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浓,东江堤边,散步的市民多以中老年为主。
垂柳依依,石凳早就被人占满了。
茅小雨特意避开骆波,秀草儿他们,一个人带着手机,来到河边。先晃了晃,最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背靠着栏杆,给茅老九打电话。
早就想打了,只是没腾出空来。
电话很快响了,响了好久,最后铃曲快唱完,那边才接起。
“哈喽。”是茅老九的志得意满的声音。
“师父!”茅小雨故意放软声调。
“小雨啊,怎么样?一切顺利吧?”茅老九还假意抱怨:“怎么这么久没来电话?害我担心死了?”
茅小雨不得不戳穿他:“师父,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嘛。”
“呵呵,呵呵。”茅老九讪笑着,转移话题:“都还好吧?”
“还好。不过,师父,你的黄金蜜蜂,我们没去取。”
“啊?为什么?那可是好东西。师父的秘密法宝。”
茅小雨叹气:“忘记了。”
“你这孩子……不过忘记了也好。秘密法宝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亮出来。你们竟然平安回来,那就别去动它了。”
茅小雨点头:“嗯。我没打算去动它。不过师父,我听骆老板说……”
“他说什么?”
“他说,这个黄金蜜蜂,可不是一般妖能掌握的。是妖王……”
茅老九十分粗暴打断她的疑问:“别听那小子胡说八道。这黄金蜜蜂是我为师千辛万苦偷偷培养的。至于培养做什么,你就不要过度脑补。反正,我当秘密武器,一直珍藏着。要不你夸大事实,我还不告诉你了。”
“哦。”茅小雨当然不全信师父这番解释。
“哦什么哦?你还不信?你还怀疑师父骗你不成?”
“没有没有。我相信师父不会骗我。不过师父,我得把这次事件经过跟你汇报一下。”
茅老九这才声音带了笑意:“算你有良心。快快说来。”
“过程有点长哦?”
“长话短说。”
“好吧。”茅小雨言简意骇把这次去凤山的事,挑重点说了。
说到最生,她指出:“师父,那仨个妖怪,认识你呢?其中那个飞蛾子最可恨,好像你欠她十万八万似的,对我又打又骂,还灌了毒药给我。”
“……呃,这个,等我回来再说。那个什么毒药,你怎么解开的?”
“没解开啊。反正,好像吃了后,无不良反应。我体内也没什么大碍。”
茅老九语重心长:“小雨啊,千万别掉以轻心。让骆波那小子给你看看,或许是什么慢性毒呢?反正那个妖蛾子手上,就没好玩意。你可别大意了。”
“我知道了师父。”
茅老九停了片刻,又期期艾艾问:“你说,妖怪们,都被小湖君抓了?”
“虎妖和蚌妖被抓了。妖蛾子逃了。好像还跟着我们上了回来的火车。不过这两天又没什么动静了。”
茅老九在电话那头轻叹。
“师父,是不是这个妖蛾子,很难缠?”
“不止难缠。怎么说呢,是个小心眼的妖怪。骆波在身边吗?把电话给他,我得好好跟他谈谈。”
茅小雨耸耸肩:“他在店里,我在河边。”
“大晚上的,你还不回店?”茅老九好像急了,催她:“快点回家去。别一个人在外面晃荡。”
茅小雨苦笑不得:“拜托,师父。还早呢,八点多的样子,我又在家门口,怕什么?”
“小雨呀,师父才说让你不要掉以轻心。你看你,这就开始大意了吧?”
“呃?好吧,师父,你说的对。我这就往店里去。不过师父,我还有一事不明,请指教。”
“问吧。”
茅小雨清清嗓子,四下看了看,捂着手机,小声问:“师父,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早前得罪过妖蛾子,不然她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电话那头静默半晌。
“师父?”茅小雨轻声唤。
“呃,有是有一点过节。不过问题不在,我都处理好了。她特意找上你,是她的不对。反正,遇上她,别正面杠。”
茅小雨扶扶眼镜:“哦。还有吗?”
“这个事吧,跟你一时说不清。我先挂了,跟骆波提一提。”
“那师父,你几时回来呀?我想死你啦。”
难得的撒娇,茅老九不卖账:“少来!”
“师父,我是真的想你了。”
“行,你想吧。”
茅小雨语塞了下,失笑:“师父,你还在养波斯猫呀?不换个口味?”
“嘿嘿。不养波斯猫了。养本土小猫。哎呀,不跟你说了。挂了哈,有空再聊。”
“哎哎,师父,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微信上说吧。”茅老九匆匆先挂断电话。
茅小雨瞪着手机,嘀咕:“一天到晚的忙,到底忙什么呀?”
倚着河栏吹了吹秋天的晚风,手臂‘嗖嗖’冷起鸡皮疙瘩了。
摸了摸肚子,都很正常。
茅小雨很不解。明明在湖底下,妖蛾子给自己塞了一粒药丸,怎么一直没发作呢?
算了,没发作就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抬腿离开河岸朝状元巷去。
秋夜的状元巷,路灯幽森,而青石板泛着莫名的绿光,特别像鬼片现场。
虽然这是一条通向中山路的捷径,但入夜后太过阴森,很少有市民敢抄这条近道。
噫?今天是什么日子?
典当铺前竟然围拢了不少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嘴里叨着烟,手里拿着甩棍或短棍或小刀的混混们?
“里面的人听着,限你们五分钟内,把那个臭娘们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骆波听着电话,走出典当铺,抬眼,不明白:“谁?你们找谁?”
“那个臭娘们?”
“名字?”
呃?不知道名字。
不过,小混混里也有机灵的,悄悄给飞蛾子拍了张照片。不很清晰,大概轮廓都在。
“呶,这个臭娘们。别说你不认识她呀?”
骆波跟电话那头说了一句:“稍后再说吧。我这里正乱着呢。嗯,H城二流子们堵在门口,叫嚣着放人?是呀,莫名其妙。好了,我先挂了。”
骆波边挂电话边瞄模糊照片,微怔:这不飞蛾子变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