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先生,明天我们就是亲家了,不必过于拘束。”被称为高野先生的男人说道。
此人,便是福冈另外一位与伊藤斋齐名的剑道宗师,高野浩真。
“贵公子能看上小女,那是她的福分,也是我的福分。”南宫源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姿态,他的姿态反而放的更低了。
高野浩真转过头,如同枯木一般的脸庞上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南宫先生过谦了,直美这孩子聪慧,又喜好剑道,和我们高野家也算有缘。”他迈步走到和室内的茶桌前,缓缓坐下。伸出一只手将沏好的茶送到南宫源面前,南宫源急忙伸出双手去接,然而高野浩真却没有松手,继续说道:“我有两个孩子,大朗
夭折了,这二郎便是我这一生的寄托。所以,他喜欢的,我都会给他。”
南宫源眉头一挑,低头道:“高野先生放心,这事绝对不会有问题。”
高野浩真点点头,这才松开了手,然后从袖口中抽出了一张卷轴,铺在茶桌上缓缓展开。
南宫源的手微微一抖,险些将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那张卷轴上绘制的正是整个日本的地图,上面进百个大大小小的红点,代表着高野家在日本各处的每一家剑道馆。
高野浩真神色平淡:“那,让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南宫源激动万分,连忙点头:“哈依!”
……这是一家名为锦田的寿司店,店子不大,约莫十五个榻榻米大小。铺着深褐色木板的大堂内摆放着八张座位。厨房是开放式的,在店铺的任何一个地方坐下,都可以看到
吧台后厨师辛劳的样子。也方便店主与客人之间的互动。
因为店铺藏在街巷的深处,再加上还未到饭点,所以现在的店铺内只有宇文成,香奈和直美三人。
当桌上摆满了刺身、寿司等日式菜肴后。香奈率先举起酒杯。
“干杯!庆祝直美杀入决赛!”香奈的情绪异常高涨,兴奋地犹如获得这个殊荣的人是她自己。
直美微微一笑,举起杯子和香奈碰了一杯,厚重的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金黄的酒液剧烈摇晃起来。
“阿里阿多!”
三人痛饮,香奈的嘴皮上甚至还沾染了些许酒沫,仿佛长了白色胡子一般,看起来甚是滑稽。香奈也懒得擦掉,像个大叔一样勾着直美的肩膀:“直美!你不知道,今天我在看台上都看呆了!就看到你刷刷刷的几剑就把那些人打的落花流水!真特么帅!等你赢了大
赛!你就是剑道新秀了!到时候,你可要帮我欺负这个大坏蛋!他仗着我打不过他,就知道欺负我!”
香奈一边说一边瞪宇文成。
直美:“……”
宇文成也瞪着香奈:“咋?加上她你们就能打过我啦?我告诉你,就是你们剑道比赛的所有选手一起上,老子也不怕!”
直美:“……”
香奈跳到桌子上吐舌头:“略略略!就知道吹牛逼!”
“下来!你给我下来!来打一场啊,看谁吹牛逼!”
直美:“……”
她一直保持着微笑,但心里却莫名的苦涩。
宇文成和香奈……
怎么看都像是天生一对欢喜冤家……这样的情侣,怎么可能容得下其他的感情呢……
她不再说话,仰头又喝了一杯。
……
第二天清晨,薄雾迷茫在山间,太阳才刚刚升起。一阵厚重的钟声悄然响起,敲碎了山中的宁静,唤醒了沉睡一夜的大山。
在回荡在大山的钟鸣声中,万众瞩目的剑道大会终于开始了。
长长的高梯上,无数人在向上攀爬,道路两旁已经摆满了贩卖各种周边产品的小贩。
诸多观众从大门处鱼贯而入,在观众席上坐定。为了今天的大赛,场馆明显经过了精心的调整,撤除了大量的比赛台,只留下中央唯一的一个。
这个位置也是视野最好的位置,确保在大厅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毫无阻拦的看到赛台上的情况。当观众全部坐定后,随后入场的是两排身穿剑道服的人,白色的那排身穿白色剑道服,胸口上用黑色的线绣出了北源二字。另外一排身穿黑色剑道服,胸口上绣着高野二
字。
并不出乎意料,最后参加决赛的两位选手就来自这两个大家,这也充分体现了这两个剑道世家充足的底蕴,故而比赛台两边的位置都留给了他们各自场馆的弟子。之后,无数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涌入场馆内,各自架设着自己的设备,纷纷对准了比赛场的正中央。虽然他们对剑道的研究只停留在表面,但这肯定不妨碍他们出现在这
样的场合。
今天比赛的双方,一位是剑道大师高野浩真的儿子高野二郎,另一位是同为剑道大师伊藤斋的亲传女弟子。
代表两位大师的一男一女。
要知道,目前为止,这两位大师从来都没有在公开的场合下比斗过。
外界从来都无法判断两位大师谁强谁弱,所以这一场比赛,就成了评判两位大师水准最好的试金石。
明天的头条的内容他们都已经预估的差不多了,反正比赛一定会有胜利者和失败者。无论谁赢谁输,明天这报纸的销量是不用发愁了。
有些压抑的场馆隐隐有了些许沸腾。
因此,两位日本剑道方面的巨擘此刻正缓缓的走入场馆内。
身穿黑色剑道服表情严肃的高野浩真,浑身雪白脸上挂着祥和笑容的伊藤斋。
这两人携手而来,一起踏入了剑道馆内。
两位日本剑道巨擘的到来,瞬间引起万众瞩目,一时间,快门声仿佛妇女手中的缝纫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闪光灯如雷鸣电闪,将整个场馆刷的雪白。
两位大师从入场到入座,端庄优雅,自成一体。犹如巨山位移,威压十足。
迫于这无形的压力,整个过程中完全没有一个记者敢于上前做什么所谓的独家采访。
两人分别落座,同时闭上了眼睛。场馆内,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