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A4纸递给白田礼。
白田礼拿着一只铅笔,在女孩名字下面划了一条线。
白田礼抬头问我,“你的意思呢?”
“我听你的安排。”我说。
“去文明办吧。”白田礼说。“这事我让人去办。”
“好,谢谢了。”我说。
“夏秘,别跟我客气。”白田礼说。“我给你们倒茶。”
“老白啊,你这办公大楼真是气派。”刘安邦说。
“是气派,我就觉得平昌这大楼好,我才过来的。”白田礼说。
“真的假的?你就冲这大楼来的?”刘安邦说。
“这不给你说假话,这楼你知道使了多少银子吗?”白田礼说,“说出来,吓死你。”
“花多少钱,我当然知道了,你上一任,还不是因为这个大楼的事被纪委带走的。”刘安邦说。
“就这上一任张书记。”白田礼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这里,他这里有病,还不是一般的病,这大楼盖得比宁州市委大楼都气派,他想干什么呀?啊,再说,他能在这大楼住一辈子?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
“他栽树,你乘凉,你还骂他?”刘安邦说。
“必须的骂,平昌区的钱,都让他吗的给盖大楼了。”白田礼说着食指放在鼻尖上。“这人,嘿嘿,真是误国误民啊。”
“是啊,我听说因为盖这大楼,教师的工资都没按时发放。”我说。
“夏秘,教师工资没按时发放,不是因为大楼的事。”白田礼说。
“夏秘,你的事办好了,你就先走吧。”刘安邦说。
“好,那我先走。”
我出了办公室,暗想,这刘安邦故意让我走,看来他有很私密的事跟白田礼谈想让我回避。
我想站门口听听,忽然手机响了。
是钟月荷打来的,她催问我约郑芳的事,让我今天晚上务必约郑芳出来。
我挂了手机后,打郑芳电话,拨打了一会,没人接电话。
挂了电话后心想,她钟月荷说约郑芳出来,我就约她出来?我有病啊,我听她的?郑芳如果不回电话,这事就算完了。
出了区委大楼,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雄壮壮观气势不凡的大楼。
抽了一颗烟,我才过马路,走到马路对面,郑芳回了电话。
“找我有事?”郑芳说。
“也,也没什么事。”我说。
“在哪了?”
“在平昌区委对面了。”我说。“我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吧。”
“你站在那别动,十分钟后我去接你。”郑芳说。
十分钟后,郑芳开车停在我跟前。
我上了车后,她一只手放在我腿上,另一只手开车。
她冲我妩媚地一笑,“是不是想我了?”
“没有啊。”我说。
“没有?没有给我打这么莫名其妙的电话?”郑芳拉着裤链。
“别,别这样,你在开车呢。”
“开车没关系呀。”郑芳的手摩挲着,“我的车技你不用担心,我喜欢开你这辆车。”
“我的姐啊,你这开两辆车,可太危险了。”
“有什么好危险的,还有人脚踩两条船,就像踩自行车一样轻松自如,想上天上天,想入地入地。”郑芳说。
“去哪?”
“去东湖怎么样?”
“去东湖?现在去?那边人多啊,会让人看到的。”我说。
“我是说去东湖吃饭。”郑芳说。
“好啊。”
“夏秘,你是不是还经常和你前妻来往?”郑芳说。
“也没什么来往,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郑芳把手掏出来,“你前妻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就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后。”
“是吗?她给你打什么电话?”我问。
“你不知道吗?她说是你让她打的,找我批地,文化公园旁边那块地。”
“这事我听她说了,但我没让她给你打电话。”
“她约我去东湖吃饭。”郑芳说。
“啊?你怎么还和她吃饭?”
“怎么,不行吗?夏大秘书的前妻,我怎么敢怠慢?我得给你一个面子吧。”郑芳说。
“这事你不用考虑我,她是我前妻,我不想以后和她再来往了。”
“是吗?这不容易就能把她忘掉了?”郑芳说,“我倒是有兴趣见识一下你前妻。”
“批地的事,你自己定。”我说。
“当然我自己定了,难道还能让你定。”郑芳冷冷地说道。
“去哪吃饭?”
“东湖大酒店,那里的猪蹄烧得很好吃。”郑芳说。“你前妻说的。”
东湖大酒店在几棵高大的柳树掩映下,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郑芳的鬓角上,呈现出一丝丝金光。
进大厅后,女服务员引领我们去了包厢。
钟月荷已经先到了,她穿着黑色吊带裙,嘴唇猩红,假睫毛假得如同古装戏子。“郑书记好。”钟月荷迎过去握手
“你就是钟女士吧。”郑芳说。
“是的,菜我点好了,入座吧。”钟月荷说,“你看,你们喝什么酒?洋酒怎么样?”
“洋酒好啊,轩尼诗,XO什么的。”郑芳说。
“好啊,这就上。”钟月荷说。
菜上了一桌。
钟月荷热情的给郑芳夹着菜。
“小钟啊,夏志杰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不要了?”郑芳说。
“我们性格不合。”钟月荷说。
“性格不合?听你电话里说,你们是大学认识的,还在大学谈了四年。”郑芳说。
“这个吧,我们的情况很复杂,我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钟月荷说。
“郑书记,就别谈这个话题了。”我说。
“好啊,那就谈谈批地的事。”郑芳说。
“对于文化公园那块地,我们公司非常重视,我们有详细的规划图,还是请的英国的专家来设计的。”郑芳说。
“文化公园那块地,可不止你们一家公司有兴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目前有10家公司有意向。”郑芳说。“你公司请的是英国专家设计规划的,但别的公司也是请的外国专家呀,再说你找我,我也不当家呀。”
“你是一把手,肯定当家了。”钟月荷说。
“小钟啊,这事可不是我一人独断的,我只是有否定权。”郑芳说。
“对,我打听过了,你这否定权就是大权,你把所有公司都否定了,只留我们一家就好。”钟月荷说。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这事也有回旋的余地。”郑芳回头冲我说,“夏先生,你觉得这事怎么办?”
“这事我不管。”我说。
“你真不管?”郑芳手放在我手背上,“怎么了?你脸色不好,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