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落之所以能对那两家公司动了主意,是因为顾北迁将其交给她打理,她名正言顺将公司当做是她的私有财产。
其实,她对公司业务并不在行,要不是背后有人,也绝对不能做的这么利落狠绝,出其不意地给了顾北迁重重一击。
外面的阳光有些烈,房间里却一点都不热,甚至因为空调的温度过低而有些冷意。
徐琦看到顾北迁凝重的表情,他是觉得冷的,忍不住搓搓手,他一向以沉稳老脸著称,凡事和他打过照面的都称呼他笑面虎,可见他城府极深,但这次却一再慌了手脚,语气里还有些急躁,“顾总,您想雇佣金牌律师,还是找我们公司的律师团?”
“马上召集法务部的人开会。”顾北迁不想耽误时间,他拿起了文件,再次翻看了两遍,对比苏其带过来的文件,怎么看都没有问题。
对方越是不疾不徐地进攻,他面上风平浪静,可是心里早已烦躁不堪。但他是顾氏掌舵者,绝对不能第一个自乱阵脚,哪怕是继承公司以来遭遇第一次严重的危机,他也不能怂!
他以为自己早已布局,一切尽在掌握,所以对蒙落很放心,就算知道她背后有高人,他也从不觉得会威胁到自己的利益,因为他是她的合法配偶,有优先继承权。
所有的资产最后转了一圈,还不是会回到他的手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蒙落会将资产转移给别人!
一般人得到了这么多的股份,是不会轻易送人的,就算是亲戚也一样。而且顾辉调查的那么详细,根本没发现蒙落有什么兄弟姐妹。
后来他得知爷爷和林镇中毒之后,去质问她的时候,她也坦言要得到林镇和顾家的资产,那副丧心病狂的模样,怎么可能将辛辛苦苦谋划来的资产拱手让人?
所以他犹豫几天,便答应了她索要股份的要求,因为顾泉和林镇的病情越发严重,他不得不妥协。他当时也想过蒙落背后的人会趁机发难,但是他知道蒙落已经越来越贪婪,看样子早将她的合作人忘在脑后。所以他放任她侵吞公司财产,还要装作无力回天的模样。
千算万算,他顾北迁竟然也会失算。他越想越懊丧后悔。
法务部的人来的很快,他随即收起了懊恼,认真和众人权衡一番,最后商议到了半夜,研究出了一个最终的方案:将股份直接划给苏其百分之三十,公司收回来,因为顾北迁是法人,要是他不同意,就算对簿公堂,苏其也没有胜算。
这个决议,苏其却没有第一时间同意,他发送了一个信息,等了十几分钟,最后回来的时候一脸轻松,“我有些吃亏,不过为了蒙落,我不会勉强顾总,我知道妹妹对顾总的心意,也请您不要对她产生怀疑,因为她不希望最后您和另外一个女人来分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苏其这种人。他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
徐琦觉得自己都惊了。这到底是什么扭曲的三观,才能脸不红心不跳的霸占别人的财产?顾氏明明是顾北迁的,他如果处于自愿,将公司送给蒙落都可以,但是绝对不会眼睛眨都不眨地送给她以外的外人!
顾氏的法务部的律师团也都有些群情激愤,纷纷看着苏其,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倒是顾北迁最为冷静,他面对苏其的挑衅,只是从心底冷哼一声,面上依旧是淡漠的表情,“以后我们都是股东,在顾氏,不谈私人感情。”
“当然,我有分寸,刚才只是稍微感慨一下。”苏其并没有被他威慑到,而是点点头,一副明白的模样,他拿着这份文件,“既然法律生效了,明天该会在集团的股东大会披露一下吧?”
公司发生股权变动,都会颁布新文件,同时召开股东大会。
顾北迁听到这里,不再保持镇定,他的手稍微攥紧了一些,然后缓缓松开,反复两次,他才平淡的回答:“一切都按照流程走,没有例外,顾氏不会搞特权,也同样不会委屈任何一位股东。”
他的话依旧充满霸气,即使现在新增了一个大股东,他却没有任何慌张,稳稳当当,一如往昔。
苏其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看向顾北迁,但却没有被对方强大的气场压迫,反而没有畏惧的笑了:“明天,我期待和其他股东的会面。”
他说完拿着文件扬长而去。
徐琦还没等人离开,已经气的跳脚了,“靠,这完全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啊!顾总,苏其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真想手撕了他!”
“徐助理,你消消气,顾总本来已经不好受,你能不能也少说两句?”法务部的主管看到顾北迁冷了脸,只好勉强劝了两句。
“我没有顾总的涵养,刚才要不是你在后面拉着我,真的我想踹那个小白脸一脚!”徐琦越说越脸红脖子粗,他和顾北迁认识多年,一直做助理,从来没这么吃过亏,这口气当然咽不下去!
“够了。”一道冷冽的嗓音骤然响起。
徐琦堪堪地停止了咒骂,和法务团的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所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间里响起了瓷器碎裂的声音。他们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顾北迁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唉,真是失策啊。”徐琦虽然今天破天荒的发牢骚,但是却也和顾北迁一样无奈,他一边带上门,一边垂头丧气地离开。
而门后的顾北迁,一气之下,将原本放在柜子上的一个唐朝古董花瓶砸了稀巴烂。这个花瓶,是他爷爷顾泉最钟爱的,老爷子还在公司主持大局的时候,常常亲自擦拭,足见真爱程度。
他是气疯了才抓过来一个东西就砸了。但是公司都差点要被一个外人占了,要不是他威逼,对方勉强退让了一步,现在顾氏已经改姓易主了!
顾氏的三成股份被夺走,苏其和其他大股东比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