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郭三公说道,“是个什么货色心知肚明就好,欺负一个瘸子,传出去我这做师傅的面子也不好看,恭喜麻佬你收得高徒啊。”
我冷笑一声,傲然说道:“要是徒弟被个瘸子打败,你这做师傅的面子确实是不好看,毕竟连祖师爷的脸都给丢光了!”
那郭三公脸色骤然一黑,愤声说道:“你说什么!”
“得了得了,”麻老头摆手冲我说道,“别人是什么货色咱们心知肚明就好,欺负老弱病残的后辈传出去惹人笑话!你要记好了,你是我徒弟,论辈分比这位郭三公还要大一辈。”
“徒弟谨记!”我道。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由震撼,比这老头还要大一辈,那麻老头岂不是和他师傅的师傅同辈,这郭三公的年纪看起来也不比麻老头小多少,怎么差了两辈!
郭三公脸一阵青一阵白,那云牧天也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杨光雨一直很识趣的没有介入我们的谈话,直到我们说完,才道:“郭三公,这件事就麻烦你了,你准备怎么办?”
郭三公冷声说道:“先去看情况,要是没问题就直接给办了!要是棘手再想个对策,总之不会做出烧山这种愚蠢的决定!先去准备准备,一会儿直接进山!”
说罢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云牧天狡黠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一同离去。
杨光雨一行人离开。村民们看向我们,忧心忡忡的说道:“麻佬,现在该怎么办,这不烧山,那个人真有本事对付那些蛇?”
麻老头眯着眼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的确有本事对付,但是会弄出更大的麻烦!洛子!准备准备,一会儿我们也进山!”
进山……我顿时一苦,虽然嘴仗上是赢了,可是我这样确实不方便进山。我一咬牙,不管怎样,不能给那两个孙子笑话!就算腿脚不便,老子也要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去!
麻老头转身往黄泥屋的方向走,我跟上他问道:“师傅,那郭三公是什么人?”
“他曾经也是咱们这一脉的,是老陈的师弟,要真论起来,他应该是你师叔。”
“等等!你不是说我比他还大一辈吗?怎么他又是我师叔了?”
“你要是我徒弟,的确就比他大一辈,可是别忘了,你在祖师牌位前许的是第七代,老陈是第六代,你名义上是我的徒弟,实际上比老陈要小一辈,姓郭的既是你的后辈,也是你的师叔,不过他已经退出师门了,所以也不用理会师叔这个名头。”麻老头说。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既是后辈又是师叔!
我问道:“为什么他要退出师门。”
“他年轻的时候和人比试,输给了一个瞎子,那一次是赌上祖师爷的名头比的,他颜面尽失,自觉没有脸留在师门,就退了出去。”
竟然是这么回事,难怪他没听见我那番话会这么生气。
“后来呢?”我又问。
“后来他就‘炼药’去了。”
“炼药?”
麻老头冷哼一声:“就是药术!你给我记住,不管什么原因,走了歪路就是走了歪路!邪魔歪道和我们不是一路子!”
不管什么原因,走了歪路就是走了歪路吗……可是我不能放着燕姐不管,我只想帮助燕姐恢复,超度她。
我看着麻老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师傅,能不能冒昧问一句,您高寿?”
他瞥了我一眼:“比你爷爷还老就是了!”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向深山进发,除了杨光雨他们,还有领路的村长和干瘦中年,那干瘦中年名叫杨包澍,他原本是不想进来的,可是实在没人敢来,他和村长又比较熟,只好跟着一块进来了。
杨光雨这家伙真是不知者无畏,完全不听村里人的劝告,硬要拉着这些个跟班一块进来。说是要找到他母亲,带出去。我理解他的孝心,可这也太特么不知死活了!
在出发之前,我向村里的人稍微打听过他。据说这家伙从大一开始,就努力的打工创业,别人看小说打牌侃大山的时候,他在外头刷盘子扫地发传单。等到大二的时候,就和几个朋友合开了一家小公司,然后苦心经营,越做越大。大四的时候就已经颇具规模。
大学生创业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像他这么“成功”的当真少有。请郭三公这类人要花费不少,至少都是六位数。而且根据麻老头的说法,这郭三公并不好请,估计得是七位数,有可能还更高。这家伙除非是年入千万,不然根本请不起。
他再怎么说都是一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大学生,没背景没人脉没本钱,就算他如何拼命如何努力,才毕业一年的时间就做到年入千万,怎么想都很可疑。
而且具村里的人说,这些年他给村里寄回来不少钱――否则大家也不可能一直帮他隐瞒活尸的事。如此一来他根本没办法存本钱。就算是做少奋斗二十年的事情也赚不了这么多,这家伙到底是做什么的?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人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很快又转了回去。我眯着眼睛,暗自打量着那人,打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跟他回来的那些人中有一个面孔有些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些跟着他的人也很古怪,不像朋友,也不像公司的下属,倒像是手下。
郭三公和云牧天的面色依旧不好,尤其郭三公,被我无意揭了旧伤疤,一直黑着一张脸。
“这山路崎岖得很,你腿脚不便可得小心点,要是自己摔死可要笑死人了!”云牧天轻蔑的说道。
我回敬他:“不劳挂心,你自己小心点,要是腿脚好好的还给摔死,死人都能给笑活!”
对待这种人就不能跟他客气,越客气越狂!
“哟呵!那我们就先看看是谁先摔死!”他大步向前走去,脚下忽的一绊,猛地扑倒在地。他迅速爬了起来,怒不可遏,走到了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