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凝规矩的弯腰行礼：“回大人，民女正是沈凝。”</p>
这么小个姑娘，说她恶意诋毁孙家人虐待残害孙家当家人，赵大人真是有点不信：“你多大了？”</p>
“回大人，民女十二岁。”</p>
十二了啊，长得好小只。</p>
身高大概就一米二多点，和一群成年人站在一起更加显得她好小。</p>
可是这么大点的姑娘，眼底竟比孙家那两个老爷们还要冷静沉稳，倒是一点小姑娘的活泼可爱都没有了。</p>
赵大人心里腹诽着，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显然是不打算把孙凝当做罪犯审问：“就是你说，孙家的人残害了孙家当家人？”</p>
“是。”</p>
“是你让孙家的人开棺？”孙家的人说的是逼迫他们开棺，赵大人面对着一个小女孩，用词就温和些。</p>
“是。”</p>
赵大人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孙凝：“小丫头，你知道你那些话意味着什么吗？”</p>
“我知道。孙儒，孙吉，孙季月，宋季峰，他们全部都是杀人犯！孙晴，乃是帮凶。”</p>
！！！</p>
这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啊！</p>
孙儒孙吉当年脸色巨变。</p>
“死丫头，你凭什么说我们杀了人？！赵大人，你看见了吗，这丫头在你面前都敢污蔑我们。杀人犯，这是何等罪名啊，这丫头何其歹毒的心肠，她是要我们孙家家破人亡啊！”</p>
孙儒太阳穴的经脉都暴了起来，面目狰狞的望向孙凝：“好你个沈凝，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们全家！”</p>
孙吉眼里划过恶毒：“我们没招你没惹你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们？”</p>
若非在赵大人面前，二人可能已经冲过来揍孙凝一顿了。</p>
孙凝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冲着赵大人福身：“赵大人，民女要鸣冤告状！状告孙家所有人，杀害我的恩人极其母亲，瓜分我恩人的家产！”</p>
赵大人觉得事情发展有点超出他的掌控，他本来没打算把孙凝怎么着，只是孙家人把孙凝带来了，他就抽空应付一下，然后就让孙凝离开。</p>
可是现在……</p>
“你的恩人是谁？”</p>
“孙家枉死的当家人孙凝，正是我的恩人。”</p>
果然，赵大人已经想到了。原本王爷就让他调查这桩案子，他正在犯难，这孙家当家人的死本来就没有疑点，尸体也检查过了，没有问题。</p>
他正在一筹莫展，现在沈凝说这些话，岂不是给他送了线索来吗。</p>
他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这桩案子本官正在调查，师爷师爷，笔墨准备好。你跟本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知道些什么？”</p>
孙儒孙吉：“……”</p>
赵大人这么坑这么不靠谱的吗，说好了给他们做主呢？！</p>
这怎么反过来害他们了？！</p>
师爷急急地跑了出来：“大人若是要询问供词，无关人等得回避。”</p>
无关人等说的就是孙家两兄弟。</p>
“哦对，本官都给高兴坏了。”赵大人起身：“两位，你们先再次等候，沈丫头是吧，你既然说孙家的人是嫌疑人，就跟随本官去后堂录个供词吧。”</p>
“是。”孙凝福身，嘲讽的扫了孙家两兄弟一眼。</p>
两人脸色都青了！</p>
早知道他们不带这死丫头来衙门了！</p>
他们看得出来赵大人没有怀疑过他们，孙凝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就跟赵大人打过交道，那时候许多人都看见了他们跟孙凝的关系很好。</p>
没人会随便就怀疑到他们头上。</p>
可是“沈凝”把话说的那么信誓旦旦的，两人保不齐忐忑她是不是有什么证据。</p>
两人不安极了，可实际上孙凝压根没有证据。</p>
赵大人问了一番话之后，再问孙凝怎么证明自己话的真假，结果孙凝一口回答他，证明不了。</p>
赵大人懵了……</p>
“丫头，合着你就凭着一张嘴乱说啊？”人命关天，他不能这么草率啊。</p>
孙凝道；“大人，说到底是您一开始就没有把孙家的人当做嫌疑人，若是您对这案子认真一些，想要线索和证人都很容易查到。”</p>
赵大人被一个小丫头说的噎住；“你你……你瞎说啥，本官对待这案子一直就很认真！”</p>
得了，您什么德行真以为我不知道吗。</p>
赵大人为官还是很清正廉明的，就是这人时不时有点缺心眼。</p>
不过孙凝面上还是一副对赵大人十分尊敬的模样：“孙家的当家人是民女的恩人，曾经救了民女的性命，还将民女的母亲带在身边做丫鬟。”</p>
“你母亲是谁？”</p>
“当初恩人身边的丫鬟，在孙家的名字叫做书儿。这些内情都是娘亲瞧瞧告诉民女的，但是大人万不可找娘亲求证，娘亲还在孙家，她为了生存，定然不会承认的。”</p>
孙凝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单纯无辜。</p>
赵大人跟自己的师爷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一会儿，赵大人慎重的开口；“你说的这些是真的？”</p>
“绝对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话民女把脑袋割下来给大人当凳子坐。”就看你到时候敢不敢坐吧。</p>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p>
孙凝摇摇头：“没了，娘亲只是说了当年的内情，都是空口白话。不过，孙家的下人有不少，知道清楚些的怕是已经被孙家赶走了，赵大人要想知道还得费心多找找。还有孙家工坊中那些跟随着恩人的老师傅们，不过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杀人灭口。”</p>
“孙家那些人敢做杀人灭口的事情？”赵大人这话是自言自语，他觉得那些人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的地步。</p>
孙凝没有应话，赵大人再问道：“你且说说你娘亲跟你说的内情是什么样子的。”</p>
孙凝将自己的遭遇全部都说了，孙季月一开始就跟宋季峰相识，故意安排宋季峰到她身边做内线，试图一步一步谋夺她的家产。</p>
最后她们实在是等不及，便对她吓了毒手。</p>
毒死她腹中孩子，她落胎之时手从她身下伸进去生生把她腹中死胎拉出来。</p>
挑断她的手脚筋，用炭火烫烂她的舌头……</p>
赵大人和师爷两大老爷们都听得冷汗直下，脸色发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