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道的行人,早就被各种各样的碰瓷无赖事件磨没了古道热肠。
纷纷闪避着拒绝:“不知道。”
“不晓得。”
“不清楚,你去问别人吧?”
稍微有个热心的指点:“你去问警察吧?呶,过去百米有个警卫室,有警察值班的。”
问警察?
飞蛾子到底是妖身,见识有限,也好久没出山了,根本不懂‘有困难找警察’这条广为流传的口号。
更何况,警察代表国家权力,堂皇正气,她躲还来不及呢?根本不敢上赶凑。
正六神无主,愁眉苦脸之际,‘好心人’隆重登场。
“姑娘,你要去H城吗?”身后左侧传来个一个和气不过的问声。
飞蛾子惊喜转身,眼帘中出现一个中年胖子。
中年胖子手里拿着一卷报纸,笑眯眯的说:“正好,我要去高铁站,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飞蛾子打量他后,放下戒心,点头:“好,谢谢。”
“跟我来。”胖子轻吁一口气,把她往路边一辆白色面包车带。
飞蛾子走近一看,除了驾驶员,副驾还坐着一个年纪有五十来岁的男子。看到她走过来,挤个和气的笑容。
中年胖子拉开车,热心介绍:“哦,他是……我邻居。也要去高铁站,你们正好同路,有个伴也好。姑娘,上车吧。”
飞蛾子虽然长期深居小小凤山河神庙,可最基本的警惕还是有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是妖,还怕人类不成?就算遇上的坏人,她也有的是办法脱险。
万一真遇上好人呢?岂不是省了她很多时间。
飞蛾子坐到了后排。
开车司机是个八字胡青年,跟副驾那位五十来岁的男子交换个眼色,眼角延伸出得意的笑纹。
中年胖子也坐在后排,话很多:“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阿娥就行了。”
中年胖子笑:“小蛾姑娘,你要不嫌弃,叫我声荣哥就好了。”
飞蛾子点头:“荣哥。谢谢你送我。”
“顺路嘛,不值一提。”中年胖子从车门边拿出一瓶水,递给她:“渴了吗?”
“有一点。”飞蛾子还真的有些渴了,也有些饿了。
荣哥笑的人畜无害:“拿去喝吧。”
“我,没钱。”飞蛾子当然知道吃人嘴短的话。
荣哥哈哈大笑:“一瓶水,我还是请得起的。喝吧,我请你喝。”
“那就,谢谢荣哥。”飞蛾子接过水,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一半。
看到她肆无忌惮的把水喝了。荣哥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惊的是这年头还有这么单纯不设防的小姑娘?喜的是,不费什么口舌就在眼皮子底下喝了,还喝了一半。
白色面包车行驶在市区,过了好几个红绿灯。
转弯,直朝城外去。
飞蛾子不懂行驶路线,不过她隐约知道像火车站呀,高铁站什么的,大多离市区比较远。
“小蛾啊,你有电话吗?”荣哥再次打量她问。
“什么电话?”
荣哥晃着自己的手机:“呶,就是这个,手机。”
“没有。”飞蛾子如实回答。
荣哥略略吃惊:“你没有手机?”
这年头,年轻姑娘没手机,真是稀罕事。哪怕乡村出来的,都有的。
“那你怎么跟家里人联系呀?”
飞蛾子面无表情:“我没有家人。”
荣哥一怔之后是喜悦。
副驾驶位那个半老头子,转过头,确认:“你是孤儿?”
呃,某种意义上来说,飞蛾子够得上孤儿标准。
“嗯。”飞蛾子不想在家庭问题上绕来绕去。
荣哥思索片刻,又问:“那你去H城是,打工?”
“不是。是找人。”
“亲戚?”
飞蛾子看他一眼:“仇人。”
好吧,车厢安静了。
白色面包车偏离了路线,拐上一条山路。
飞蛾子眨巴眼,看着山林树木,宛如身处凤山。
“这是去哪呀?”
司机狡辩:“抄近路。”
“哦。”飞蛾子不再多问了,还闭上眼打个盹先。
副驾位的半老头转过头,跟后排的荣哥对了对眼神。
终于睡了吧?
嗯。
今天的药效有点慢。
各人体质不同。药效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也是。
以为飞蛾子睡着了,半老头子还是压低声音吩咐司机:“快点。争取在三点前赶到王塘镇。”
“好嘞。”司机在崎岖的山路还加大了油门。
王塘镇?飞蛾子清楚听到这个陌生的地名,决定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两点半的时候,白色面包车停在丁字路口旁的树下。
因为司机要尿急。
荣哥伸手摸了摸飞蛾子的脸,啧啧道:“皮肤一般,长相一般,怕是卖不好价钱。”
副驾位的半老头子斜瞅他:“皮肤水灵,长的天仙似的女人,会到咱们手里吗?”
“也对。美女身边都有护花使者。只有像这种村姑,落了单,咱们才有机会骗到手。”荣哥伸咸猪手去摸飞蛾子的胸,猥琐笑:“不错,有点料,比搓衣板好。”
半老头子,也笑的下流:“一看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村姑,检查一下,说不定还是处吕呢?”
“哇!雏儿啊!难得。”荣哥就要伸手去检查飞蛾子下身。
“阿荣,别乱抠。”半老头子正色:“雏儿才好卖高价。你可别尝鲜。”
“知道啦,我有分寸的。”荣哥还不耐烦。
咸猪子已经从飞蛾子的裤腰那里,猴急的伸进去。
半老头子摇头笑笑。
年轻人,就是兴致高。像他,已经过了食色的年纪,现在只认钱。
车外,青年司机哼着小调,提着裤子,摇摇晃晃朝面包车而来。
郊外的景色非常清新自然,秋风不凉,白云悠悠。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娴静。
“啊啊啊!!!”响彻行云的惊声高叫打破了这份宁静和谐。
像村姑的飞蛾子面无表情的折断了荣哥的一只手臂,再张嘴一吐,把副驾位那个惊慌失措转过头来的半老头子用唾沫给毒晕了。
“啊啊啊……”荣哥抱着鲜血喷冒的断手痛苦的缩在车座底下打滚哀叫。
飞蛾子还是那副扑克脸,慢慢把视线移到车外,呆傻的司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