，赌咒发誓：“我要是敢耍花招，让我被车撞死。大姐，我是怕长途奔波，你饿的难受。”
飞蛾子警告：“别想趁机跑，你逃不出我的手指山……”
“是是。”
“……也别想耍花招，敢报警，敢找帮手的话，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司机一个激灵，吓的快尿裤子：“不敢，不敢。”
“去买回来。”飞蛾子不想下车。
“是是。您稍等。”司机点头哈腰的，推门下车，差点趔趄跌地。
抹把汗，司机脚步飘浮的走向店铺。
老板跟他相熟，热情招呼，还问：“荣哥没来？”
“荣哥？他……”司机咽下口水，悄悄转头偷觑白色面包车。还好还好，透过车窗，可见飞蛾子稳稳坐着，果真没跟来。
“老许，有蛋炒饭吗？”
“蛋炒饭？你就吃这个啊？店里有刚来的龙虾……”老板推销赚钱的食物。
司机急眼了：“蛋炒饭一份，打包，快点。”
“行行，等着哈。”老板察言观色，虽然不知他为什么急白脸，还是爽快应了。
司机进了店，拿了两瓶饮料和一些女孩子爱吃的零食，借着货架的掩护，偷偷打电话通知朋友们荣哥出事了，赶快去郊外抬回来送医，否则他小命不保。
打了这通电话，司机心下稍安。又静静想了想，到底没报警。
他们做的生意见不得人，报警等于自投罗网。
飞蛾子关注着司机的一举一动，没什么表示，只嘴角轻轻扬了扬。
“大姐，蛋炒饭，我特意叮嘱老板多放了一个鸡蛋。你趁热吃。”司机大包小包跑回来，热络的把饭递给她。
“哦。”飞蛾子接过，一股喷香米饭和鸡蛋味，别说，挺馋人的。
“这是饮料，比水有味道。这些话梅，听说女生比较喜欢。”司机摊开袋子，把零食向她介绍。有故意讨好的嫌疑。
不过飞蛾子很满意，不客气接过袋子，点头：“你有心了。”
“只要大姐高兴，我当牛做马，义不容辞。”司机恭敬哈腰。
飞蛾子微笑：“车夫，开车吧。”
“是是。”司机知道对了她的胃口，想必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
吃着蛋炒饭，飞蛾子很震惊：这世上有这么美味的食物？怎么从前，她不知道呢？
可从前，那也是几十年前了。
她也只是几十年前曾经离开过凤山河神庙。出来办了一趟差事，那时也没这么多高楼，没这么多小汽车也没这么多遍地饭店，社会风气更加没那么开放。
飞蛾子自嘲的笑了笑。
他们避居偏僻小镇，也算得上一种隐居了。
世界变化那么快，他们却老古董似的还在用最古老的残忍的方式奢求老生不死，不死不灭？真的像个笑话。
难怪几个回合就被身居闹市的骆波打败。
眼前不由闪过骆波的手段。飞蛾子打个寒颤。敢当着小湖君的面使用小湖君做障眼法，他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明面上，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为了替虎蚌二兄报仇，只能智取加偷袭了。
“你在H城有落脚点吗？”飞蛾子吃完蛋炒饭，抹抹嘴，偏头问司机。
司机轻呃了下，说：“我，我有个玩得好的，在H城打工。我以前去H城找他玩，就住他家。不过，他是单身汉，你怕是不方便吧？”
的确不方便。飞蛾子也不想跟单身汉挤一个屋。
“你身上有钱吗？”她暂时身无分文。
司机煞了车，双手搜身：“有，有一点。不多。”钱包里只有几百块，还有些零钱。
飞蛾子轻皱眉：自己这样，算乞讨还是算打劫？
以为她嫌少，司机解释：“现在都是手机支付，我，我钱大多放在手机里。你有手机吗？我转给你？咦，我想起来了，你没手机。那，怎么办呢？”
“手机给我看看。”飞蛾子摊手。
司机心疼不已。这可是自己才买的挨疯最新款啊。大几千呢。
虽然他们做缺德生意来钱快，可几千块数目，也不算小数了。
“这就是手机？”飞蛾子近距离翻来覆去看，很感兴趣。
“是，这是外国人做的手机。不便宜的。”
飞蛾子瞅他那小气劲。还给他，说了一句：“给我弄一个。”
“可以，没问题。”司机启动面包车，上下打量她，小心翼翼问：“大姐，你有身份证吗？”
“身份证？是什么？”飞蛾子跟古代穿越来的古人似的。
司机眼珠子瞪老圆：“你，你不知道身份证长啥样？”
“哦，我来自深山老林。那里路都不通，没见过身份证。”
深山老林？路都不通？看起来是像来自落后地区的村姑。
可村姑为什么身手那么好？警惕性那么高？还来去无踪？
司机不敢多问，只好掏身份证给看开开眼界。
“这就是身份证？”飞蛾子又看了一回稀奇：“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