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波闯进禅房,微微一愣。
太素净了。
除了墙上挂着些跟神佛有关的画像,房间只有两个蒲团,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当然这样也很好,节省找地下室的时间。
房间这么一扫,骆波就锁定了地下的蒲团。
有一个蒲团看起来比较旧,软软的,中间陷下去一点。另一个平平整整,比较新。
外头,山神还在跟执事僧交手,事不宜迟,骆波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掀起旧蒲团。是块类似榻榻米一样的方块木板。
木板边缘有细小的缝,并没有把手之类的东西。
骆波摸摸下巴,目光定焦在榻米木板中间,有几块颜色比较深的印迹。
仔细观察,印迹分布类似手印。
骆波试着把手放到那几块印迹上去,轻轰过后,木板缓缓滑行,蒲团下方露出一个圆形的洞口。飘来一股杂味。
很杂,什么味都有。
骆波深吸口气,纵身跃下。
地洞很宽敞,洞壁开始是一片黑暗,走了几步,有淡淡的亮光。骆波惊讶的发现,前面这段洞壁嵌着鸡蛋大小的明珠,发出柔和的亮光。
惊讶过后,骆波很快就联想到,这也许是蚌珠?比不得海里的夜明珠,但也很珍贵。
用来镶洞壁,真是可惜了!
左行了差不多二十多米,面前出现一道门。就是普通的木门,比较厚。
没有人把守,不过门上方有防守性的符印。
这,难不到骆波。
他手指一捏,念念有词,很快符印就消失了。
贴着木门听了听里头的动静,没什么大的动静,有轻轻的喘息声。
骆波谨慎的推开门,透过门缝张望。门里是一个亮度比较高的大厅。厅四角摆着好几个深酱色的缸。当中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香炉。
炉旁,盘腿坐着一个深目高鼻,面相威严的老僧。
没看到佘唯唯,骆波心下犹豫。
他此来的目的是救佘唯唯,并不是为民除害。
“竟然来了,为何还躲躲藏藏?”门内的老僧忽然开口说话。
骆波皱眉,心想:不是跟我说话吧?
他这么小心翼翼,不发出一丁点声音,还是暴露了?不可能吧?
“门外的道友,请进来说话。”这下,人家点名,骆波才恍然。
他推开门开,迈步入内,指着自己,还笑问:“老和尚,你是跟我说话?”
老僧抬眼皮,示意:“坐。”
“你太客气了。跟你打听个人,佘唯唯在哪?”骆波不是来聊天的,直接就开门见山问。
老僧本来双手合什的,听他这么一问,指指右边一个深色大缸:“在哪。”
“我靠!”骆波唬一跳,紧急跳过去。
缸口有封印,缸也很沉,并且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轻盈散发。
“老和尚,快把我朋友放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老僧还闲闲问。
骆波清清嗓子:“否则,我就跟你有一场恶战。输赢不好说,不过你这里的缸子,很可能会被打破。”
这不是威胁,这是实话。
老僧垂眼想了想,指面前:“过来,坐下。”
“凭什么?你个坏事做尽的秃驴,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我朋友放了。”
老僧不跟他打嘴炮,而是单手一拂。
密室忽然就暗无天日,然后还氧气不足的样子。
“喂喂,你干什么?同归于尽是吧?”骆波跳到缸上,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手指腾出一股细细绿光。
进来之前,他看清墙壁有绿色生命,是顽强的小草,夹缝里生存。
所以,骆波很有把握,能在密室召唤绿草为己所用。
“千年树妖,修成正果,极好的引子。”老僧的声音不急不徐。
骆波嗤之以鼻:“想得美!我千年的道行不是白修的。”
但,密室突然温度下降,降的很快,零度似的。
骆波倒吸口气,嘴上却得瑟:“我最喜欢冰天雪地了。温度正好,要是再来点雪,就更好了。”
黑暗中亮起一束舞台一样的灯形。
老僧盘腿坐在灯光中,眼神犀利:“我捕获之妖,皆作恶多端,与你何干?”
骆波强忍着牙齿打架,还笑的开心:“自以为是的老秃驴。你凭什么给人家扣作恶多端的帽子?论起作恶作端,你排第二,没妖敢称第一。”
“老衲的手,从来没沾过人血。”老僧口气稍软。
“人有好坏,妖也分善恶,你自己就是只虎妖,何必相煎太急?”骆波面色严肃。
老僧表情淡淡:“正因为我也是妖,最清楚善恶之别。你口中的朋友是美女蛇……”
“没错。是美女蛇。不过,她从来没害过人?”
“你确定?”老僧抬眼直视着他问。
骆波稍噎。
他跟佘唯唯其实并不熟,也不太了解她以前干过什么?
不过,他还是理直气壮:“我确定。我骆波从来没看走眼过。”
“哼。”老僧冷笑:“你,从来没看走眼过?未免太自信了吧?你的视觉不代表是正确的。”
骆波没想到这老和尚口才如此了得,深感压力大。
“别废话了,快把我朋友放了。其他的,咱们上去再细聊。”骆波不麻烦催。
“放她?”老僧从亮光中消失,声音传来:“打赢我再说。”
骆波掳掳袖子,志在必得:“我手正痒。送上门来的沙包,不打白不打。”
眼睛一垂,骆波凝神闭气,先把自己隐藏起来。
且说,茅小雨端坐在凤山最高的一株树尖上。
天边一缕晚霞敛去最后的彩光,归鸟回巢。
花生陪坐旁边,稀奇的四下张望:“无限风光在险峰啊。妈妈,你看,好像看到凤城了?”
“不是好像。那边就是凤城。”
“好小哦。”花生抿着唇:“这比站在高楼俯看马路还好玩。”
“好玩?”茅小雨苦着脸:“我快吓尿了好吗?”
“妈妈,你怕呀?”
茅小雨叹气:“我有轻微恐高症呀。”
“那我们下去吧?”
“怕。”茅小雨根本不怕下去,只能紧盯着山脚下的河神庙。
花生苦笑不得:“妈妈,你怕高的话,为什么非得上来呢?”
“我想看热闹嘛。”茅小雨又凛然:“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摇旗呐喊当个啦啦队,总比袖手旁观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