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雨慧黠一笑:“谁说我什么都没得到的?我得到的可多了。照顾幼小激发我的保护欲,提前享受做母亲的快乐。那些相处中的点点滴滴,天伦之乐,无法用任何东西来衡量。”
骆波掉着下巴诧异瞅定她。
“你……”
茅小雨敛正神色,幽幽道:“我说的是真的。有那么灵俐可爱活泼懂事的花生当我儿子,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我已经得到很多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嗯。”骆波收起下巴,面上淡淡的,不过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
三天后,茅小雨带着花生,还有许多的新奇供品再去白山。
白山恢复观光业务了,人数竟然比原来增加一倍不止。
爬山是件体力活,茅小雨咬着牙爬到山腰,听从骆波的指引,在一颗百年大树下摆上供品,然后双手合什说了来意。
花生也跟着她动作照办。
所幸这条路,比较偏僻,游客少。他们两的怪异举止没有引起侧目。
等了几分钟,毫无反应,茅小雨便对花生说:“收工。”
“可是妈妈,还没见到土地公公的呢?”
“大白天的,他想必不方便出来吧?”
花生恍然:“那就等晚上再来?”
“晚上也不来了。”茅小雨把供品摆上,心意传达了。土地公公还有意见的话,自然会去见骆波当面聊聊吧?
“好吧。”
二人转身要下山,却听身后有悉悉碎碎的声音。
“哎哎,小丫头,留步。”
茅小雨一听这声音,耳熟呀。
赶紧回头一看,土地爷以本尊之态出现在树下。笑眯眯招手:“过来。”
“土地爷,你怎么大白天的……”这问话有点不礼貌,所以茅小雨咽下了。
土地爷捋着白胡子,微垂眼:“我又不是鬼,大白天当然能出来。”
“是是,是我孤陋寡闻了。”茅小雨陪着笑自嘲。
土地爷看一眼供品,捡起一部纸做的手机,啧啧:“真把我当鬼呀。”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茅小雨把纸手机拿过来,保证:“下次我一定带部真手机过来。”
“算了。真手机,我拿着也没用。”土地爷很大度摆手:“说吧,骆波这小子,派你来做什么?”
“呃?那个,骆波他,身体不是很好,在休息……”
“我知道。前几天那一架,够呛。他能全身而退,算他本事大。”
茅小雨就把花生往前一推:“土地公公,你猜花生是什么来历?”
土地公公虽是于庭基层员工,还是多少有点本事了。早就看出花生不是普通人类,但也不是妖。
“什么意思?”土地公公不解:“这小子,找不到爹妈了?”
“是,也不是。”茅小雨清清嗓子,左右张望。确信无人后,她压低声音:“花生,顾名思义,花蕊中出生。”
“哦。”土地公公上下打量花生,疑:“花妖之子?不像呀。”
“也不是。银河畔生长有绮罗兰,土地爷爷,你可知道?”
“听说过……咦?他来自天庭?”土地爷爷纳闷了。
这小子看着眉清目秀,灵气满满,可不沾仙气呀。
“呃?是这样的……”茅小雨语言精炼的把花生来历略述一遍。
土地爷微讶,面上表现的颇为平淡。
这种事,他老人家也听过不见,亲眼见过一些。所以奇是奇了点,不至于大惊小怪。
“然后呢?”听出来了,花生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没跟父母见过面。当然,也没有人找过他。土地爷爷就在心里打鼓:莫非想求他在三界中找人?
“花生亲生父母,任意一方绝对是天庭重要神仙之一,对吧土地公公?”
“嗯,可以这么说。”只有神仙思凡,才会珠胎暗结,并且躲得过天兵的火眼金睛追捕。若是仙侍什么的思凡,早就被发现了,也就不可能生出这么灵秀的儿子出来。
把前情讲到这里,茅小雨堆起满脸的笑,把今天来的正事,顺理成章的和盘托出。
“什么?”土地公公震惊了下下:“骆波那小子,竟然忘了替我问?”
“土地公公息怒。这不,他愧对于人,所以特请我前来陪罪。顺便想出一个弥补的法子,请你老人家谅解。”
土地公公拄着拐杖慢悠悠踱了几步,道:“我就说嘛。你拉拉扯扯花生的身世,原是如此。”
“还请土地公公见谅。”茅小雨态度很诚恳。
花生也小声:“土地公公,你就答应了吧?到时候,我也可以一起去天庭逛逛呢。”
沉默思索片刻,土地神不确定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神仙。只要能满足我小小心愿,谁提携都一样。只不过……”
茅小雨松口气,忙道:“反正还有几十年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等花生父母出现。土地公公,你就安心的等我们好消息吧。”
离天庭举行聚会不到一百年。对他们神仙来说,弹指一瞬间。
但对人类来说,几十年或许是一辈子?
这一辈子,用来寻找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只怕也足够了。
见他垂眼还在纠结,茅小雨也提起心。
“行,那我就,静候佳音吧。”土地公公想明白了。
“谢谢土地公公。”
花生也跟着道谢:“多谢土地公公。对了,土地公公,你能到Y市去吗?”
“能是能。只不过Y市无土地庙,我去了,无异于流浪汉进城。”土地公公和气可亲笑:“况且红尘多诱惑,我一把老骨头,还是安静窝家里好了。”
“好可惜呀。”花生小大人似的叹气:“妈妈和叔叔说要替我办一场成人礼,我本来要请土地公公作客的。”
土地公公微愣:“成人礼?”这小朋友看起来,无论个子还是面庞眼神,都不像十八岁啊?
难道按仙界的时间算年纪?
茅小雨嘿嘿笑着解释了两句。
土地公公恍然大悟。原来是庆祝小人儿长高长大的成为真正人类的好事。倒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不过土地公公实在不愿踏足红尘,客气的表示:“多谢花生有心邀请。我人是去不了,不过礼一定要到。且稍等。”
土地公公走向百年大树,隐身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