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明明是救人,怎么就成烂摊子了。”茅小雨纠正他的语法错误。
骆波清亮深遂的眼睛无语盯着她。
“好嘛好嘛。我不是丢下不管。我是无能为力,怕给你拖后腿嘛。”
“走。”骆波拖着她的衣领就往水里沉。
“哎哎,你放手,我陪你去不就行了。哎哎,我要呛水啦……”茅小雨扑腾。
骆波飞快放手,指指前面,示意她带路。
茅小雨指指自己的嘴,真的吞了几口水,然后顺顺喉,调整呼吸,快速朝湖底游去。
近了,快接近了,水质仍然是混浊的。
茅小雨扯扯骆波,脸色憋得很紫,指指湖面,表示自己只能领到这里,否则就要窒息而亡了。骆波却冷着脸,摆头:继续。
茅小雨一面埋怨他不近人情,一面又略奇怪:怎么他一点事没有呢?他不是也要呼吸氧气才能活吗?怎么快到湖底了,他还是生龙活虎的?
骆波在水里简直如履平地似的,轻松又自然。
茅小雨实在憋不住了,她指指前面,示意那就是有古怪东西的湖底,然后身子一摆,如鱼儿一样往上窜。
脚腕被拽住,骆波腾身潜上来,皱眉:“干嘛去?”
茅小雨气若游丝:“我,我快……”话还没说完,就软软的飘起来。
“喂,四眼……”骆波托起她,拍打她的脸,确认她真的缺氧后,摇头:“真是成事不足……”双腿一蹬,打算把茅小雨送回湖面。
忽然看到湖底有幽幽绿光透过混浊的水渗出,骆波心里一惊。
如果再不救那个笼中女人,只怕她不是被淹死就是会被湖底大鱼呀水妖呀什么的吃掉。
可是看看手里托着的茅小雨,骆波只能咬咬牙:“好吧。”
骆波手指一点,四面八方的水草欢快的向湖底聚集。这样做,有两层意思。
如果湖底有水妖,看到水草如此疯狂必定忌惮不敢动手。另外的话,也是集结起来层层保护那个笼中女人。
看一眼臂弯的茅小雨,骆波神情变幻不定,最后实在逼不得已,只能扭头苦着脸哀叹:“唉!失算。”
然后凑过去,给茅小雨嘴里度气。
度了一阵,骆波又贞洁烈女般苦着脸嚎:“我的初吻啊!”
他千年的初吻啊,没能送给千娇百媚的美女们,竟让这个其貌不扬的四眼妹夺走,真的太不甘心了!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在H城不找个机会送给某个美女呢?
“唉!命苦。”骆波自怨自怜,又不得不度气给茅小雨。
茅小雨的脸色渐渐好转,动弹了一下,咳咳的醒过来,茫然转动眼珠,疑:“这是哪?”
“还在水里。”骆波怨妇似的回。
茅小雨一惊,整个身体翻转了。
看清了,确定还在湖水里泡着呢。但是,她觉得自己好像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了?还没想起来。
“走吧。”骆波懒得看她。
“老板。我,我怎么……”茅小雨在水里游了游,行动相当自如,疑问:“……感觉不对劲啊?La”
“是不是觉得在水里不缺氧了?”
“对对对。”一语点醒茅小雨,她游到他身边,兴奋追问:“老板,我记得我刚才缺氧晕过去了。现在还在水里,我怎么就不缺氧了呢?是不是你给我吃了什么宝贝呀?”
骆波咬咬唇,悲愤看着她:当然是给你吃宝贝喽。我的初吻都让你吃光了。
“老板,你怎么啦?眼神怪怪的。”茅小雨退开一点,不自在问。
“没什么。”骆波目视前方:“你不要多问了。问多了,对你没好处。”
茅小雨误会了。以为他真给自己吃了什么好东西,但是会犯妖怪界的忌讳,不能透露天机的。所以,她乖觉:“是,我不问了。”
游向湖底,真的轻省好多,不由自主真诚道谢:“老板,谢谢你。”
“哼。”换来鼻哼。
好吧,哼就哼,反正自己捡便宜得好处了。茅小雨快乐的不计较他态度恶劣了。
“在哪。”骆波看到了。
茅小雨也看到了。
湖底,一只给草结成的网把一只笼子围住,围的很严实。但是,笼子里竟然还绑着重重的称砣,压根就兜不起来。
“难怪。”骆波懊恼一拍额:“我早该想到。他们把笼子沉下去,必定会绑着重物,不然笼子会浮起来。”
骆波游过去,看到一条盘在石上的水蛇了。
这条水蛇,盘起来有磨盘大,吐着信子,瞪着绿幽幽的眼睛,看着水草笼眼馋。
要不是有法力的水草围着,它早就窜过去咬笼子里的女人了。
骆波二话不说,抬起手就驱赶走这条蛇。
蛇还没成精,但是却知道眼前这个踏水如平地的男人,不是好惹的。一哧溜,水蛇识时务的溜走了。
“我的天啊!”茅小雨没看到水蛇,眼睛却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四周散落着破旧的笼子和四方的木柜,全都破损严重了,露出里头的残骨。
没看到,不管是笼子还是四方柜,里头都有骨头散落。
最悚目惊心的还是旁边有一根有铁链的大木桩子。桩上还可以看到两具白骨人形。从姿势看,是被反手绑着的。
茅小雨捂着嘴,眼眶发热。
“怎么会这么没人性?!”茅小雨蹲下,看着白骨。
有一块是头盖骨,偏小,十之八九是个女人头。
“四眼,过来帮忙。”骆波招呼。
茅小雨回头看一眼,只见笼子里的女人眼底惊恐又惊喜的看着他们。
“来了。”抹一把欲出的眼泪,茅小雨游过去看着那个惊魂未定的女人:“你?”
“没时间寒暄了。快把笼子一起拖上去。”骆波语气不善的命令。
“哦,好。”茅小雨赶紧提起那个用竹做的笼子。
骆波将称砣扔到一边,手指一展,绿光顿现。
‘哗啦啦’水波翻浪花。
一条明亮的水路就在眼前展开。
茅小雨惊疑不定,回头看一眼骆波,顾不得喝彩,提着水草,飞快的从划拉开的水波中‘嘭’的窜出。
她能在水里多待,可那个女人怕是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