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的异常豪华的书房,却被一阵烟雾笼罩,两个长相出众的男人相对而坐,一个沉冷一个温润,不止内敛的那个让人猜不透心思,明明看着温暖的人,其实也是包装后营造的痴情人设,内里究竟如何,哪个都难以猜透。
龙盛见顾北迁的神情有些松动,他轻轻弹掉了烟灰,眸光一闪,准备再接再厉。
“顾总和顾小姐的关系,犹如风筝和线,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你手里,她一直随着你的情绪起伏而或喜或悲。我是个局外人,不懂你们的情感,可是也懂得风筝若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就就像被狂风挂到了树上,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吊在半空,执风筝的人到底该斩断线,还是继续纠葛,端看他自己作何想法。”
风筝和线,既互生又相助,而放风筝的人,却被动的掌握一切契机。
顾北迁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却觉得无比契合,他第一次正视了龙家的少东家,一个远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虽然只比顾南镜大了几岁,但是思想俨然不在一个层面。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了眼抽到一小半的烟,这次没有犹豫,狠狠地将烟掐灭,半点不曾惋惜。
再开口时,他面色已经恢复冷静,“龙少,难得你对南镜观察入微,以后,就拜托你了。”
龙盛原以为会颇费一番口舌,没料到他这么快接受了自己的建议。
其实他从前也想过,只是……“南镜对我依赖很深,我担心适得其反,才没有挑明,谁知她竟然越来越扭曲,或许,她将我们的亲情理解错了,我没有及时引导,才会让她走到了死胡同。”
剥丝抽茧的分析,顾北迁自认龙盛的想法十分准确,他甚至不想深究自己的内心。
“我还要赶回去,今晚叨扰了。”他嗓音低沉的说道,而后站了起身,目光落在龙盛身上,心情复杂,却还是说了出来,“我来过的事情,不要告诉她。”
话音一落,他便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龙盛眯了眯眼,一路将人送到门口,门缝缓缓阖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似乎又不懂顾北迁了,如果不在意,为何大半夜特地跑这么一趟?
可是若他喜欢顾南镜,怎么会利落的做出抉择?
是不够喜欢,还是过于深爱?
不过不必深究,龙盛的目的达成,他成功从顾北迁手里抢走了他的心头宝,出乎意料的爽快。接下来,该全力以赴的攻下顾南镜的心。
从龙盛家里出来,顾北迁上车前远远望了一眼二楼的方位,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可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移开。
“顾总,我们……”
司机看他一个人回来,多少有些意外,摸不清他的想法,忍不住出声询问。
“回去。”顾北迁眨了下眼,大手放在膝盖上。
既然不想捆绑住她,不妨放她离开,他或许就没那么纠结。
次日一早,新闻如潮水般退下,小范围的传播根本无足轻重,顾北迁说不出为什么,觉得终于放心了,一夜未睡,他直接去公司,不知不觉的在路上敲定了一件大事。
他一进公司,立即到了公关部,对同样折腾大半夜的公关部经理说道:“马上发布一条消息。”
“是南镜小姐和龙少的婚事吗?”
听到经理的话,其他人纷纷竖起了耳朵,一夜没睡不假,可大家的八卦之火还没燃尽。
但下一刻却立即炸锅了。
顾北迁的声音淡然无波,却掷地有声,“我和宁飘飘的订婚消息。要快,后天就是典礼。”
公关经理彻底糊涂了,不是要解决顾南镜的事么,为什么总裁却这么着急?
“一个小时候请帖样品估计送过来,要是公关部的消息迟迟发不出去,你可以引咎辞职了。”
顾北迁瞟了公关经理一眼,后者立即脊背一寒,苦笑着保证,“顾总,我们马上发公告。”
当那道颀长的背影在公关部消失,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松口气。
公关经理则不断擦拭头上的冷汗,“既然是订婚,顾总给人的感觉却像打仗,没有丝毫开心的样子,真是奇怪。”
“顾总向来不苟言笑,难得他临时把自己的订婚提前,给顾小姐转移视线,坏事也变好事了,以后顾家搞不好双星临门,多成功的危机公关啊。老大你再钻牛角尖的话,不但你要下课,我们也会跟着实业。”一个公关部职员先是对顾北迁大加赞赏,随后便无奈的对经理开解。
诚如此人所言,顾北迁成功的解决了顾南镜和龙盛的绯闻。可是他只是一知半解。
顾北迁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亲手扼杀了顾南镜的所有念想!
得知顾北迁订婚的事,顾南镜正在龙家吃饭,对于自己和龙盛的绯闻,她连零星的传言都没有看到,连着在这里住了几天。
忽然看到新闻,才知道顾北迁和宁飘飘订婚了!而她在意的,无非是顾北迁订婚居然没有通知她。
“你还下落不明,顾家也沉得住气,你三叔不是最疼你么,他非但不找你,还不报警,是真放心你一个人离家出走。顾小姐,他心中只有他的未婚妻,这样的人,你还要喜欢下去吗?”
龙盛将顾南镜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试图挑起她对顾北迁的怨气。
多可笑,她得知他订婚的消息,竟然是通过报纸。
几天之内,他们的关系骤然疏远,再想到他的时候,他们之间已然多了一个宁飘飘。
报纸上的一对穿着中式的订婚礼服,那张她肖想多年的男人,一夕之间有主了。
“你说的对,龙少,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顾南镜忽然嗤笑一声,嘲讽自己。
她以为,不管他多冷淡,多若即若离,只要她持之以恒,终有一天能将他冰冷的心捂得热热的,让他看到她的好,让他知道她的依恋只是男女之情,没有所谓的亲情。
可是他除了一次次将她往外推,从没有认真对待过她,只是将她的话当做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