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退去之后,和别的男人疲惫不堪沉沉睡去不同,我不会立刻有睡意,甚至有点小亢奋。
下床洗澡,然后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半夜体育频道通常会播足球,我不是那种上瘾很深的球迷,只要草地有个球,不管是巴萨皇马,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只要他们在那绿葱葱的草地上不停地追个球,我都让他们追。
我偶尔朝电视瞥两眼,喝口茶,抽根烟,然后就会觉得肉体和灵魂都很安稳,等到渐渐有了睡意后,我才去卧室睡觉。
我一般抽不是很贵的烟,但也绝不会抽低劣的烟,烟瘾也不大,写报告材料思路遇阻,就会点上一根。
茶几上的烟没了,我突然想起妻子上个星期拿来一条中华烟放在衣柜里了,说是有人买房送她的。
我去卧室,打开衣柜,烟还在,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她光着身子,身上也没盖被单,而那双旧丝袜还穿在身上。
我分开她的tui,帮她脱丝袜,脱到她膝盖时,竟然发现她双膝淤青,刚才和她云雨一番,竟然没有注意到。
我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床上是厚厚的席梦思,啪啪都是在床上,为何她双膝有淤青?谈恋爱那会,和她啪啪啪啪有时会在木地板上,妻子皮肤娇嫩,啪啪一阵子后,双膝就会有这种淤青。
我又仔细查看那双丝袜,并没有发现膝盖处有什么破损。
把她丝袜退去后,我心里阴云重重,随时都会下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是妻子跪在地上干活?擦地板?还是真和别的男人啪啪上了?这用的还是跪姿?还是走路摔倒了?有一次看到她穿着高跟鞋滑倒在路上。
出了卧室,我把那双旧丝袜搭在电视机上,然后点上烟。
自从妻子去了房地产公司后,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她穿衣打扮,说话言语和过去大大不同,从前很少涂抹口红 ,现在口红是越抹越红。有一次吃饭,她居然给我讲了一个荤笑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物欲横流的世界,我有时真得不敢朝深处去想。妻子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那种,但走在街上,也是有目共睹,时常有男人会回头凝视,看到这些猥琐的目光,我总觉得有根刺扎在自己的屁股上。
妻子像是一辆丰ru肥tun的坦克,而我这个坦克炮手,似乎渐渐失去了对坦克的控制和驾驭。
妻子去房地产公司还不到一年,长此下去,我这炮手就会被无情地甩下车来,甩进肮脏的阴沟里。而这辆丰乳肥臀的坦克极有可能被别的优秀炮手驾驭,并且我越来越感觉到,这是一种大概率的事故,并且随时会发生。
电视上那双丝袜,突然有一只掉了下来,我的心弦被拉得更紧了,或许两个小时前,在一个灯光迷醉的房间里,有个男人也在脱妻子这双丝袜,或许是两个男人,这么想下去,感觉自己的灵魂要飘出阳台外。
我把烟头用力按在烟灰缸里,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似乎肺里被塞进一双肮脏的男人臭袜子。
史书有言,家里有三宝:丑妻,薄田,破棉袄。
娶一个丑妻,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问题是,谁他吗的愿意娶一个丑妻呢?
古人有病。
因为人生短暂,及时行乐的时间都不够用的,再娶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婆?这不是给自己的心添堵吗?
那还不如娶一母狗呢。
所以史书得改一改:母狗,肥田,新棉袄。
手机想了,是老邱的电话,这大半夜他打给我打什么电话?
老邱是名校新闻系毕业,三个月前他就瞄准了文明办副主任的空缺,他早上拖地,拖走廊地,上面一层走廊的地,他也拖,上一层有宣传部领导和区委书记的办公室。晚上加班写材料,写新闻稿,等领导都走完了,他再走。
甘小静的到来,让他彻底梦碎。
我对当官毫无兴趣,琢磨着哪天辞职了去从商,我的大学同学个个都从商,有的已经实现了财物自由,成了人生赢家。
“小夏,我是老邱,你救救我吧。”老邱的声音颤抖着。
“怎么了?”
“我出了点事,我今天倒霉了,你带五千块钱来,这钱明天一早我就还你,我把小区的地址发给你。”老邱说。“交了钱,我就可以走了,这事私了。”
“嫖chang被抓了?”我问。
“算是吧,我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放心,钱肯定还你,你现在赶快带钱过来吧,不要报警,千万别报警。”
“好吧,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这就去。”
老邱的电话缓解了一下我的神经,如果不是老邱来电,我很可能一夜都睡不着觉。
我心里有点纳闷,这警察抓嫖chang还能私了?这不是犯罪吗?哎,这个年头,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打车去了小区,进了屋,看到老邱蹲在卫生间里,一个女人光着身子蹲在他身边。
穿着花裤头的男人拿着相机对着卫生间拍着相片,屋里还坐着几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有个光头男人正在用菜刀修剪脚指甲。
这事不复杂,老邱上了别人的妻子,被捉jian了。
被戴绿帽的花裤衩男人很淡定,对我很客气,给我看数码相机里的相片,一张张看,一对狗男女在床上的,床下的,在沙发上的,卫生间里的,有几张相片还是摆拍的,构图还比较讲究。
这是证据确凿了。
他给看我看相片时,瞥了几眼头顶上的风扇,我怀疑那风扇上还装着摄像头,很可能第二天某个私密的网站上,会出现一个毫无新意的标题:小少妇的老公出差了,她饥渴难耐,对白清晰。
这位老公还把结婚证拿给我看,上面有娇妻子的相片,让我比对,还把他家里的相片,和孩子的,一家人的合影都给我看。
精神损失费,五千块人民币,不多要一分钱,良心价。
我下楼,去马路对面的银行柜员机取了钱。他们很爽快就把老邱放了。
老邱没吃饭,他身上的两千块钱现金早就被捉jian者拿走了,好在他身上没有带银行卡,否则,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
半夜只有去吃烧烤了。
坐下后,街上起风了,一只塑料袋掉落在老邱的头上。
我摘掉老邱头上的塑料袋,“弄了没?”
“什么弄了没?”老邱裹了一下衣服。
“女人啊。”
“弄了。”老邱说。
“进去了?”
“进去了。”
“那还不算太亏。”我说。
“亏了,今天第一次和这女人上床。”
“网上认识的?”我说。
老邱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去,“人要是不顺,诸事都不顺,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要不是晚上和我老婆干架,我也不会出来。”
“和嫂子吵架了?为什么吵架?是因为你没被提拔的事吗?”
“不是,我没给她说这事,没敢说。她唠叨我,说我没用。”老邱说道。“有时候真想和她离婚了,但又担心孩子。”
“是啊,你这有孩子的人,能不走那一步,就别走,像我这样没孩子的,说离婚就离婚了。”
“小夏,你不打算要孩子吗?”
“我是想要孩子,但我老婆不同意,说要再等两年,等赚了点钱,再生孩子,她说再穷不能穷孩子。”我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早知今日,我就不要孩子了。”老邱说道,“小夏,今天这事,你得替我保密,其实,我真是倒霉,是那女人勾引我的,见了我,上来就mo,我真没那个定力拒绝,我立刻缴枪了。”
“老邱,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保密?有什么保密的?多大的事?如果今天换了我,我也会被这个妖精收去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们这俩狗熊。”
“小夏,你比我强,你以后会比我有前途,对了,关于你辞职的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不是不可以辞职经商,你现在的人脉不行,等你有了一官半职,有了资源和阅历,再考虑经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