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陆家的别墅里面十分热闹。
顾南镜下午出去了一次,一无所获。不过看到大家都很热情,只好将颓废的情绪掩藏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大家聊天说笑。
陆夫人细心地为她添汤,“是新鲜的鱼汤,我家的厨子是难得的中餐高手,南镜你多尝尝。”
“谢谢伯母。”顾南镜连忙站着接过来,双手去接,十分恭敬。
“姐姐,干嘛那么拘谨,在我家不需要那么多规矩的,只要爸爸不在家,随便说话。”陆峻源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好像真的解放了。
“峻源,你这个孩子……”陆夫人笑着摇头,和大家解释,“都被家人惯坏了,你们别介意。”
陆父虽然性格温和,因为在国外待了多年,基本的餐桌礼仪还是很注意的,平常也严格要求两个儿子。
最近他有事不在家,陆峻源是最开心的人。
“对了,姐姐,你好像白天总不在,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出去玩?”他话锋一转,问了个很犀利的问题。
顾南镜端着汤的手一抖,差点将汤弄撒,还是唐默把她的碗扶住了,她眸光闪了闪,才支支吾吾的说:“你要上学,伯母还要照顾唐默,我只好一个人随便逛逛,没想到竟然迷路了,所以,这两天我一个人出去,想把路线摸清楚,不然自己出门都是问题。”
“姐姐,你看着很聪明啊,原来是个小迷糊,怪不得哥哥不放心你,要我盯着你。”陆峻源不忘鄙视她一把,但是话刚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糟糕,我怎么说出来了?”
看着他尴尬挠头的样子,陆夫人笑的更加无奈,可是眼里都是宠爱,俨然将他当做亲生儿子。
唐默安静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似在吃饭,心中的情绪却非常复杂。陆家对陆峻源,好的没话说,任谁都想不到,他们竟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一刻,他罕见的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告诉顾南镜真相,陆家比顾家简单的多,人口也不复杂,一家人相亲相爱,陆峻源,也就是阿宝,生活的无忧无虑,非常天真烂漫,一看就是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的,阿宝还没有贵公子的那些不良气息,除却外貌不像陆朝齐,兄弟二人的品行和个性,出奇的相似。
他没有见过陆朝齐,不过多少有所耳闻,而且现在看过了陆家人,陆朝齐的为人差不多能和传言一致,对比之下,顾北迁狠厉无情,杀伐决断,还真的不是个好兄长。顾南镜之所以能保持天性,恐怕是她自己本身的性格有关……
“唐默哥,是不是饭菜不和胃口?”陆峻源每个人都能照顾到,发现唐默陷入了沉思,担忧的询问。
顾南镜和陆夫人随后一起看过来。
他猛地回神,扯动嘴角笑了笑,“没有,我是在想,等我身体彻底好了,一定要带你们去玩。”
“真的?那就说定了,等我放学或者放假,我们三个一起去。反正我哥也不在,就算他在家,肯定也不会和我们一起,每次都会嫌弃我是个小孩子,其实我早就长大了,妈,你说我是不是能保护你了?”陆峻源最兴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夫人。
“嗯,我们峻源是个小男子汉,妈妈以后靠你保护了。”
陆峻源得意的挑了挑眉毛,放下了筷子,弓着手臂秀他尚且不算结实的肌肉。
唐默幽深的眸子始终盯着陆峻源,还有陆夫人,这样的一家人,他怎么忍心去破坏?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他发现顾南镜明显焦躁不安,几乎天天早出晚归,连陆夫人都看出她的疲惫,他终于有些动摇,就算补偿当年自己不告而别好了,他暗中将阿宝的身世透漏给她吧,这样,也能减少自己的愧疚感。
顾南镜一早去了社区,国外的社区人很少,办公室基本没有什么人,仅有的两个中年女人也认识她了,每次都很热情的打招呼,但是就不肯透漏阿宝的踪迹。
其实她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已经能侧面证实,阿宝当年应该是和陆家接触过,至于最后去了哪里,并没有证据,她根本不想放弃。
今天有些意外,社区的人破天荒的告诉她,让她明天再过来,有个负责人会见她。
出了社区,她遇到了那个华裔老奶奶,当她将消息告诉老人家的时候,两人都唏嘘不已。
第二天,社区的人比她晚了半个小时,但是见到那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尤其听到他用英语说了阿宝的最终下落,她虽然有预感,但还是无比震惊,惊讶的说了国语,“天啊,阿宝真的是陆俊源?”
他和顾北迁相像,是因为他们有斩不断的血缘牵绊!
回到陆家,她的心还狂跳不止,等不及给顾泉打电话,告知他真相。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激动,“老爷子,阿宝找到了!他现在生活的很好,您不用担心了。”
“真的?那你立即把阿宝带回来!”
“这户人家还没有同意,我不能贸然将人带回国。”顾南镜才不会傻傻的回国,她没有告知阿宝具体被谁收养,一方面不想陆家因此被顾家仇视,招来不必要的祸端,一方面她担心顾泉的为人,凡事留一手,准没错。
顾泉没想到她会突然不合作,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派人去监视她,不然不用被她牵制,老爷子的情绪还有些激动,跟着手机威胁她:“你别忘了,你爸爸还在国内,要是敢耍花招,小心你再也见不到他!”
阿宝已经找到了,顾南镜很是有恃无恐,冷声一笑,“抱歉,您是不是糊涂了?我爸爸确实要仰仗您,可是阿宝同样在我手里!”
她撂下狠话,径直将电话挂断。这一次,因为占了上风,她心情很好,脑子里忍不住将阿宝和顾北迁的面孔重叠,更觉得他们二人惊人的相似!
不过,她还是心地善良,根本没有想过,顾泉会有如今的地位,岂能在意她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