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镜正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听到徐琦的声音却呆住了。
“你说什么?”顾北迁淡漠的声音响起,他一边穿好自己的衬衫,一边帮顾南镜整理裙子,俊脸上还带着残存的欲,可是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冷静。
徐琦靠在门板上,重复了一句,“我们守在医院里的人刚打来的电话,还不超过三分钟,蒙落确实死了。”
“怎么会这样?”顾南镜开始慌了,一把拽住了顾北迁的手,“我给她的药并不致死。”
“乖,不是你的错,我的药量也不大,可能是另有隐情。”顾北迁连忙安抚她,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眉头却紧紧地皱着,这个时候蒙落去世可不是好事,他还没有找到她幕后的高人,除非那个人自己露面,不然以后会很困难。
“我和你一起过去吧?”顾南镜想要去精神病院看看,蒙落忽然死了,她还接受不来。
顾北迁没有同意,将她按坐在沙发上,“现在情况未名,你也不方便露面,乖乖回去陆衡南的公司,我让人送你。”
精神病院现在不一定安全,他不希望她以身犯险。
“好吧,我公司,我们电话联络,你也要小心。”她没有坚持,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给他添乱。
蒙落确实是发疯自杀的,医院里的医生和看护都证明过,法医检查的也是这个结果。
顾北迁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没有多少唏嘘,只是稍微遗憾,她连亲生父亲还有顾泉都想杀害,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或者,某种程度而言,她是被她幕后的指使者杀人灭口也不一定。
不管基于哪种猜测,现在她人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利用价值。
“明天准备葬礼吧。”顾北迁最后看了一眼她的尸体,然后骨节分明的大手将白布缓缓拉上,盖上了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蒙落去的一点都不安详,据说她的眼还是医生帮忙阖上的,医生的低语被顾北迁的人听到了。她说,这样的人,都是有未了的心愿,不是心甘情愿去世的。
顾北迁不信鬼神,但是也清楚,她的死亡有些蹊跷,不过现在所有人都检查过了,他的人也守在医院,确实没有其他原因。他只能且只有接受这个结果。
葬礼在第二天举行,顾北迁对外宣称简单办一下,没有邀请多少人,可是规模仍然不小。蒙落身前喜欢奢华,葬礼现场也办的很隆重,只是可惜,来的人没有多少。
蒙家人也来了几个,原本婚礼就没走,没想到几天之后会在她的葬礼上再遇,让人不胜唏嘘。
哭泣的人寥寥无几,蒙落生前没有朋友,虽然有亲人,可是那些人在她眼里,和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之说以婚礼宴请了蒙家人,她一来是想扬眉吐气一把;二来也是有私心,希望能给自己撑撑场面,林镇不争气,中毒之后很快发病,身体挺不住,她也联系不上,只好找来梦家人充数,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亲情。
所以葬礼上除了有一些肃穆之外,多半是看在顾北迁的面子,没有人是真正来悼慰的。
顾南镜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墨镜,遮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人在意她出现,因为今天因为顾氏前来追悼的人很多,只要门口放行了,其他客人不会在意。
她拿着一束花,看着黑白照片上的人,有片刻的失神。
她们是最强劲的情敌,就算顾北迁在蒙落之前有一个未婚妻,但是宁飘飘根本没有蒙落有战斗力,宁家早早衰落,顾北迁和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只是做戏,她嫉妒归嫉妒,但是不会觉得宁飘飘可怕。
蒙落不一样,她比宁飘飘更有心机更有手腕,她背后也有人在操控,所以顾南镜才会觉得比较难对付。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葬礼结束,顾南镜没走,等了一会儿肩头一重,有一只大手揽住了她的肩膀,随即一柄伞遮在了头顶,她侧头看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青黑的胡茬,她忽然有些心疼,“累坏了吧?”
“还好。”顾北迁搂着她往车边走,将她带到自己的车上,司机识相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顾南镜抱住了他的腰,叹了一口气,“蒙落离开的好仓促。”
顾北迁揉揉她的头发,眸色冷淡,“她身上背负着两条人命,不对,是三条,前几天那个强子也死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溺水,在河口飘了好几天,我相信绝对是因她而死的。我只遗憾没有揪出来她幕后的那个人。”
“要是对方有心想要对付我们,迟早会再出现,没了蒙落,要是他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搞不好会亲自出马。”顾南镜不希望他太烦恼,伸手揉开了他纠结的眉头,“一会儿我自己回去,我带了保镖过来,你不用担心。顾氏肯定很乱,你早点回去主持大局吧。”
顾氏确实很乱,蒙落留下的烂摊子不少,不过她一死,那些被她夺走的公司资产又能以遗产继承的方式回到了顾北迁手里,他是法定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顾北迁没有说话,和顾南镜安静地相拥,等到外面的雨滴渐渐小大了,他才将人松开,亲自送她到她的车上,等她离开了他才回到公司,准备按照法律程序继承蒙落的遗产,还没等联系公司法务商议,公司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进程。
“顾总,来人说是蒙落的哥哥,被前台和保安拦住了。前台怕他影响不好,所以给我打了电话,我去看了一下,结果发现那个男人不像是个惹事的,看着沉稳老实,您看看怎么办?”徐琦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他走的急,额头都是汗水。
顾北迁皱眉,眸子里一片暗沉,蒙落什么时候有个哥哥?难道又是林镇的私生子?
不应该啊,蒙落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和林镇的关系,不可能这么快就就找到了一个哥哥,她那么恨林镇,怎么会和他的儿子相认?
这一刻,他忽然有股强烈的直觉,来者不善,恐怕又会是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