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最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缝。
不过,杜子衡不亏是杜子衡,虽然安分了两年,可属于骨子里的不羁仍旧还留存着,见他在质问自己,她故作疑惑的皱眉:“安兄,我是在夸你相貌生得好。”
安泽清温温的笑着:“可再好的相貌,男子始终是男子。”
只要是男子就无法容忍被说长得像个姑娘,哪怕是他也免不了俗。
不过,兴许是前些年国寺修身养性的生活在此时发挥作用,他心中虽恼怒却不觉得如何生气。
只是看杜子衡脸上憋屈的表情,忽觉十分有趣味,便忍不住想多逗弄一番。
杜子衡心乱如麻,将自己的手背在背后,虽然很想用暴力逼退安兄,可她知道那样做的后果。
现在可是在水面上,她虽然通懂水性,可偏偏没办法从江洋面游到岸边。
“安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当我从小书读的少,比喻不太恰当,我只是想说你很好,我看了便心生欢喜。”
“是吗?”安泽清反问,却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低头稳稳的吻住了面前那张一直喋喋不休的嘴。
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甜甜的,软软的。
一瞬间,杜子衡只闻到了莲花的味道。
她下意识抬起手,知道两人这样并不合规矩,想将他推开,可当手碰到他时,安泽清仿佛早有准备,轻易的将她锁在怀中。
他吻得很深,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
直到她喘不过气的时候,安泽清才放开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以为衡儿该很清楚,我是男人。”
这句话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他说话的时候,手似乎不经意的从她的小腹抚过,暗示意味十足。
杜子衡脸色一僵,再也没有丝毫犹豫,轻易的将他两只手推开,一本正经的说道:“安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要是再不正经的话,就别怪我不顾念君子之情了。”
不就是犯了那一次错误吗?怎么那一次错误之后总感觉两人的相处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她虽然傻,但并不代表她瞎,安泽清的眼中很清澈,没有半丝猥琐和暧昧,他仿佛只是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
“君子之情?衡儿莫非觉得自己是个君子?”
杜子衡:“……”
好吧,占人便宜,趁火打劫,为美色所迷,确实不能算君子。
但是那又怎样?
“安兄,如果比拼力气的话,你是比不过我的,我不想伤到你。”
她平常只是不认真,当推荐认真起来,别说安泽清了,就算再来几个安泽清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因为她那一身力气实在怪异得令人心生感慨。
一个不注意便会败在推荐的手下。
安泽清显然明白这个道理,想到十年前某次不愉快的遭遇,他表情难得一顿,望着杜子衡的目光也越发幽深。
终于,他面色淡淡的理了理衣袖,向后退了两步,两人之间拉宽距离:“好了,不逗你了,以后少吃辣椒酱。”
见他终于不再无理取闹,杜子衡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步之遥,却让她难得的感到了安全。
听了他的话后,虽不知事情怎么扯到辣椒酱上面了,可刚吃了重口味食物的杜子衡犹不自觉:“为什么?辣椒酱那么好吃!”
安泽清伸手点了点杜子衡的唇边,笑的坦然:“因为我不能吃。”
别说辣椒酱了,他用膳时,连辣椒都很少用。
不知为什么,杜子衡明明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可脸上仍不自主的浮现两朵红云。
外面,谢怲急匆匆地敲响了房门:“泽清,泽清,你快出来管管你的爱宠,我快治不住它了!”
听到谢怲的声音,杜子衡呀了一声,从安泽清的旁边窜了出去:“糖糕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她胆子不小,可早就习惯了落荒而逃。
安泽清轻笑一声,难得没有拆穿她,施施然的跟在她的背后将门打开,立刻看见谢怲着急的站在门外。
他指了指船头的方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糖糕膏放出来的时候,它就像发疯了似的要往海里蹦,要不是拦的及时,现在它早就掉入海中了。”
糖糕一直都很安分,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天这种情况。
可偏偏,刚才的糖糕就像是换了一只鹿一样,不止不听他的话,还见人就伤,只一门心思的想要跳海。
他没办法,只能来请船上唯一的兽医,让杜子衡去看看糖糕的情况,莫不是吃错了东西还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谢怲心中瞬间闪过了许多阴谋论,却没一条能对上现在的情况。
这些天来,与糖糕相处和谐,时不时还会亲手为她投食,杜子衡早已将它当成了自己的伙伴,听说它不对劲,连忙跟在谢怲身后一同去船舱外看了看。
果然,糖糕正警惕的站在人群中央,旁边余山带着他的兄弟们警惕的守在船边,生怕糖糕想不开突然跳了海。
余山早就从刚刚的经历中得知杜子衡原是一名兽医,看见她来了,忙激动地朝她挥了挥手:“小姑娘,你快来看看你们家的宠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糖糕怎么了?”杜子衡几步小跑过去,试探性的靠近糖糕,见它没有抵触的迹象时,才在它面前半蹲下身子。
一边摸着它身上令人心生愉悦的柔顺毛发,一边仔仔细细的检查它的情况:“别怕别怕没关系,很快就好了。”
仔细看了一番,居然在它的腹部发现了有一块泥状的东西粘在上面,因分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杜子衡也不敢直接伸手去碰,便掏出一块帕子,再让人拿了一把剪子过来,将糖糕腹部那一块黏着脏东西的毛发剪了下来。
杜子衡皱着眉,仔细的将这块东西分辨了一下,有股淡淡的气味,在她将这东西拿出来后,糖糕变得越来越躁动,若不是两者之间早已熟悉,说不定会直接朝她冲过来。
自己虽是兽医,可在这方面还是落于人后,她不得不将希望放在其余人身上,朝周边的人问道:“你们有人见过这种东西吗?”
自然,众人频频摇头,皆不知这到底是什么。
杜子衡也不再为难他们,反而又将糖糕的情况检查了一番,检查好了之后,她表情忽然变得有点难为情。
在其余人怪异的目光下,她偷偷的将安泽清拉到小角落,悄声地与他说道:“安兄,糖糕陪伴你十余年,你家中可还有其余的白鹿?”
“没有。”安泽清挑眉,目光深深的将她望着:“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那些人说,反而要两人偷偷躲起来交谈,并且还是关于糖糕的。
杜子衡心情复杂,秉承着兽医的医道,接下来的话也没有那么难为情了,她望着安泽青坦白的说道:“糖糕应该是到了发情的年纪,安兄若是为它好,不如为它寻一个好的配偶吧。”
安泽清意味深长的笑着:“原来是这样,这些年来是我忽略了此事,待我们回家后,我便为糖糕挑一个好的妻子。”
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毕竟,除了糖糕之外,他并不知世上还有其余的如糖糕一般另类的白鹿。
这件事怎么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杜子衡狠狠的蹙着眉,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她根本就还没有确定要不要跟安兄一起回他的家里,此时她心里依旧介意着安兄的家人会不会介意她是商户之女的身份。
这点就跟刺一般梗在她的喉头,让她十分难受。
见她想否认,安泽清不急不缓的说道:“此地离到东郭还有几日路程,我给你这几日的时间仔细思考,几日过后,无论怎样,我都会娶你为妻,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
杜子衡一愣,当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时,忙不迭的道:“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看情况的嘛,要是我肚子里有孩子的话,咱们两人便凑合凑合,要是肚子里没孩子的话,我们二人又何必要纠缠在一块?”
从一开始她心里就想的很清楚,在这个世上除了自己的孩子和银子之外,她再也不会相信其余的人。
与其将自己的未来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充满了不确定因素,整日提心吊胆,还不如自己将未来规划好。
安泽清低头看她,将她堵在一个小角落中,心情不错的扬起唇角,趁着她不注意,低头轻轻在她唇边啄了一下。
然后退开两步,以防某人恼羞成怒不知轻重的伤到他。
“这样还不能表达我的心思吗?”
他极少和姑娘家打交道,虽爱慕他的姑娘数不胜数,可他却从未正眼将人瞧过。
他以为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了,只可惜某个缺了根筋的人一直没明白他想做什么。
“安兄,你为什么又亲我?”杜子衡皱眉,下意识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恼怒的说道:“你有什么心思?”
安泽清弯了弯唇:“大概就是无论你腹中有没有我的孩子,我都想娶你为妻。”